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
玄業師叔咳嗽兩聲:“前日夜裡受了寒，今天有些發燒。”
“那師叔還是修養幾天為妙。”
玄業點頭，道:“明日我不來了，你記得要來早些，坐我這個位置。”
陸瑤瑤不思其解，等著玄業給她解釋。
“我見你武功不錯，這裡危險，你應該能應付。”
陸瑤瑤一時間心情很複雜，原來玄業是為了其他弟子的安全才日日來得早些。想到之前陸瑤瑤有意較勁，趕了個大早來後山，在晨霧中見到了玄業師叔在打坐，還笑鬨了玄業師叔幾句，原來玄業用心良苦。
“那師叔早些養好病，要不然坐您的老位子，清儀嫌風大。”
玄業師叔輕笑兩聲，同陸瑤瑤一起去用早飯。
“師叔，需要清儀扶你回房嗎？”
玄業麵色潮紅，顯然燒得厲害，虧他剛剛打坐時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不用。”
玄業師叔拒絕了，促狹道:“你還有撿豆子修行啊，快去吧。”
陸瑤瑤:“……師叔告辭。”
陸瑤瑤撿豆子的時候和玄真師叔說了此事，他麵色坦然:“我知道啊。”
“……那我之前和你說這事時，你還拾掇我去得早些?”
如果陸瑤瑤果真去得早了，玄業師叔隻會去得更早，難免影響玄業睡眠。
玄真笑兩聲:“自從十五年前，有個弟子在石盤修行時不小心掉了下去，玄業就一直沒有睡過早覺了。”
難怪陸瑤瑤沒有聽說過，她入山才九年，這種陳年舊事估計也隻有玄字輩以上的人知道了。
“所以玄業師叔十五年來，一直坐在最危險的地方。難道沒有其他弟子和玄業師叔輪班嗎？”
玄真搖頭，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那弟子是在玄業眼前掉下去的，他一直都很後悔。”
陸瑤瑤也沉默了，看來玄業師叔是對這事耿耿於懷了。
“我讓你去早些，就是想讓你去接玄業的班。”
“師叔真是信任清儀。”
陸瑤瑤語氣輕鬆，第二天卻在天擦亮的時候就到了石盤，然後坐在玄業師叔的專屬寶座上。
這裡風果然大。
三天後玄業師叔病愈，陸瑤瑤卻來得更早:“清儀喜歡風大的地方，不知道師叔能不能割愛?”
玄業輕笑:“長輩自然是要讓著小輩的。”
陸瑤瑤輕鬆口氣，看來玄業師叔是放下這門事了。修行不可有牽念不忘的事，玄業師叔耿耿於懷這麼多年，都快成為心魔了，幸好如今放下了，要不然玄業師叔的修行將舉步維艱。
之後兩年，陸瑤瑤就在天氣晴朗的日子坐在石盤最旁邊的地方，有其他師弟師妹說了和陸瑤瑤當年一樣的話，陸瑤瑤一笑而過。
兩年後，陸瑤瑤下山，選了一個武功高、心性強的弟子繼承“寶座”。風最大的地方，一直有一個人在守護著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