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多,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了塵土飛揚的工地門口,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從車上走下來,皮膚白皙透亮,身材挺秀高頎,說不出的俊雅貴氣。
倒在門衛室椅子上昏昏欲睡的看門大爺看到年輕人身後的豪車,趕忙迎了上去,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笑的跟花兒一樣,“歡迎您蒞臨指導,需要我幫您聯係工地的負責人嗎?”
這通身的氣度,怕不是一般的人物,大爺眯著眼,尋思著該給哪個層級的領導彙報才合適。彆以為在工地上看大門就簡單了,禦龍這樣的大項目,每天不知道有多少領導來明察暗訪,全靠看門的通風報信,但凡眼神差點,不知道要誤多少事兒。
蔣玉斌淡淡的說道:“您客氣了,我就是過來找個人。”
大爺很殷勤的問:“找什麼人呢,工地上各部門的都有名冊,每個人都登記的清清楚楚的,您跟我說說這人是乾什麼的,我可以幫您打電話問一下。”大爺仔細搜羅了一圈,也想不起工地上哪個領導有這麼壕氣的親朋好友。
蔣玉斌說:“不用了,他很快就出來了。”
“那就好。”大爺也沒有進門衛室歇著,就站在門口陪蔣玉斌等人。
果然沒多久一個頭戴安全帽的農民工就興衝衝的從裡麵跑了出來,穿著一個鬆垮垮的大背心,胳膊上全是大塊大塊的肌肉,散發著濃濃的男性荷爾蒙氣息。“玉斌,你怎麼來了?”
蔣玉斌不知怎的,心口一跳,說:“我今天休息,就來看看。”
劉世安看他白皙的皮膚都被曬紅了,臉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心疼壞了,“那咱們趕緊回去吧,看你熱的。”
“不用去請個假嗎?”
“待會兒隨便讓個兄弟幫我請了就是了。”反正請不請的,包胖子扣工資一點兒不會手軟。
蔣玉斌點點頭,兩人一起回了車上。
大爺看傻了眼,那人一看就是最普通的農民工,怎麼會認識這麼壕氣的朋友,還是說人本來就是大少爺,專門來體驗生活的?有錢人的世界真是讓人搞不懂。
“大爺,您剛剛有沒有一個個子挺高的農民工出來?”就劉世安跑的那個急切勁兒,剛子出來的時候哪裡還看得到人影。
大爺說:“看到了,跟一開著豪車的男的走了。”
剛子撓撓頭,“男的?不應該啊,看老大那猴急的樣兒,肯定是女朋友。”
大爺倒是好奇心發作,問剛子,“你那個老大什麼來路,怎麼會認識那麼闊氣的朋友?”
剛子說:“能有什麼來路,跟我一樣,都是工地上賣苦力的農民工。”
“那就奇了怪了,我看那兩人熟絡的很,都不像一般的朋友。”大爺裂開嘴露出一口的大黃牙,“你老大長得還挺不錯的,要不是那人是男的,我都懷疑你老大是不是被人包了。
剛子瞪大眼睛,豎起大拇指,“您老想象力真夠豐富的。”就他老大那性子,那是肯走那條路,早就不用在工地上受累了。
……
蔣玉斌看劉世安全身僵硬的坐在車上,一動都不敢動,便問道:“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嗎?”
劉世安有些不自在的說:“沒有,隻是我身上全都是灰,怕把你的車弄臟了。”
蔣玉斌指了指坐墊上的一層白灰,說:“其實已經臟了,你要幫我洗車嗎?”
劉世安紅了臉,乾脆賭氣似的往他身上一倒,“那就把你也弄臟算了,待會兒一起洗。”
蔣玉斌推開他,冷冰冰的說:“車上還有人呢,老實點。”
司機是知道他倆關係的,硬著頭皮加快車速,很快就達到了目的地,把車一停,擰下鑰匙放到車上,然後說了句,“蔣總,我先走了。”就趕忙慌不擇路的跑了。
蔣玉斌拿起公文包,準備開門下車,看劉世安沒有一點兒動彈的意思,皺著眉說:“愣著乾什麼,下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