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生(1 / 2)

經過裕豐口一番截殺纏鬥, 李唯的馬隊加上她和子楚、荊燕, 滿打滿算也就隻剩下二十幾人。經過一路疾馳, 一個時辰後他們就達到了滏口陘峽穀。

滏口陘峽穀的至高處,寒風將信陵君黑色的披風吹的獵獵作響。

“君上比平原君先一步策馬而來, 可見平原君已在中途對嬴子楚追擊成功展開了截殺,既然如此, 或許平原君已經得手了。”魏國暗衛“鐵衣”統領越星無在極目遠眺的信陵君身邊輕聲道, “君上雪中疾馳, 還是休息一下為好。”

信陵君神色寡淡清冷,望著穀口的雙眸卻深深壓抑著一絲滌不淨的焦躁,他微微搖頭,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遠處的穀口。

月醒悟安安靜靜的推到了後麵,卻在再次抬眼時道:“君上, 有人來了。看樣子不是平原君的彎刀鐵騎。”

信陵君的眸子望著穀口處眯了起來,英武冷峻的麵容終於帶出一絲很淡的笑, 他淡淡道:“是嬴子楚和呂不韋。”

越星無不再說話, 靜默的等待著信陵君的命令。

信陵君略微沉吟道:“在平原君追來之前,速戰速決擒獲二人, 其他人清理乾淨。嬴子楚可以還給趙國, 呂不韋——隻告訴趙勝人不見了。”

“喏。”越星無黑瞳冰冷,低下頭取出特製短哨子,隨後一聲長長的呼哨響徹山穀。

數十名武藝尚佳的“鐵衣”內衛身著黑衣,於紛揚的大雪中出現在一片素裹的峽穀。

麵對忽然出現的“鐵衣”,已入山穀的子楚急勒韁繩, 黑馬一聲嘶鳴,疾馳而停。

越星無帶著幕籬罩臉的“鐵衣”走上前去,用比冰雪還要陰冷的聲音道:“奉信陵君之命,活捉嬴子楚、呂不韋。送其他人赴死,不得留手。”

“喏!”一片整齊而沉悶的應答聲後,身法飄忽的“鐵衣”暗衛全部輕功踏雪,抽出各樣兵器向馬隊襲來。

他們與馳騁沙場的彎刀鐵騎不同,更注重一擊必中的暗殺功夫,招招見血封喉,在進退維穀的峽穀中是更難對付的鬼魅對手。不過荊燕帶來的高手也都不是泛泛之輩,棄馬出刀全力迎敵。

“跟著我,不要超過三步!”子楚對李唯沉聲說罷,反手抹了攻上前來的暗衛脖子,一轉身又與飛身而來的三名暗衛打了起來。

李唯不敢給他添亂,唯有站在原地不至於遠離。她舉目四望見山穀中四處都是源源趕來的黑衣暗衛,處處都是浴血奮戰的己方義士。荊燕負傷仍在力戰不竭,為了活著出去,他們隻能以命相扛。

子楚握著李唯手,所過之處遍地都是“鐵衣”暗衛的屍體,他帶著李唯一路向前,在這並不算長的峽穀中步步浴血。

戰事一起無一人不帶傷,即便是武功極高的子楚也不能幸免,李唯分明看到他已受了幾處劍傷,卻仍舊保持著高昂的戰力與迅捷的身姿,李唯站在他身後,看著染滿前路的血紅雪地,眼見子楚遇神殺神,滿衣鮮血,仿佛黃泉修羅在世殺神,在一片屍海中步步前行。

每當他短劍抽|插,在敵人瓢潑的血光中回過頭來,李唯都看得出他望向自己的堅定和**,那是帶著她通向生的**,是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的悍然。可是李唯不傻,在荊燕再次殺掉一名暗衛無力倒下時,她就再清楚不過的明白,即使子楚再怎麼強大,再怎麼不可戰勝,在敵方暗衛車輪戰一般的消耗中,他遲早也會支撐不住。

子楚的劍尖滴下鮮血,他望向前方的眼神依舊高傲邪肆,他用左手捂住肋下的傷口,放肆的笑著,望著前麵為他所攝、步步後退的“鐵衣”暗衛道:“魏無忌呢?他怎麼不見我?難道他連趙勝還不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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