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 / 2)

秋季的最後一場雨,仿佛帶著將要淹沒全世界的竭儘全力的氣勢。

紀拓因為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臉色一沉,率先後退一步鞠躬行禮:“前輩。”

而他禮遇的對象動也未動,端端正正的受了這一禮。

賀驚帆側頭示意了紀拓一眼,意思是:這位前輩就是你說的溫家幸存者??

開什麼玩笑。

若是當年的溫家有這樣一尊至少是渡劫期的修士坐鎮,那還能淪落到現在這番地步?

紀拓:……

他想承認的明明是溫清河,誰知道眼前這個長得眼看就是溫家人的修士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為什麼他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主要是相比臉上帶著一道疤痕難以辨認長相的溫清河,不管是紀拓還是賀驚帆,在認識溫勉的前提下都萬分熟悉眼前人的長相。

紀拓更是如此,在他的記憶裡,近十年之後溫勉的長相幾乎眼前人如出一轍。隻是氣質差異明顯到就算是兩人並排站在一起,都不會有人將他們辨認錯。

賀驚帆則在溫清河開口時注意到了他的表情。

很多時候一家人長相相似是一種籠統的感覺,溫勉和隻能看到半邊臉的溫清河五官差異明顯,但臉部的輪廓卻有隱隱有種源自血脈的聯係。如果紀拓不是在聯合其他人演一場目的不明的戲,那麼他就真的不認得幾步開外這位被稱為‘溫秋涼’的青年。

所以他指的就應該是在場的另外一個人。

——可是為什麼一個溫家人,看到‘溫秋涼’的表情並不是驚喜或意外,反而是震驚還夾雜著為不可察的恐懼?

兩人立場相反?哪邊才是我、或者說溫勉應該信任的?

亦或者他們都不懷好意。

眾人或是因為不解、或是因為茫然,短時間內有誌一同的陷入了沉默,隻有接連不斷的滂沱大雨聲成為經久不息的背景音。

最後是還是溫勉歎了口氣,問道:“你們要一直站在雨中說話?”

“不。”莫崇好像就等著有人說出這句話一樣,飛快的接道,“諸位請進。”

他絲毫沒有掩飾房間裡還癱著一個紀洵的意思,有渡劫期修士在場,任何小動作隻會帶來反效果。

溫勉率先撐著傘走到房簷下,那柄不知材質的雨傘被他輕巧合攏,暗色的傘麵與白玉般的手指形成鮮明對比。接著他順手攏了一把長發,及腰的黑發帶著一股雨中殘留的濕氣,像雨簾一般滑動開來,行動時隱約間露出他彆在腰上的一塊材質上好的玉佩。

然後他回頭對著傻乎乎站在外頭的人揚眉:“你們在等什麼?這裡不是你們的目的地嗎?”

賀驚帆抿了下嘴唇,欲言又止。

他總覺得這人的舉止有幾分熟悉。問對方和溫勉是什麼關係未免顯得有些冒昧,可是在紀拓明確說出了驚雀野秘境與溫家有關之後,在這種時候冒出來一個姓溫的前輩,怎麼看怎麼可疑。

顯然紀拓也是這麼想的。

他就算有自己的目的和計劃,也絕對不希望溫家僅剩的族人在這種時候出事,更何況這幾個人還綁架了他愚蠢的兄長,作為浣劍門未來的繼承人總要完成任務,將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蠢貨全須全尾的帶回去供起來。

這麼想著,他熟練的調整了一下表情,麵露驚喜:“前輩原來也是姓溫?”

溫清河:“呸。”

莫崇側目,再次確認這個溫家小輩有點莽。彆人生怕觸怒溫秋涼,說話措辭都小心翼翼試探,隻有溫清河在麵對自己確定的敵人的時候,就算打不過也要從言語上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