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四章 煙雨落江南(2)(2 / 2)

“你生日,為什麼問我?”

“我生日,自然是我送你。”

這是什麼歪理。

昭昭親他的眼睛:“你。”

沈策點頭。手放到襯衫上,一顆一顆,解到第三顆,她忙按住他的手:“一會兒上菜的人來了,被你嚇死。”

“沒人上菜,都走了。”他就是嚇唬嚇唬她,拿起酒壺,為她倒酒。

“你包下這裡了?”

“這宅子是你的。”

她驚訝:“……你買的?”

“對。修了四年,去年剛完工。”

昭昭放眼看四周,池塘,假山,還有水榭,樹影憧憧,夏花鄰水。這水榭不像傳統式樣,除卻四角原木柱撐起的避雨頂,四周沒有遮攔,鋪著原木地板。她往水邊看,稍不小心,裙角就會滑下去,到水裡……

急忙趕回來為他慶生,他卻備了一份大禮等著自己。

“怎麼想到蓋這個?”

“你不是說,讓我給你蓋個宅院嗎?”他把杯子遞給她。

“明明沒有,我說的是給你蓋一個。”

“是嗎?”他作糊塗狀,“我記錯了?”

昭昭見他眉眼隱的笑,知他故意裝傻,不禁再看四處。

桌上幾碟小菜,下酒用的,有酒香豆苗,他親自給她炒的。沈策不讓她動筷,任她賞景,給她喂一口菜,灌幾口酒。沒大會兒,成功把酒量極差的她灌醉。

她撐著下巴,在矮桌旁,醉眼惺忪地望他,手沿桌邊滑到他的手背上,像個登徒子:“進屋?還是在這裡?”

“隨你。”他忍著笑。

一醉就占他便宜,這毛病改不掉。

雖然灌她酒是他有意而為,想在生日這天見一回美人醉酒,但他並不急於做什麼。昭昭摸上他的臂彎,著襯衫布料,在他手臂上輕劃:“我去忙了大半天,你都不想我。”

“想。”

她努嘴,沈策給她喂了一口酒。

她搖頭,努嘴。

沈策識趣,喝了口,手掌覆到她腦後,嘴裡的酒喂給她。

“那骰子……”她一醉酒,意識就飄,十萬八千裡都能溜出去,莫名想到當年在水榭初見的骰子,“你當初為什麼送我?”

未等他答。她俯身過去,呼出的氣息,落到沈策的下巴和脖上,細細親著。

“有沒有聽過馬嵬坡的典故?”

她輕咬他的耳垂:“嗯。”

那時他未見過昭昭,不知有前塵往事。外公把骰子給他,講到四和一為何是紅,自然說到唐玄宗和馬嵬坡。這骰子是外公和外婆定情信物,外婆讓他送給喜歡的人。他說沒有。外公問,他喜歡什麼樣的?他答,不知道。

他那年十六,對情愛無感,沒設想過未來女友的樣子。但他有預感,他會等到一個……哪怕是麵對馬嵬坡困境,萬馬圍困他一人,讓他在自身性命和她之間做選擇,他都會毫不猶豫選擇保住對方的……女孩。

“如果是我,麵對馬嵬坡困境,我會選你。這就是送骰子的意義。”

……

兩人對視著。

她似懂非懂,意識不在軀殼裡,早忘了自己問得是什麼,撐著下巴,對他柔柔一笑,指不遠處的屋簷:“鴛鴦瓦。”多好寓意。

她曾想蓋宅子送他,簷上儘是鴛鴦瓦。

他並不在意她的思維跳躍,樂得陪她閒話:“對,鴛鴦瓦。”

“我喜歡江南。”美人靠,鴛鴦瓦,每一處都妙。

“你喜歡哪,我們就住哪。”他答。

她高興了,對他努努嘴,他把杯遞到她唇邊。她聞聞,忽然改變主意不願喝,推開。沈策兀自一笑,仰頭飲儘,雙眼灼著她,隻有她。

昭昭手指在桌麵上劃著,似乎有委屈。

“有什麼想和哥哥說的?”他柔聲問,誘導她,“忽然覺得委屈了?”

她眼神溜著,溜到地板上,輕聲抱怨:“你都沒說過愛我。”

他笑了。

不是不想說,這話過於單薄、蒼白,完全撐不起對她的感情。

見他隻笑不說,她眼底暗了暗。

“把臉抬起來。”

她抬起臉,和他對視。暗紅燈籠的光在他眼裡,如荒野墜天火,烈焰落湖麵。

“我愛你,”他說,“昭昭,我沒愛過任何人,隻愛過你。我做的任何事,不管好的,不好的,擅長的,不擅長的,都隻對你一個。”

她乍喜,眼睛彎彎,輕咬下唇,笑得臉都紅了。沒來由的高興,她迫不及待挪坐到他身前,手指在他襯衫上摸索著,把剩下的紐扣都解開。

酒撞碎了前世今生的一條線,他像回到了千山腳下的深宅,任她褪儘衣衫。兩人廝磨了一會兒,雨漸大,他怕她受涼,用襯衫蓋她的身子:“抱你進去。”

“屋裡熱。”她不依。

他作罷,以襯衫裹她,抱到懷裡,給她倒茶。

深夜的雨霧裡,她窩在他懷裡,仰頭想看清麵前的他,可又迷糊困頓,睜不開眼。這一刻竟像幼時的夜盲,不見人麵,隻有輪廓。

她用臉挨著他:“親我。”

嘴唇上的濡熱,如她所願。

吻到深時,她情難自已,把他壓到地板上,唯一做的就是脫掉那些束縛他的衣物。柔軟的唇在他的鼻梁,眼,還有唇上遊走。沈策見她親的愜意,不想打擾她的興致。

兩人的影子在原木地板上拖得極長,滑入水麵,起伏綿延,比雨還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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