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1 / 2)

賀驚帆究竟有沒有成功提醒到還在忙於安慰老朋友的掌門大人不提, 溫勉下一輪的抽簽結果已經出現了。他就像是掌握著命運的翻牌人,站在眾目睽睽之下, 將手中的巴掌大木製牌子反轉過來。

一道柔和的白光閃爍了一瞬,預示著抽簽結果已然出現。

——紀拓。

溫勉呼吸停頓了一瞬,又有種果然如此或者終於來到這樣的時刻的感覺。除了原本世界線上的糾葛之外,以著目前的情況來看, 這絕對是修真界的兩位握有自己金手指的氪金肝帝玩家首次麵對麵的較量。係統在見到抽簽結果的一瞬間就叫囂著自己的計算水準絕對勝過人類,所以溫勉的外掛更勝一籌……但講道理修煉的過程中這沒用的家夥嘴上說著‘變強一定要依靠自己一步步走才行’根本沒提供半點幫助。

“我早就說過燕台集的抽簽絕對有黑幕啦……”梅光濟的弟子胡三弄啃著山楂糕評價道, “就算不考慮他們不管有多少個參賽人選, 都能夠最終以二對二淘汰製完結比賽。你們都不覺得奇怪嗎?那種同門廝殺或者引人注目的對決相撞次數也太多了吧?”

“但是溫師弟還沒有遇到賀師兄。”旁邊人回道,“真是可喜可賀。”

“可喜可賀什麼啊!”胡三弄拿起山楂糕敲對方的腦袋,“溫勉遇到那個紀拓不是更糟糕了嗎?你忘記賀師兄的那種宛如天罰般的眼神了嗎!不光是賀師兄,我們也不想和那個姓紀的攪和在一起啊……他簡直就是行走的詛咒聚合體, 總能夠不知不覺給身邊人帶來不幸,就好像民間所說的邪物一樣, 時不時就要殃及池魚……”

“啊, 抱歉。”在胡三弄陷入低落的抱怨中時, 她身邊的弟子不好意思的抬手撓了撓被山楂糕打到的頭,對著溫勉笑了笑, “她偶爾會相信一些沒有依據的運道相關的話題。”

“那怎麼能叫沒有依據?”胡三弄瞪著他, “我可是聽說了有不少好姑娘喜歡上那個姓紀的, 最後都沒有得到好下場的傳聞啊。”

“那也隻能說明他是個渣男吧……”

“算了,你給我閉嘴吧。”掌門元嬰期的女弟子扶了扶額頭,一偏頭對著桑魚說道, “你在乾嘛?不來和我們討論一下戰術嗎?”

桑魚頂著碩大兩個黑眼圈抬起手,手裡捏著炭筆:“我就是搞不明白一個問題。”

“什麼?”

“單數個參賽選手淘汰製究竟要怎麼才能全部以抽簽二對二的形式完結啊。”她雙眼呆滯無神,充滿了被數學支配的痛苦,“我也沒有聽說有人輪空,也不見哪一位參賽選手每輪打了兩次比賽,那燕台集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

“而且元嬰期修士總共有七十七個人,就算不管莫名其妙落單找不到對手的那個人,我也不知道到底現在比賽剩下多少個修士,但總歸是比最後能夠留下來的七人多很多的吧?要是溫師弟和那個紀拓比賽完之後有一個人輸掉了,豈不是進不去小驚雀野了?”

她問完話之後,大廳裡一片寂靜。

良久,胡三弄捂住臉:“你為什麼不在比賽的第一天提出這個問題?”

燕台集的抽簽理論上是沒有輪空這種說法的。但是它淘汰的賽製決定了每逢單數必然會有一名修士缺少對手,在這種情況下,燕台集的抽簽仍然能維持著公平競爭的名聲,沒有引來任何一個修士的質疑和深究,不得不說是一種奇跡。

以至於胡三弄絞儘腦汁想不明白之後開始懷疑是不是主辦方使用了什麼混淆視聽用的大型陣法。

她自己明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是卻從來沒有深入思考過其中的原理呢。

但是相比這個,溫勉陡然意識到,他說不定可以在這一回合直接把紀拓淘汰掉……或者如果被紀拓淘汰就很慘。說到底,誰也沒想到他們兩個對決的場合居然不是為了爭奪前七的名字,而是有一位注定要倒在七名開外啊!

懷著這種複雜的心情,黃鶴樓樓主兩耳不聞窗外事修煉了一個下午,然後突然得知隔壁浣劍門一紙狀告揭穿燕台集多年抽簽黑幕。

“簡而言之就是利用小驚雀野的靈氣還是怎麼樣,編織出一個巨大的迷幻陣法,可能陣法的媒介就是賽場和觀眾席吧,隻要在那種地方呆久了就會不自覺忽略掉抽簽不合理的地方,也讓主辦方有對於選手的名次有著更大的操作餘地。因為不是針對個人的安危、而是全體認知偏差,就連大乘期也很難察覺到這一點。是不是聽上去很扯淡?我也覺得很扯淡!”

這麼說著,師子明踹翻了桌子.

“我居然不知道!”他瞪大眼睛指著自己,“在下身為一位鏡月閣的長老,居然會忽略掉這麼重要的事情,恐怕就算是主辦方內部也隻告知了少部分人,而將絕大多數修士蒙在鼓中……在下居然算不上是鏡月閣的核心人士嗎!”

果然這人比起這件事的正確與否,更在乎自己的地位是不是受到了威脅呢……

而且身為黃鶴樓的情報分析主管,大失職啊師子明閣下。

溫勉微笑著取消了獎金。

不過這麼說,怪不得表麵看燕台集的主辦方不僅撈不到好處還要擔責任,每年仍然有數不清的門派爭著搶著想要一份名額,恐怕這裡麵水深得很。

而紀拓仗著重生知道這一點倒是不意外,說不定這人就等著形式不利的時候把這條消息扔出去搏個兩敗俱傷,想來在七名開外和溫勉對上確實在他的計劃之外,而就算是天命之子主角先生,對於戰勝臥滄山聲名遠揚的天才也並不是很有把握。

“真讓人驚訝。”溫勉扯著係統吐槽,“之前他被打得那麼慘,每次都是半死的時候反撲,眼看隨時都有被淘汰的風險,居然還能留住這麼大一個後手。他還真能忍啊。”

【畢竟是那個紀拓,多災多難啊這一屆的燕台集。】係統不怎麼真情實感地說道,【所謂亂世出英雄,我看好你啊宿主。這次賽製緊急調整之後,不知道還會出什麼幺蛾子。】

鏡月閣也是真的倒黴。

不知道這個傳統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總之鏡月閣絕對不是膽敢做出這種事的第一人,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可是他們就被人發現之後釘在了恥辱柱上,估計好多年都洗不清自己陰謀敗露的反麵形象了。

而另一邊的梅光濟差點被賀驚帆一句話驚得從床上跌下去。

賀驚帆不像溫勉,說話的時候總是顧慮太多講究婉轉,他又沒理由不相信自己師弟給出的情報,於是見到梅光濟第一麵行了禮,開門見山開口說道:“——掌門大人,祁師叔好像過來淮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