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瑤腳步一頓,聲音中帶了哭音:“師兄,你怎麼不說話呀?我好害怕呀,要不然我先上去拿盞燈吧?”
範洪聲音又斷斷續續地響起:“這裡,我、我、在這、這裡。”隻是聲音變得更虛弱了。
陸瑤瑤聽著聲音走過去,一摸,果然摸到了布料。
“咦,師兄,你的頭發怎麼變長了啊?”陸瑤瑤聲音驚奇。
範洪語氣虛弱:“這些日子接活,沒來得及剪,快、快帶我上去。”
陸瑤瑤嘴角微勾,默不作聲地抱起了黑暗中的人。陸瑤瑤剛剛站直,熄滅的油燈突然亮起了青光,而這可怖的燈光下,斜靠在陸瑤瑤胸前的女子正怨毒地看著陸瑤瑤,她眼睛滴落下兩滴血淚,使烏紫的嘴唇染上了一分豔色。陸瑤瑤看得仔細,這女人的頭與身體明顯是分離的,而懷中僵硬的觸感告訴她她抱著的分明是一具屍首。
陸瑤瑤和飛顱兩目相對,陸瑤瑤麵無表情,而飛顱臉上的怨毒之色逐漸轉為驚訝。
“好玩嗎?”陸瑤瑤冷冷道,手依舊很穩當。
這時從陸瑤瑤身後伸出了一隻屬於孩子的手,它調皮地搭上了陸瑤瑤的肩,見陸瑤瑤無動於衷,甚至還點了點陸瑤瑤的肩膀,似乎在期待著陸瑤瑤能回頭看它一眼。
陸瑤瑤知道這個飛顱是在玩什麼把戲,人在大驚之下,正氣逸散,很容易丟失魂魄,而原主的身體對於這些邪祟來說是天然的補養之體,如果陸瑤瑤被嚇到,飛顱就可以趁機奪得陸瑤瑤的身體。隻是陸瑤瑤沒想到飛顱準備得如此充分,一計不成,又使一計。要知道,人有三把火,要是突然回頭,火就會滅掉,飛顱一樣可以趁機謀取陸瑤瑤的身體。
此時的陸瑤瑤懷中抱著一具無首屍體,胸前倚著一個飛顱,肩上搭著不知道從哪裡長出來的手,而陸瑤瑤神情冰冷,雙目不含一絲感情。從某種意義上說,此時的她比厲鬼還要可怕。
飛顱有些被嚇到了,她作惡多年,從未碰到過如此有膽色的人,精心設置的圈套落空,這讓她十分惱怒。
飛顱震怒,剛準備有所動作,不知道從哪響起的琴音讓她痛苦萬分,百年來修得的陰力似乎就要被這陣琴音洗滌乾淨。
陸瑤瑤鬆了手,懷中的屍體自然掉落,而她背後的手,在她發動弦之力、飛顱無法分神的時候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屍體掉在地上發出響聲,而飛顱耳邊的琴音也在這時停止。
“給我滾,要是你傷害了我師兄,我保證你會比現在還難過。”
飛顱眼中畏懼之色一閃而過,這次的經曆比遇見那個白發道人更要恐怖百倍,她不再停留,徑直離開了此處。
飛顱離開後,陸瑤瑤整整衣服,掛上焦急的表情,幾步上了台階。
“師弟,範師兄呢?”周媛媛見陸瑤瑤在下麵耽誤這麼久還不出來,出來之後也沒將範洪一起帶出來,不由十分擔憂。
“下麵的燈熄滅了,我摔了一跤,懵了好一會就上來了。”
陸瑤瑤去灶台拿火折子,又轉身下去地下室,將油燈點亮。地下室被燈光填滿,滿室除了一具無頭屍體不見其他人的蹤影。案前被擺放的木雕消失不見,而案桌後,赫然就是一個一人高的地道,裡麵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向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