趙嬴這會氣不順,目光落在彆處,順便掃視了一下整個茅屋。筆墨盆碗倒是該有的都不缺,看樣子這房子從前是哪個隱士所留,現在被山賊占了來。
“你放手好好坐下,亂走再碰了東西又要麻煩。”趙嬴回頭瞟了李唯一眼,嘴上沒好氣,卻把她帶到了草墊前麵。
李唯蹲身摸到地上粗糙的矮幾,慢慢在旁邊的草墊上坐了下來,她語氣平靜的說:“白與祁收到了你的玉佩,聽山賊的那些話,不出五日,魏軍一定會打上來。”
“那也是來找本公……來找我的。”趙嬴昂然強調道。
李唯不爭辯,本來魏軍也就是衝著他這個趙國使節才會來,難不成還真是鑽石王老五白與祁衝著她來救?彆逗了。
趙嬴於戰略一道看得十分清楚:“我來時觀察地形,看出這山寨易守難攻,為了營救順利,還得儘量裡應外合。隻是我現在負傷無法動武,還帶著你這累贅,不然區區幾個山賊……”
“幾個山賊而已,何必動武。”李唯截住他的話頭,淡淡道。
趙嬴好奇道:“不動武如何解燃眉之急?”
李唯不理他,隻問:“以你今日所見,這山寨的防禦怎樣?”
趙嬴道:“十分嚴密,處處崗哨,來時還見一些山賊在院中練拳。想來這荒山野嶺沒什麼事做,他們也隻有習武守衛了。”
“沒什麼事做啊——”李唯呼了口氣點點頭,“既然這樣,給我三天時間,我讓他們的防禦徹底垮掉。”
“三天?!”趙嬴先是驚訝,繼而露出嘲諷的笑容,“你可不要因為我寵著你,就敢在我這裡隨便信口開河。”
李唯不理他那茬,平聲問趙嬴:“寫字畫畫會嗎?”
趙嬴不屑道:“自然。”
“手藝活呢,削木伐竹如何?”
趙嬴傲然道:“我是上過戰場的人,削木伐竹、生火為灶,又豈能難倒我?”
喲嗬,本以為他是錦繡堆裡長起來的少爺,沒想到他還上過戰場呢。
“那正好,我模糊瞧著外麵一片綠,你屋後麵削點竹片木頭,幫我畫點東西。我讓我用現實教會你,怎麼使敵人整段垮掉。”
“靠寫字畫畫?”趙嬴滿臉的震驚不相信。
李唯平靜中帶出一點淡淡傲:“你就等著看吧。”
俗話說有錢能使摸推鬼,李唯和趙嬴在山寨說話可能不好使,但白與祁留下的三百布幣好使啊,於是第二天,在李唯的要求下,山賊衛兵很快就將她和趙嬴帶到了山賊們議事的大廳。
“閒來無事想找幾個兄弟一起玩些遊戲。”李唯露出人畜無害的淡笑,雖然有點假,但乍看起來還是比她的冰山臉表情有親和力,“為了不浪費兄弟們的時間,有彩頭,我這邊若是贏了也不要兄弟們什麼,輸了加倍給兄弟們,山老大隻管以後跟白家要就是。”
山賊老大和在場的幾個山賊稀罕錢,但都有點摸不清李唯的套路,麵麵相覷,最後還是歪臉出聲問道:“未來的白夫人要玩什麼,你們貴族的那起子玩法我們可不稀罕。”
李唯還什麼都沒說,趙嬴就不鹹不淡的開口道:“她姓李。”
李唯向來不在乎無用的細枝末節,直奔主題道:“簡單的很,最適合咱們兄弟們玩。”
她蒙著眼睛不便展示,伸手拉了趙嬴一把道:“我說給幾位聽聽,讓趙國使者將對應的竹片演示給大家看。來,這第一長是大王,第二張是小王,這兩張最大,下麵是二和A,再下麵K、Q、J,然後是十,九,八,依次向下,三這張牌最小……”
話還沒說完,山賊老大不樂意了:“等等,我大魏確有大王,那小王是什麼?哪來的小王?你難道要分裂我大魏國?!”
李唯清了清嗓子,對趙嬴鄭重道:“小王改成太子。”
山賊們很滿意。
真真出乎李唯的意料,山賊們直接接受A、K、Q、J這幾個符號,毫不在意那是什麼,在意的竟然是大魏國沒有小王,這畫風也是很迷了。
“排完大小,我就給大家講講規則,這個遊戲呢,叫做‘鬥地主’。”
要說李唯的腦子和口才,那真不是蓋的,言簡意賅的就給幾個腦袋靈光的山賊整明白了,當然這東西一上手再不明白也明白了,李唯讓趙嬴帶著山賊老大和歪臉三個人現場“叫”了一把地主,大概實在是山上沒有娛樂項目,一局玩下來周圍的山賊都很來勁,一副躍躍欲試的勁頭。
李唯當場“哢哢”給拍出來幾副做好的竹片牌,慷慨道:“獨樂不如眾樂,大家一起玩啊,但凡三個人就能‘鬥地主’。”
實話說這個年代窮鄉僻壤的老百姓也沒什麼好玩的東西,山賊們學會了“鬥地主”興頭很高,搶著來拿牌,大有普及的架勢,其中數歪臉這個“文化人”最來勁。
“那要是我們有時候不夠三個人怎麼玩?”有個山賊提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