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人說:“那我回去幫你問一下吧,免得你媽天天在我麵前哭,真是煩透了。”
範群笑道:“看你這話說的,我媽不是你媽啊?大家都是她生的。”
小情人翹著二郎腿,對著陽光攤開了自己的手掌,滿意地點了點頭。小心將養了這麼久可算是好看了不少,十指纖長,皮膚白皙,修剪的圓潤漂亮的指甲上塗著透明的保養油,看起來粉嫩粉嫩的,再也看不出一點兒村姑的樣子。
雖說手段不光彩,可她終究還是從那個鬼地方爬出來了,小情人微微勾起嘴角,拉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誰知道我是不是她親生的呢。”
範群臉色僵了一下,“看你這說的什麼話,媽對你心疼著呢,昨天還問我你什麼時候回去,要做你最喜歡吃的油粑粑。”
“我最喜歡吃的油粑粑?”範晴低聲笑了起來,可不是麼,那幾年自己做夢都想吃的不過是個油粑粑,可惜每回自己最多隻能吃一塊兒,因為她媽摳門,每回就隻舍得做一小碗,剩下的都要給範群留著。範晴冷笑道:“還是留著你自己吃吧,我現在覺得那玩意兒油太多,膩得很。”
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就擺上譜了,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帶她來過的這富貴日子,範群強笑道:“不喜歡就不喜歡吧,咱們現在今時不同以往,是要講究些,不過,我聽說周老板家那個老娘們不是個好相與的,你可要時刻注意著點,有什麼委屈跟哥哥說,哥哥幫你出頭。”
範晴沒有回話。
範群眼裡閃過譏諷,還以為翅膀能有多硬呢,隨便說幾句就糊弄住了,“你看人家方寧的老板夫人林菱,也是農村的打工妹出身,才幾年,就生了兒子坐穩了當家夫人的位置。靠的是什麼?姐弟兩個齊心。好些事情林菱不適合出麵,都是她弟弟在外麵撐著呢,不然周老板也不至於隨便就給人這麼大的麵子不是。”
範晴是個耳根子軟的,範群這麼一說,她態度也就軟了,“行啦,我知道了,會幫你打聽的。”
……
聶遠威混了幾十年,又是位高權重的,到哪都有些熟人,關城這邊也不例外,一聽說他人在關城,好些人都張羅
著說要給他接風。聶遠威推了一些,有些就推不過去了,像是當年的一些老戰友,現在大多在體製內,混得都不差,又是過命的交情,就是聶遠威也不好一個勁兒地推脫。再說了,他媳婦兒還在關城呢,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也可以打個招呼讓那些老夥計多照顧照顧,方便他媳婦兒開展工作。
所以多方考量之下,聶遠威還是答應了一個飯局。但這些天蔣玉斌和劉世安都忙,薑嫂又因為家裡閨女結婚,一直沒來上班,秦立就更指望不上了,所以帶娃的都是聶遠威。他倒是不嫌累,每天抱著孫子樂嗬得不行,這不想著今兒個都是些熟人,他還乾脆就準備把飯飯帶上。
不過他聶遠威的孫子,金貴著呢,磕了碰了誰賠得起啊,聶遠威從選飯店就開始挑,“滿庭芳?不去不去,檔次太低了,人多嘴雜的,彆把我孫子嚇到了。”
對方也不客氣,“喲,你兒子都沒一個,還生的出孫子哦?老實交代,從哪兒搶的,不怕你們家秦大書記知道弄死你啊?”
聶遠威不樂意了,發了幾張照片過去,“什麼叫搶的啊,老子自己親生的,睜大你的狗眼仔細瞅瞅,是不是跟老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對方仔細瞅了半天,然後一本正經地說:“真不像你親孫子的,你丫弄得出這麼漂亮的娃娃?”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皮膚雪白雪白的,咧著嘴一笑,那小模樣乖的,讓人真恨不得抱回家裡藏起來。
聶遠威得意地笑了,“你個王八羔子就是嫉妒,不過這也正常,像我孫子這長相,全國也挑不出幾個來。”
對方見他不像是開玩笑,倒是真驚到了,“老聶,這真是你孫子啊?哪個生的,怎麼一點兒風聲都沒有?”
聶遠威說:“當然是我兒子生的,對了,你把紅包準備好,我兒子就要帶著老婆孩子認祖歸宗了,記得把紅包包大點,要是小了我可不依。老子這幾十年竟給你們倒貼不說,還要被你們拿出來當笑話講,這回可得把場子找回來。”
“你這是要大操大辦?狗膽不小啊,還是這回總算跟秦大書記散夥了?”
聶遠威相當得瑟,“散什麼夥兒啊,兒子是我倆的,孫子也是我倆的,你
們就等著我哪天發結婚請帖吧。”
聽著電話裡傳來“嘟嘟嘟”的聲音,關啟年掛了電話,無奈地搖了搖頭,“聶遠威這個老東西,幾十年了還是這臭脾氣,難怪秦大書記老是給他沒臉。”
關偉嘉笑道:“聶叔這脾氣是這樣的,對了,爸,我剛剛在邊上聽著,聶叔怎麼就有了兒子孫子?”聶遠威和秦立的關係蠻得緊,知道的並不多,關偉嘉還是畢業後進了機關,才聽他爸說了這事兒。
關啟年說:“誰知道呢,不過那老東西熬了這麼些年,總算是看到了盼頭,也夠不容易的,你去我庫房裡挑挑,找幾樣好東西,讓人裝了交給唐叔。”
這是要給見麵禮的意思了,關偉嘉應道:“嗯,我一定仔細挑幾件好的。”不管是出於感情還是出於利益,聶遠威的兒孫可是一定不能薄待的。
劉世安這邊約了周世民下午簽合同,怕晚上又要陪著那群人出去吃吃喝喝,這會兒做飯的時候就特地多做了些,還燉了個養生湯,待會兒放紫砂鍋裡麵小火溫著,晚上秦叔和玉斌回來喝正好。
沒一會兒鍋裡就撲哧撲哧地煮開了,香味兒一直飄到了客廳裡,聶遠威聳了聳鼻子,跑到廚房,問劉世安:“你煮的什麼啊?”
劉世安說:“冬瓜薏米老鴨湯,清熱解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