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人, 你若想我全力助你回秦, 輔佐你成為秦王,你就不該如此,否則日後……”
李唯話沒說完卻被異人用力摔在了榻上,縱然榻上柔軟也免不了摔的她有些發懵。
“否則日後如何?棄我而去?!”異人傾身上來, 雙手將李唯的腕子按在身側,低頭與她鼻尖相對,一雙曾經蓄滿溫柔的眼眸已經完全被強勢的占有欲填滿。
對於異人反常的侵犯和強迫的親密, 到了這個時候,李唯心裡不是一點都不緊張。之前還好,待到異人將她困在床笫, 他毫不掩飾的貼近與鉗製就給李唯帶來了強烈的不安與不適。
李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望著異人深邃的瞳仁道:“異人,從前你對我諸般不信任, 甚至懷疑我利用趙姬偷梁換柱竊取秦國王位, 這些我可以理解是你的過去讓你缺乏對人的信任,缺乏對一切的安全感, 所以我才會不計羞辱脫衣自證。我不必瞞你, 此事我與你已生嫌隙,可並非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但是你現在已知我並非男子,若你今日用強跨過這道坎,你我便再也做不了君臣,你可想清楚了。”
異人聽她儘量平靜說出的這些話, 他偏開視線,眼眶愈紅,低低的聲音帶著一點悲戚的蒼涼道:“做不了君臣就不做。當初我棄鹹陽入邯鄲,可以為了你什麼都沒有,現在就願意為了你什麼都不要。”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異人還是執著的一意孤行,讓李唯有恨鐵不成鋼的憤怒:“嬴異人你清醒一點!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用了五年時間才捧出了你今天的名望和影響力,你知道我用了多少手段花了多少錢才疏通了秦趙兩國權貴,我為秦國籌備軍械,販售鹽鐵,讓秦國得了多少實惠才攀上了丞相範雎,才換得你在秦王麵前的半句好話!”
異人睫毛翕動,眼中泛起一層水光,李唯為他做的這些他怎麼可能不清楚,但他現在不想提起這些,甚至寧願自己就不知道!
他有意避開李唯憤怒質問的視線,垂首低聲道:“這些或許是你跟子楚的謀劃,但這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麼!”李唯幾乎是無法與他溝通了,她被異人氣到毫無辦法,就算拿著關係決裂威脅他,跟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明白,也根本就掰扯不過嬴異人仿佛中了邪一樣的“戀愛腦”。
異人紅著眼睛抬起頭,眼神深處是刻骨的思念和克製的狂熱,他說:“我想,要你。”
李唯沒料到他真的可以把這句話說出口。她怔忪的看著他,四目相對的瞬間卻被異人眼中絕處逢生的希望與進退維穀的愛戀扼住了整顆心臟。她忽然間無話可說,甚至被他的悲傷與不甘所感染,她覺得再用他們所處的形勢,用天下,用大業去說服他,也不會有丁點作用。
李唯閉上了眼睛,儘量不讓異人剛才深深刺入她心底的眼神左右她的理智,她緩慢的吐出一口氣道:“好,就算不提那些,越過今天這條線,日後我們也不能再做君臣朋友。你很清楚以我之決絕,出了這道門,你我便要形同陌路,你又能得到什麼你真正想要的?公子,放開我,有話好好說,我說過隻要我輔佐公子一日就永遠不會生公子的氣。公子,異人,你真的希望我們走出這道門就徹底結束了嗎?”
異人微微搖頭,垂下的眼簾睫毛顫動,他低聲道:“我不會讓你出去的。”
李唯用了整整三秒的時間才反應過來異人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簡直要氣死,忽然一反剛才的平靜相勸,趁異人放鬆警惕奮力掙紮,恨聲道:“嬴異人你真的是瘋了!你想囚|禁我?你以為你做得到!給我滾開!我怎麼會在邯鄲眾多質子當眾選擇了你,我真的是有眼無珠才會乾出這樣的事!”
李唯的反應與言語深深刺痛了異人,他眉心倏然蹙緊,修眉豎起,咬牙道:“你選我選錯了?你有眼無珠才會選我?隨你!錯了也是你選的!”
異人說著已經扯開了李唯李唯的衣帶,他是真的要動真格的,見李唯這一次是用了命來掙紮,他既不想傷她也不能讓她妨礙自己,殷唇微抿便從小幾上抽出一條往日他束發的青色發帶,捉住李唯雙腕纏了兩圈。
李唯向來都隻有強迫彆人的份,從來沒有這般被動受製於人的時候,而且對方還是曾經無欲無求溫文軟弱的異人。她簡直快被氣瘋了,因為掙紮的太厲害,不待異人將發帶紮緊,她的腕上就已經勒出了觸目驚心的紅痕。
異人微紅的眼睛看著她腕上一道道紅痕,終是舍不得讓她難受,又很難接受她真的如此抵觸自己,鬆開發帶的同時,兩滴溫熱的眼淚就砸了下來,落在李唯不甚飽滿的側顏上。
李唯感受到落在臉上的是異人眼淚時,也不禁怔了一下,不可思議的抬頭望向他。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荊燕敲門詢問的聲音:“公子,主上,二位有可有爭吵?”
異人的手在李唯剛要作答呼救的時候疾風一般點上了她側頸的穴道。
“我與先生有所分歧,不礙事,不必過問。”異人壓抑著自己的本心,用儘量平和的聲音回答了荊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