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欺負趙十五(1 / 2)

李唯覺得自己一定是想錯了, 一個人滿腦子都是另一個人的時候,一定覺得什麼都跟這人有點關係。

李唯覺得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嬴異人。

李唯稍微一想趙十五長得像嬴異人就覺得一身惡寒, 雞皮疙瘩止不住的起了一層又一層,她都不用往深裡想就覺得自己的想法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李唯趕緊低下頭認真觀察趙十五。這麼小小的一張臉,看著也不是很像誰, 眉眼之間依稀有一點?可是平時沒覺得呀。

李唯詫異之下把趙十五晃蕩醒了。

趙十五蹙著小眉毛, 睡眼朦朧一臉不高興的看著李唯。

李唯把趙十五雙手舉起來對著他的臉看,趙十五神情很操蛋。

“嗯, 這樣看一點也不像啊。”李唯竟然滿意的點了點頭。但她本著求真務實的態度,放下趙十五, 伸手又在他肉肉的小圓臉上掐了一把,心想看看彆的表情像不像。

趙十五沒哭,急了。李唯想,急的樣子一點也不像, 異人急的時候花容失色,還有點美, 這小壞蛋急的時候隻想咬人。

李唯轉念一想自己這乾的是什麼事?這想法本來就很荒謬啊,趙十五就是趙贏的兒子沒跑,趙贏什麼爛性格她心裡還沒數嗎,簡直跟軟弱無爭的異人是兩個極端啊。再說這時間距離也對不上, 異人一個質子怎麼做趙國使節呢,真是瘋了,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趙十五眼看著李唯大半夜把他戳記醒,然後又揉又擰, 最後他急了不但不理還自己愣起神來了。趙十五從落地起就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哇的一聲,這回是真哭了。

趙十五雖然是個小屁孩,但平時除了裝委屈幾乎是不哭的,所以李唯也沒想到他哭起來能這麼響。把左右的人都驚醒了。

“乾嘛乾嘛呢!”呂莘披著衣服,後麵跟著桃夭和純娘以及趙十五的奶娘與一個看顧的小丫頭都進來。

“十五這是怎麼了?”呂莘聽見十五哭就很心疼了,趕過來一瞧這白嫩嫩的小臉上還有個擰紅的印子。

“呂先生,你怎麼能擰十五呢?”純娘心疼的不行,趕緊把十五抱起來哄。

桃夭站在一邊氣鼓鼓的說:“呂先生,你知不知道十五平時從來沒這樣哭過!”

李唯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裡,她看看桃夭,再想想趙十五下午的小青蛙表情,心想這麼一瞧不是跟桃夭也挺像的麼,果然是自己多心了。

“小唯啊,你這是要乾什麼,乾什麼啊!”呂莘手心拍著手背,都快給氣哭了,“你有什麼事不能講道理,怎麼就上手了呢!你你你,我苦命的十五喲……”

說著說著真哭了。

李唯再一看,好得很啊,父親這麼一哭和十五哭起來的樣子也有五分相似嘛,這多好,看誰都像趙十五的親戚。

李唯想著心裡舒服太多了,越發覺得自己剛才多心的過了頭,有那種像異人的想法簡直就是瘋魔。於是李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解脫的笑了。在全家一片聲討中笑了!

全家人仿佛看到了不知悔改、人品成渣、虐待小寶貝上癮的怪叔叔,驚恐的抱著趙十五走了。等李唯反過味來,屋裡就隻剩她一個人了。

李唯哭笑不得,更覺得自己先前想法荒唐了。

第二日早膳時,因為昨晚戳記了趙十五的緣故,李唯已經成了全家的眾矢之的,連一向溫文嫻靜的純娘都不大打理她了,趙十五那個小壞蛋更是連早飯都不肯起來吃了。

李唯倒也不在乎,吃過烙餅與幾塊牛肉,飲了半盞熱湯,借桃夭去找趙十五,純娘收拾碗筷的空當問呂莘道:“我明日便去臨淄布莊看看,父親帶上七千金與我同去?”

呂莘因為趙十五被擰,還有點不待見李唯,歎了口氣才道:“你跟為父好好說說,這七千金,你到底要做什麼。”

李唯道:“前往即墨,購運海鹽。”

呂莘驚道:“真要染指鹽鐵生意?各國之內你尚未打通關節,就算將七千金全部給你做了本錢,半年之內又哪有時間精力采鹽、曬鹽、運鹽,你如何敢做這種生意。”

李唯道:“去歲一年我已經在謀劃齊國的海鹽路數,父親隻管信我便是。至於各國關隘通禁,那針對的都是三百車以上的大生意,父親隻管信我。”

呂莘半生經商,商海沉浮出奇製勝見得多,但更知越是大本大利,行商風險越高。若真是從商多年的兒子呂不韋,呂莘也願隨他孤注一擲搏一把大利,可現在這“呂不韋”的身份之下,卻是他從未見過商場險惡的女兒。

呂莘的喉頭有些乾澀,沉默片刻彆有深意的鄭重道:“不韋,你可知若此舉失利,你在呂氏一門將無立錐之地,從此家徒四壁再無翻身之日。如此風險乃是行商大忌,你定要慎重。”

若是不見趙十五還倒罷了,李唯是他唯一珍之又珍的女兒,全部家業拿來給她也沒什麼。可眼下還有一個小十五,李唯要是把產業敗光了,那小十五可怎麼辦,難不成讓他的小十五長大跟著這不靠譜的“仲父”喝西北風去?呂莘是萬萬舍不得的。

李唯聽得分明,父親以“不韋”稱呼她,是讓她牢記家族責任,這七千金是呂氏嫡脈的全部家當,不可任意妄為。

李唯又何嘗不知道她在乾什麼,了然一笑道:“大亂之世行大不矩之事,才不枉這紛爭大勢,商路詭譎,若無風險,要呂不韋這般商人何用!”

如此心胸早已超脫商賈逐利的眼光,呂莘也因她的言語想到自己年少時的疏闊理想,脫小利入大事大爭之紛局,光我呂氏門楣,耀我千秋族類,這般想法無法不讓他動容。可是他畢竟要為小十五著想。

呂莘慎重道:“小唯,大險不出商,但為父不能任你以全部家業妄為,需為十五日後打算。我允你三千金,你自去行事,成敗由你,為父絕不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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