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彎了(1 / 2)

“你, 你這是……”

李唯被異人甩在榻上, 起先是驚得的說不出話, 繼而回過神來,按著他的肩膀道:“公子,你這是要做什麼!”

異人一語不發側身將她禁錮在臂彎裡,俊美的臉上並無欲色,有的是全然的認真和求證。

“絕不是趙姬。”他像在為自己定心, 又像是一種強烈的暗示。說完這句話他心一橫就要去拉李唯的交領。

李唯哪裡肯讓他拉開,單手死死按著交領怒道:“公子無禮!”

異人冷著臉卻不肯再聽她多言, 此時他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執拗的堅持, 秋水瞳緊盯著李唯的交領, 沉聲道:“冒犯了。”

“等等等”李唯好像出水的魚, 捂著交領奮力掙紮,情急之下脫口道:“嬴異人, 你連跟你上|床的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嗎!”

方才魔怔一般堅持的異人聽到這句話, 忽然如遭雷劈, 伸出的手頓在了空中, 整個人都僵住了。

李唯終於得了片刻的喘息,連忙指著自己的“喉結”趁熱打鐵道:“你看清楚,我和你一樣,男子之身!”

異人定定的看著李唯喉前的凸起, 澄明的黑眸閃出慌亂的神色,他漂亮的手還停留在空中,手指蜷曲, 顯然人已陷入了思維的死結。

“這,這,這不可能,隻有你,怎會……”異人下意識的囈語著,忽而眸色變幻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望著李唯蹙眉恨道:“隻能是你!我要親眼所見!”

他說著手指已經拉上了李唯領口,卻聽一聲沉重的悶響,外麵竟有人闖了進來。

“主上,主上出大事了!”荊燕的聲音在外室響起。

李唯連忙推了異人一把,低聲道:“嬴異人,你鬨夠了嗎!”

原本就有些進退維穀的異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擾弄的有些不知持所措,他對聽從李唯已經有了條件反射,慌張之下立刻就放開了手。

李唯趁機脫身起來,整整交領快步走出去道:“荊燕,什麼事。”

荊燕習武耳力驚人,能聽到的聲音遠比彆人多。方才她剛從呂宅回來,一進院門就聽到了李唯被異人扛起時發出的一聲驚呼,所以立刻就趕過來,為防李唯發生意外,也就顧不得禮法闖進了異人的外室。

荊燕見李唯沒事低頭拱手,賠罪道:“主上見諒,屬下方才……”

李唯冷臉打斷她道:“我問你發生了什麼事。”

荊燕觀察力驚人,看她神色不似往常,強自冷靜中帶著疲憊,耳垂還紅的厲害,目光不由向內室望了一眼,低聲道:“濮陽老宅來信,呂氏族老齊聚,宗親全部到場,要開祠堂斷大事,請先生和東家立刻趕回,五日之內務必到達。”

李唯眉梢輕挑,微一沉吟,幽聲道:“呂氏宗族要斷什麼大事?”

荊燕搖頭道:“不知,但聽東家的意思,該是與呂輕裳脫不了乾係,畢竟半年之期近在眼前,呂氏總商社的掌印權花落誰家就要水落石出了。”

李唯冷冷一笑,其中不屑,不言自明。

荊燕道:“請先生暫且放一放邯鄲的事情,東家讓先生立刻準備與他啟程返回濮陽。”

衛國小國,接壤楚國,與趙國距離不遠。呂莘作為呂氏總商社的前任掌印人,對宗族關係看的極重,必然會響應呂氏號召按期趕回,李唯作為他的“兒子”肯定也不能例外。

當然,就算呂氏不來這一出李唯算著日子差不多也該回去跟他們了斷了。

李唯踱步到荊燕身邊,側眸問:“之前飛鴿傳回齊國的書信,差不多該到了吧。”

荊燕點頭道:“若無差錯,憑我墨門的信鴿前日就應該到了。”

李唯唇角勾出意味深長的弧線,點頭道:“回去告訴田雙收拾一下,我帶他去濮陽,見見世麵。”

“喏。”荊燕低頭應了一聲,又眼神古怪的看著李唯,壓低聲音道,“主上,裡麵那位對你……”

李唯狹長的眼睛一瞥止住了荊燕道話頭,她淡淡道:“在這裡等我。”

李唯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因為荊燕在外,她也沒什麼可擔心的,進入內室閉上了雕花門。

“公子。”李唯站在門邊平淡的看著異人,拱手道,“濮陽呂氏有宗族大事待我父子回去處理,因此不韋要拜彆邯鄲一段時間,特來向公子請辭。”

異人坐在床榻邊緣怔怔發呆,側臉五官完美,肌膚白皙,身上鬆垮的長衣和散落的黑發讓他的身形看起來儘顯清瘦落寞,與方才的猶疑偏執判若兩人。

李唯見他長睫翕動垂首而坐,對她的話似是無知無覺,不覺有些擔心,上前兩步輕聲道:“公子。公子?”

異人怔忪著回頭,秋水眸沒什麼焦距的看向她,看了半晌才偏開視線,紅唇微啟道:“怎麼了?”

李唯覺得他狀態不太對,微蹙眉心道:“公子,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異人在聽到她說離開時眼神倏然變幻,像是一瞬間回魂一般急切拉住李唯,好像不抓住她就會立刻消失,他急急道:“離開?你去哪裡?”

李唯不知怎麼,看到失魂落魄又缺乏安全感的異人就泛起酸澀的惻隱之心,不太忍心傷他,準備好要放的狠話都說不出來了。況且她心裡也有些沒底,看他這個無辜的樣子,怕不是又被她激出什麼片段性失憶或者神經過敏這類精神疾病了吧,人格分裂本來就是病,現在要真的再添了什麼稀奇古怪的症狀,李唯還就不得不負責到底了。

關鍵是憑異人的作法,沒有什麼不可能。

李唯不敢再拿強硬的態度對異人了,她儘量放輕聲音道:“公子,我隻是回衛國濮陽一段時間,很快就會回來。”

異人的指尖有點抖,他想了一會抬頭道:“我方才,怎麼了?”

李唯被他這麼問問的有點懵逼,她能怎麼說,說他剛才要脫她衣服看看身上有沒有吻痕嗎?笑話,她說不出來。但是有些事必須得講明白一點,免得以後再有什麼誤會。

“公子,昨晚我們喝多了,我送你回來之後,是趙姬在照顧你,公子不要多想了。”

李唯說完見異人似要出言反駁,立刻坐下來拍著他的肩膀道:“我與公子不是外人,自是無話不說,所以公子莫怪不韋直白。我與公子都是男子,昨晚什麼境況公子也能略略回憶起一些,是男是女公子心裡應該清楚。”

異人聽了她的話眉心逐漸鎖起,好想想了很久才抬起頭道:“我愛她。”

他傾身靠近李唯眼神明澈的說:“不韋,我真的愛她。”

李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異人忽然當著她的麵給死去的白月光表白是什麼意思?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應,隻能裝出非常尊重異人的樣子,點頭道:“我知道。”

“所以不可能是趙姬。”異人的眼睛充滿期許的看著李唯,好像特彆希望她能相信自己。

隻不過李唯這個正常人的邏輯實在弄不清楚神經病的意圖,而且今天異人這病好像又有點病入膏肓的趨勢。

李唯真的抱著求知的態度,語重心長的問:“公子,我能不能問問你,為什麼你這麼確定。”

“如果是趙姬我就對不起她。”異人理所當然的堅定說,“所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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