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的水快被抽乾的時候,眾人都看到了陳訓禮的死相:他頭上蒙著黑色的布袋,雙手被捆在樹樁後,雙膝陷入泥裡,因為小腿與屁股之間的大石頭,陳訓禮最後是以跪拜的姿勢出現在眾人眼前的。
陸瑤瑤看到屍體的一瞬間,仿佛看到了古代上刑場的犯人,若是去掉了固定屍體的樹樁,那摘掉了那個黑布袋之後,陳訓禮是不是就應該被儈子手斬掉頭顱?
凶手花了這麼多力氣,把屍體設計成這種樣子,無疑是在傳達一種信息——陳訓禮罪該萬死,哪怕是死後他也要以這樣侮辱的姿勢出現在眾人麵前。或許隻有這樣,凶手心中的怒火才能平息。
池塘不算偏僻,白天稱得上人來人往,一百米外就有一家住戶的院門正對著池塘,凶手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弄了這樣一出,無疑是對死者懷著深刻的仇恨。凶手肯定是認識陳訓禮的,對他深惡痛絕,所以在死者死後凶手仍在羞辱著死者。
池塘應該不是凶殺現場,最多就是拋屍場所,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就是屍體發現得算早,不至於流失更多的線索。但是,案情還是很難獲得突破,因為死者身上的線索太少了。
先說那木樁,兩個月前正好是村民們上山砍樹、堆柴火的日子,這種成人拳頭粗細的樹樁,是個人都能搬動。繩子也是普通的麻繩,家家戶戶都會用青麻搓繩子,沒有任何特征。至於黑色的布袋,後來已經得到陳訓禮父母的證實了,那其實是死者的衣服,被紮緊了圍在頭上,充作布袋。
從死者身上隻能得到一個結論,那就是凶手肯定十分恨死者,認為死者做錯了事。而凶手也肯定是身強體壯的男人,不排除合謀作案的可能。
警察調查死者的人際關係的時候,陸瑤瑤也和村子的人一起在旁邊聽,不能聽到警察和死者父母的對話也不要緊,陳訓禮的母親每天都在村子裡大倒苦水,多的是關於陳訓禮的消息。
就在陸瑤瑤撿了一個玉米餅就想往外跑的時候,原主的母親叫住了她。
“安呐,你這孩子怎麼一天兩天地都跑出去玩呢?不做作業了嗎?”
陸瑤瑤對著陳母討好地笑了笑,道:“我每天都有做作業的,就是想出去玩玩。”
“不行,村子裡剛剛死了人,連凶手都沒抓到呢,你一個小孩子,不要到處亂跑。”陳母也是被嚇到了,平靜的村子突然出了這樣的事,要不是不方便,陳母都想帶著陸瑤瑤去娘家住一段時間,等凶手落網了再回來。雖說陳訓禮的母親撒潑打滾的樣子很難看,但是陳母倒是很理解她,要是自己的世安出了這樣的事,她隻會鬨得更凶。
陸瑤瑤訕笑,將挪出去的腳收了回來。原主一向很聽父母的話,陸瑤瑤知道不能太過,因此蔫蔫地低著頭,做出沮喪的樣子希望陳母鬆口,但是陳母並沒有遂陸瑤瑤的意,一直盯著她。陸瑤瑤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出去了,因此拿出了原主的作業,當一個乖乖聽話的兒子。
雖然作業就鋪在桌麵上,但是陸瑤瑤沒有做作業的心思。凶手到底對陳訓禮懷著什麼樣的仇恨呢?是仇殺還是情殺?因為金錢產生糾紛還是日久生怨?
陸瑤瑤打心底裡不認為這是合謀作案,畢竟是殺人的大事,能有幾個人這麼不顯山不漏水地協同作案?瞧這村子裡的人,都是一副老實本分的樣子,可凶手偏偏藏在這群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