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1 / 2)

火鍋嘛, 一大幫人圍著同一張桌子吃吃喝喝,不管是年輕人還是長輩都難得麵對麵,難免會進行到對於子孫後輩的批評教育。沒過多長時間,風中隱隱傳來幾句夾雜著‘溫勉’‘紀拓’‘南陸’的討論聲。人們說南陸這幾年真可謂是風水寶地, 也可能是老天爺看他們在北地之戰裡做出的犧牲太大了,於是用有天賦的人才進行彌補。話裡話外逃不開拿彆人家的孩子教訓自家小孩兒的意思,聽得好多年輕人都心有不忿。

祁尚英的弟子秦鵠當年年輕氣盛和溫勉打了不止一架, 深知這位師弟的深不可測之處, 他明知道自己打不過溫勉, 還非得湊過來撩閒,身體力行地解釋了有人被揍到半身不遂不是沒理由的:“哎喲, 溫師弟。”他笑嘻嘻地壓低聲音,對著溫勉眨眨眼睛, “你和紀拓的名字又一次被擺在一起變成修真界的未來之星宣傳了。”

溫勉倒不是很在意。

但他惻隱之心一動,悄悄給秦鵠比了一個手勢。

秦鵠愣愣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發現賀驚帆也聽到了他的話,正麵無表情地往這邊看。那眼神該怎麼形容……有殺氣。

年輕人抖了抖,飛快地慫了,開始和身邊的桑魚爭奪火鍋裡麵的一條蝦滑, 兩個人都是修士, 分給年輕弟子的煉丹爐、呸,火鍋爐又不是很大,一時之間筷子飛出殘影,宛若利劍爭鋒, 而丹爐則穩若泰山,底下的火焰聞風不動,不愧是久經考驗盛產頂級丹藥的東陸出品。

比賽開始的時間又往後拖了半天。

再次抽簽之後,溫勉第一場比賽的對手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裡麵的頂梁柱,早在三十年前就突破到了元嬰期,儘管沒什麼突出建樹,但勝在穩紮穩打。溫勉出手的次數不多,人們對於這場賽事結果的猜測眾說紛紜,不過顯而易見的是如果溫勉真的能夠戰勝他的對手,那麼對於臥滄山甚至整個南陸整體戰力的分析將要提升不止一個檔次。

正午時分,鏡月閣祭出了一支有一個成年人那麼高的墨筆。

它的毫毛泛著堅硬的鐵灰色,唯有筆尖處蘸著一點深紅,由鏡月閣渡劫期的大長老出麵親自執筆。骨骼削瘦、一頭蒼蒼白發、佝僂著脊背隻有半個筆杆那麼高的耄耋女人,顫顫巍巍地將手伸到半空,枯瘦的指尖被北風吹地發紅。然而在她的手指接觸到木製筆杆的一瞬間,那雙仿佛輕輕一握就會折斷的手突然像是老鷹的利爪一樣將其緊緊箍住!

緊接著,她輕而易舉地單手水平將那巨大的毛筆提到半空,然後用另一隻手握住下端,好似提槍一般將筆向著前方猛然一戳。

一陣無形的風浪將地麵的積雪吹起三尺高,露出下方堅硬的黑色石板地麵,一滴紅色的液體從筆尖指向的方位向著四麵八方擴散開來,鮮亮濃稠的暗紅在積雪上飛快地蔓延,迅速地生物般侵占土地,轉眼之間,刻畫著一道道複雜玄奧符錄的陣法旋轉交替出現,將覆蓋著地麵的雪花震蕩開,升起一座座直衝雲霄的高台。

緊接著,老人又將筆尖倒轉,用尾端衝著地麵腳掌所踩的位置輕輕一磕。

哢嚓一聲,地麵皸裂開來,人們踏足的土壤之下忽然之間傳出一聲似豬非豬似鹿非鹿的吼聲,一根根藤曼順著地麵裂開的縫隙鑽出來,彼此緊緊纏繞,很快形成了穩定精致的座椅。

鏡月閣的大長老最後將手中的一人高毛筆向空中一拋。

她的手臂和手腕沉穩有力,是以毛筆飛行的軌跡也毫不猶疑地向著目的地而去。就在離空中座座高台不遠的位置,筆尖毫毛突然根根脫落,每一縷都收尾相連形成一個渾圓的弧形,最後化成黑色墨點圈起來的一麵麵水鏡,清晰地呈現出賽場上的情況。

“有記錄、放大、截圖和回放功能。”大長老麵無表情地介紹,聲音蒼老沙啞,像個莫得感情的工程師,“回放時可以快進、後退、對截圖進行編輯剪裁、添加文字等等功能。請諸位自行探索,產品最終解釋權在鏡月閣手中。此外需要注意的是,您所觀看的各種比賽記錄都在鏡月閣內部有所備案,請不必懷著修改錄像以蒙蔽裁判獲得戰鬥結果修改權的奇思妙想。”

溫勉:“……”

不少上了年紀的修士盯著麵前的墨色水鏡一臉懵逼,左顧右盼地詢問道:“這玩意兒咋用啊?”

鏡月閣大長老:“使用說明書附在水鏡背後,請自行。”

“……”人們紛紛感慨這次鏡月閣真是下了血本。

一旦把這東西當成修真界的觸屏平板,事情就變得簡單起來。溫勉唏噓地戳著屏幕左右劃拉兩下,發現鏡月閣大約還處在發展階段,對於產品功能的開發還有待提升,用戶體驗極其不好,放在現代絕對是虧本買賣,是以他隨意把玩兩下就隨手扔在一旁。

他對水鏡的評價不過爾爾,但在其他的修士眼中,這種功能上的開發確實稱得上有趣。

有幾位姑娘率先發現了這當中居然還自帶拍照和自拍功能,一時之間喜聞樂見奔走相告,場地裡頓時多了很多似豬非豬似鹿非鹿哼唧哼唧的呼嚕聲——那似乎是水鏡默認的拍照提示音。

但不論年輕修士們對於新到手的玩具有多麼愛不釋手,比賽還是照常進行。

按照抽簽結果顯示,金丹期賽場總共172場,元嬰期77場,總夠四百九十八位年齡各不相同的弟子,無論如何也稱不上是人丁興旺。

但比起戰後那一代,眼下的場景確實給予了人們薪火相傳的希望。

公平起見,場地內禁製使用除武器之外的天才地寶,也禁製服用短期回複或提高戰力的丹藥,一經發現取消參賽資格還要對其門派進行罰款和批評教育,違規的弟子則永生禁賽,懲罰力度說大不大、最主要是丟了門派的臉,還有這麼多大乘期的大佬坐在賽場旁邊看,不管怎麼說也很難瞞過眾人的眼睛,因此作弊現象近乎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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