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亮應了聲,不算黑的耳朵紅了起來。
張曉珠捂著嘴偷笑,張小慧用力扯了一下她袖子,瞪了一眼。
“姐,多認識個朋友總沒壞處。將來進了廠子,還有人能幫一把,你可彆害羞啊,我沒彆的意思喲。”張曉珠湊到她耳邊笑嘻嘻地說完,怕挨打,連忙跳開兩步。
姐妹兩人說說鬨鬨,跟著孫亮到了船廠的人力室。
“就是這了,我先回去乾活兒,到時候會有人帶你們去見陳工的。”孫亮說完,匆匆忙忙地跑了。
“這人挺好。”張曉珠點評道。
“你還說!”張小慧紅著臉打她。
“你們是?”裡頭走出來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剪著利索的短發,胸前掛了一個工作牌,寫著船廠名稱以及她的部門和名字,“招工麵試嗎?哪裡來的?哪個工作崗位”
“白沙村,電焊工。”張小慧局促地說。
“我知道了,劉姐介紹來的,你進來坐會兒,我打電話叫陳工來接你下去。”她指了下人力室裡的長凳,回辦公桌上撥了個電話,就讓她們在邊上等著,同一條凳子的另一端還坐了兩個年輕姑娘,見她們來了,時不時的打量一眼。
沒過多久,外頭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新來的女同誌呢?在哪?”身穿淺藍色工裝,頭戴黃色安全帽的高大男人衝進了辦公室,他滿臉胡子拉碴,嗓子比鑼鼓還大聲,更兼眼神凶惡,光是看著就能嚇人一跳。
“老陳,你能不能小聲點兒。這是辦公室,不是船上,說話聽得見,用不著大聲喊。”女人無奈地說。
“曉得曉得,是哪個?這麼多啊,全是我這的?”男人咧嘴笑起來,“走走走,都跟我走,我手底下那幾條光棍兒,今晚上都要樂的睡不著覺了吧。”
“走啥走,就那一個,跟你們陳工去吧。那邊兩個是其他部門的,你彆想。”女人臉色嚴厲地嗬斥道。
陳工遺憾地摸著下巴,“那好吧,你倆跟我來。”
去的路上,陳工又說,“知道電焊工是乾啥的吧?你可彆以為是像剛才那個,坐在辦公室裡頭喝茶看報紙的乾活兒,要想去那邊,起碼得是初中畢業。咱們的工作區域啊,在船上。來的時候有沒注意過外麵?”
張小慧膽怯地點頭。
平島三麵環海,船廠就建在海邊,快建成的大船直接停在海裡,他們剛一下大巴就注意到了,隻不過大半被船廠給擋住了,看不太真切。
“你彆看咱們這隻是個縣級的國營廠,在全市甚至全省都很有重量嘞。你好好乾,彆像前頭那幾個,乾幾天就哭著跑了,要是能轉正當上船廠的正式工,那待遇好的你都不敢想哦。”陳工是個話癆,一說起話來就劈裡啪啦地沒個停歇,但他說的也都是真心話,新來的女工看起來是個能吃苦的,他也怕乾不了幾天,好不容易上手了,人就跑了。
“我知道的。”張小慧低聲應道。
“啥?你說話大聲點兒,彆磨磨唧唧的,船上噪音大,就你這聲音,跟蚊子叫一樣,誰能聽見?”陳工領著他們從樓裡走出去,船廠後麵有個特彆大的院子,裡頭各種大型機器,還有好幾十個工人正在四下忙碌著,大部分都是男人,隻有二三成的女工人,頭上裹著毛巾,膚色也曬得紅黑紅黑的。
“這邊也有電焊工,船上也有。那幾個女工都在這裡乾了幾年了,以後你也會像那樣,但用不著擔心找不到對象啥的,咱船廠的婦女主任可厲害著呢,隻要你是個女的,就能幫你陪著對象。咱廠裡打光棍兒的男青年,能繞著船廠排一圈兒。”陳工大咧咧地說著,張曉珠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來不來?”陳工瞥她。
張曉珠舉起雙手,笑的喘不過氣來,“我是陪我姐來的,你當沒見著我。”
陳工惋惜地搖頭,“走,帶你們上船看一眼。等會兒找個人操作給你看,你瞅瞅要不要來。”
說是麵試,其實還得看該部門的頭兒是個啥樣的人,頭兒好說話,那麵試就容易的很,一開始張小慧還緊張的不行,後來陳工被彆人叫去說事情,就找了個人手把手地教她認機器。
等時間差不多了,陳工回來又問了一次。
迫不及待擺脫劉桂芳的張小慧連連點頭,這就算暫定入職了。
回去前又跑了一趟人力科室,定下正式入職的時間,姐妹倆人才趕著大巴返回縣城以前,匆匆地坐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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