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麼清醒。”他咕噥著,實在沒有辦法了,什麼男人的嘴可以這麼硬,他最好那裡和嘴一樣硬!不然他不會原諒關作恒的。
幾乎是靠在他身上,被帶下樓的,周進繁坐上他的車,關作恒俯身給他係安全帶,還給他拿了水杯,喂他喝熱水,摸了摸他的額頭。
“你乾嘛摸我啊?”
“你臉很燙,眼睛怎麼紅了?”
“我不高興。”
他沒問原因,隻是低頭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繞過去開車。
周進繁乾脆把眼睛閉上了,彆過頭去,臉貼著窗戶。車廂裡自動連上藍牙,開始放歌。
周進繁不滿:“你乾嘛放郭頂的歌,很催淚誒!”
“連的你的藍牙,你沒關嗎。”
“哦……我的。”他打開手機看了一眼,眼睛更澀了。
關作恒住的房子跟他一個區,下午堵車,晚上開回去很快,幾首歌的路程。
他把車開進地下車庫,然後熄火,側身在周進繁身上找卡,周進繁打他手:“你亂摸我啊。”
“門禁卡?”
“哦,門禁卡,我找找……兜裡沒有,我不會放你家了吧?”周進繁過去的時候,提著紙袋,抱了一束紫羅蘭。
他想不起來了:“可能是在紙袋裡。”
關作恒:“上去找公寓管理員?”
“不要,我喝酒了,管理員萬一給我媽打電話怎麼辦。”
“我們走樓梯?”
“……三十幾樓你背我嗎?”
關作恒下車。
密閉的車廂沒有聲響,關作恒繞半圈,打開他這邊的車門,解開安全帶,把他抱下來。
沒有完全的走樓梯,他們跟著下來拿外賣的人進了電梯,上了二十樓,然後走樓梯,關作恒背他,就像在西山那次一樣。
周進繁趴在他背上,像講夢話一樣,問:“還有幾樓啊?”
“快了。”
“哦……”
“還有幾樓啊?”
“5。”
這公寓修的明亮,但樓梯間卻很陰暗,周進繁嘀咕著說感覺在這裡殺人滅口也不會有人發現吧。
“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放我下來休息一下。”
他說不累。
“但是我晚上吃了很多,你像喂豬一樣,做那麼多我喜歡的菜,點外賣也是,店家給我三副筷子!!”
“多吃點。”
“我已經長不高了!我都有一米八了還要我怎麼長,我隻能橫著長,”下巴完全壓在關作恒的肩膀上,隨著上樓的步伐,一晃一晃地說,“或許,你喜歡小胖子嗎?”
“你什麼樣都成。”
“我長胖你也喜歡我嗎。”
“嗯。”
“你承認了是不是?”他趴在關作恒耳邊。
“彆亂吹氣。”
“我吹氣怎麼了,我還咬你耳朵。”他張著嘴就去咬,從後麵含著他的耳廓,關作恒馬上停了下來,周進繁以為他要發難了,不敢舔了,沒想到他又把他往上拉了一下,繼續走樓梯:“你聽話點,不要鬨。馬上到了。”
周進繁迷迷糊糊地睜眼,看見了熟悉的樓層。
關作恒背著他,停下,讓他輸密碼。
輸錯了幾次才正確,周進繁被他放下來,踉蹌地進門,關作恒從後麵拽住他,免得他摔倒。
周進繁把鞋踢開,一屁股坐在地毯上。
關作恒開暖氣,蹲下來摸他的臉。
“乾嘛又摸我啊,我臉上沒有卡。”
“小酒鬼,以後不要在男人麵前喝酒。”
“為什麼要求我,你是我爸嗎?”他半睜眼,話不客氣,語氣卻很黏糊,“你說的男人是指誰。”
“除我之外的。”
周進繁開始笑:“然後隻便宜你嗎。”
“小乖,你喝醉了就舔人耳朵嗎?”
周進繁總感覺他的語氣在喊兒子似的。
因為宋釗他媽媽就這麼叫宋釗,打電話一口一個小乖乖。
“沒有,我在你心裡這麼不愛乾淨啊,我知道是你。你沒有反應啊?”周進繁努力睜開雙眼去看,然後伸手:“我看看你有沒有。”
關作恒一言不發地抓住他的手,眼神裡的理智漸漸地抽離。
周進繁鼻孔哼氣:“你還不讓碰,小氣。”
他睫毛垂著,完全遮住了瞳孔,聲音像從地底下來的:“不是不讓你碰,你要碰,你要付出代價。”
“哦?比如說?”
“以後你身邊就不能有其他人,你不能背叛我。”
那聲音仿佛帶著蠱惑性,又很低,像誓言。周進繁頭歪到了床上,看著他那張漂亮的臉,想上手摸一摸,奈何兩隻手都被他攥住:“背叛是指什麼?”
“你隻能喜歡我,做得到嗎。”
“我做得到,可你這聽著也不像表白啊,表白要正式一點,你要詢問我,可不可以,也沒有花……算了不要花了,但是你得有誠意。”
周進繁家裡的氛圍燈很多,和他家那明晃晃的感覺不同,半明半昧,像澄黃的酒液在高腳杯裡晃蕩。
“小繁。”他喊。
周進繁用鼻音應了,感覺到他的手心,搭在自己頭頂,問道:“你跟我好不好。”
周進繁又哼一聲:“跟你是什麼意思?你包養我啊?”
“不是,”那手掌心很溫柔地揉了揉男孩柔軟的發頂,關作恒的臉一半陷入陰影,一半是光明,“我們好好談戀愛,哪天不喜歡我了就說。”
“我喜歡你啊,可是你喜歡我嗎?”
“喜歡。”
周進繁非要逼問個水落石出,手心出了汗,眼睛彎著:“喜歡多久了啊,有多喜歡?”
“從你長大那一天開始。”有多喜歡,他不知道,隻知這是危險的一步,可能是這輩子唯一踏錯的一步路,也可能是唯一的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