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席柔離開之後,裴明生按了內線,把自己的助理叫了進來。
“讓你查的那件事怎麼樣了?”
“那位南小姐我們已經找到了,”助理翻開了自己手裡的文件夾,放了幾張紙頁擺在了裴明生的麵前,“她的母親七年前就已經過世了,父親開了一家收廢品的小店,收養的事情,我已經和他談過了,他要三百萬……其他的,沒有問題。”
“那就好。”
裴明生草草地翻閱了兩眼,忍不住又咳了起來,他倒了一粒藥,咽了半天,最後還是用水吞了下去。
他無比懷念過去吞藥利落的自己。
“先生,如果您真的要收養一個孩子,不一定非要選這個女孩。”
裴明生的身體狀況有目共睹,想要□□也不是什麼新奇的事情,可是南溪的成績以及各方麵的素質實在是太……
助理覺得,與其這樣折騰,還不如直接從沈家那兩個人中挑一個過來。
“不必多問,安排好時間,去辦一下收養手續。”
助理支吾著還是將自己的疑慮說了出來,“先生,您和南溪沒有血緣關係,按照相關規定,這個收養手續是辦不下來的。”
裴明生:“……”
·
裴明生要搬到沈家來住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沈修北還是有一點不太放心,他找了個時間單獨和席柔談了一次。
沈澤每天都泡在題山題海裡,等他想起這件事的時候,裴明生已經在搬來的路上了……
那天是年二十七,鵝毛般的大雪飄了整整一夜,早上起來的時候,地麵鋪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沈修北也休假在家。
早飯過後,兄弟兩人一人拿了一把鐵鍬進了花園,把地上的雪平分了,一人一半,各自堆起了雪人。
沈修北堆的高瘦,沈澤堆的矮胖,都醜。
兩人在雪地裡爭了半天,還是沒有能分出一個高下來,最後他們用手機拍了照片,再把照片發到了他們四個人的群裡,讓薑禾和喻詞打分。
直男的視角都很蒂花之秀,薑禾和喻詞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棄權。
沈澤:“……”
沈修北:“……”
沈澤盯著自己的雪人看了很久,怎麼都覺得自己的雪人可愛,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把自己堆的雪人拍了一組照片,撒進了朋友圈。
弄完了這些,他見到沈修北正在那裡打電話,忙一溜小跑衝到了沈修北的雪人旁邊,一鍬讓它當上了刑天!
沈修北堆雪人純粹是為了薑禾,見雪人沒了腦袋,他怒火頓起,撂了手機,和沈澤在雪地裡打了起來。
管家正要去拉架,外麵卻響起了車子的聲音,裴明生來了!
席柔也聽到了動靜,她在書房裡磨了好一會兒,直到管家來請她了,她這才不緊不慢地走了出去。
客廳的沙發裡端坐著一道黑色的身影,像是在和誰賭氣一般,他今天背坐的特彆地直。沙發的左手邊,沈澤和沈修北一道並排站在那裡,兩人的臉上都掛了彩,衣服被雪水染濕了,上麵沾著泥。
見席柔來了,兩人齊齊地抬頭,將目光轉了過來。
沈澤剛準備上前,就被裴明生一眼給瞪了回去,他撇了撇嘴,還是乖乖地在原地站好了,“奶奶!”
“奶奶。”
沈修北在旁也跟著喊了一聲。
家裡的大小事情不可能逃得過席柔的眼睛,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裴明生剛剛的態度……沈修北毫不懷疑,要是裴明生身體好,剛剛就一人一腳把他和沈澤給踹趴下了!
席柔朝他們點了點頭,目光在沙發另一側的那名少女身上一晃而過,係統剛要給出提示,席柔卻朝它擺了擺手,“我知道她是誰。”
沙發裡,裴明生也轉過了頭來,清雋的麵龐不怒自威,那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席柔,仿佛犯錯的人是席柔一般。
席柔恍然自若地從他麵前走過,假裝什麼都看不懂,她也走到沙發裡坐了下來,“怎麼回事?”
席柔來了,沈澤兩人底氣也就足了,誰都不願意先開口。
這時,管家走了上前,解釋起了事情的經過,“老太太,兩位少爺剛在花園裡比賽堆雪人,大少爺贏了,小少爺就有點不高興,趁著大少爺打電話的時候,把大少爺堆的那個雪人腦袋給鏟了……再後來,他們就打起來了!”
“不是的,”沈澤這會兒急急地往前邁了一步,高聲替自己辯解,“阿忠叔,他沒有贏,你不要虛構情節!”
沈修北冷眼看著他,“那你為什麼鏟我的雪人?”
“淨化環境!你堆的雪人太醜了!”
“你的不醜嗎?”
“嘭嘭嘭——”
裴明生聽到他們這宛若三歲孩童一般的鬥氣爭執,氣得用手連連拍茶幾,沈澤和沈修北還沒停下來,他自己就撐不住連連咳嗽了起來!
裴明生急著拿藥吃藥,可藥卡在喉嚨裡,咽不下去……
他要水!
南溪在一旁會意,連忙去給裴明生倒水。
“你們兩個多大了,還這麼小孩子脾氣,是想就這麼把你們小叔直接氣死嗎?”
席柔高高地喊了一嗓子,把那兩個人都喊頹了,這才歇了一口氣,逐個擊破,“北北,你是哥哥,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地和弟弟商量,還動手打架!去,今天家裡的衛生你來打掃,誰都不準幫!”
沈修北心底不禁思量了起來,奶奶就這麼在裴明生麵前罰他,是要給裴明生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