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遇(1 / 2)

“你不回去?拉倒吧,費那麼大勁回秦你不想快點到鹹陽?”

羋煜先是驚訝隨後嘖了一聲,捏起南瓜子吊兒郎當的剛要吃,忽然想起李唯也在,趕緊放下瓜子做好,一副典雅公子溫潤如玉的樣子勸子楚道:“咳,公子啊,不是我說,你為現在這嫡子到手就穩了?哪裡能呢,咱們老秦王是什麼人,眼前還要看你兩三年才能斷定你是不是持國的那塊料,更何況你這麼多年都在趙國。嬴傒現在還是安國君的愛子,你就算是嫡子,沒有老秦王的青眼那太子嗣子的位置也不是你的。”

子楚不以為意道:“我身負重傷,無法啟程,這是人之常情。”

“是,所以安國君也沒讓你現在就走,一月之後啟程。”

對於子楚受的傷,一個月也太過倉促,信陵君的箭將李唯的肋骨射斷,養都要養三四個月,可見力道有多大,更彆提子楚的肩膀直接給他射穿了。

子楚沉吟片刻道:“你代我執筆回複夫君,子楚一月之後無法隻身回到鹹陽。”

羋煜見他固執,悄悄身前的小幾道:“異人——不是,子楚,公子,你想想安國君什麼意思,他實在試探你對他的感情,他太久沒見你了,縱然是因為華陽夫人和我米氏貴戚的緣由答應立你為嫡,可他當初在你去趙國為質這事上畢竟因畏懼老秦王而未置一詞,所以他怕你記恨他,對你不放心,他在試探你。”

子楚冷冷的笑了。他的父親太子安國君的確是不放心,的確是怕他記恨,但卻不是僅僅因為當年沒幫他說話,當年的事,隻怕是他一手造成,就向信陵君說的,拿他做筏子除掉王長孫贏誡,換了自己的太子之位。

“縱然如此,我更不能回鹹陽。”子楚淡聲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嬴傒虎視眈眈,對你對你回秦萬般敵視,你……”

子楚不待蜜語說完便道:“少煜,你有沒有想過,不韋帶三十義士護我回秦,如今所有義士在歸秦路上儘皆殞命,不韋也身受重傷,我若一月後獨回鹹陽,確是應了父君之命,可日後要大父(秦人稱祖父為大父,指秦王)如何看我,要天下仕林賢才如何看我?”

羋煜被他一席話說的啞口無言,最後隻得起身,拱手道:“羋煜明白了。”

子楚以為他說完要出去,豈料羋煜竟然走上來開始對李唯噓寒問暖:“先生醒來可覺得哪裡不舒服?這一次為先生換藥診治的是我羋氏最好的醫官,就是我家的醫官,你放心他口風特彆嚴且隻聽命於我,不會礙著先生日後的大事,先生既然醒了,我叫他進來為先生看再診可好?”

羋煜言外之意便是他已權全安排,她的女子身份不會因為受傷看診被傳出去。

“目下不必了,我想先睡一會。”李唯朝他微微點頭,她沒多少力氣李唯身上的大傷在肋下和肩膀,其他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凍傷和擦傷,不過總的來說除了她自己紮的刀傷與她推開子楚硬挨的箭傷,子楚將她保護的還是很好的。

“那先生醒來要吃些什麼嗎,雖然軍中沒什麼好吃,但是我從家裡帶了廚子,手藝可好了,先生想吃什麼都可以做的。”羋煜兩彎眼睛笑成月牙,瞎子都能看出他在獻殷勤。

子楚不耐煩的抬起那隻沒傷的胳膊攔住一直往榻前湊的羋煜,不耐煩道:“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我醒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這些,怕這裡來獻殷勤。”

羋煜也不好表現的太明顯,他自以為除了他彆人都不曉得李唯的女兒身,要是給子楚看出他太過殷勤穿幫了李唯的身份,那不是要讓李唯不痛快麼。

“我這不是幫你對不韋先生好一點麼,不韋先生孤身一人來到秦國,我當然要多關心她。”

子楚醋意大得很,即使不知道羋煜打什麼主意也看不慣他對李唯親近,毫不客氣的刺道:“用著你多關心!什麼孤身一人,不韋有家室有兒子,再說,我不是人!”

羋煜被他說的無語,看李唯也想休息隻能識相的先走了。

羋煜走後,子楚立刻道:“你彆心憂,等我們的傷好一好我就安排人去接十五。”

李唯沒接他的話,頓了頓問道:“所有護送我們的人,都已葬身在滏口陘峽穀了嗎?”

子楚輕出一口氣沉沉頷首。

李唯心中壓抑難當,眼眶微紅,澀聲問道:“荊燕在哪裡?她,她……”

“她還活著,就在其他賬內休息,傷很重,但無性命之憂。”

李唯聞言似是鬆了口氣卻仍舊繃著緊張的心弦,她使勁點頭,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道:“那,千流,我昏睡了三天,千流,千流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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