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2)

心裡的警覺霎時更強烈了。

祁頌麵上不顯,神情無異地朝她點點頭:“唐老師早。”

唐瑜唇角的笑意更大了,她湊到祁頌身邊,小聲在耳邊說:“哎,真沒想到,我們有一天還會這麼和睦地打招呼。”

她閉了麥,非常坦然地說:“其實我一點都不想打招呼,甚至想打一架,但是節目上戲要做足。”

“......”祁頌滿頭霧水,心裡更疑惑了。

沒有原主記憶的情況下,她沒辦法接這些話,可是危機意識讓她忍不住試圖弄清事情原委。

於是她去衛生間,拿出手機,在微博上搜索關鍵詞“幸福時分唐”。

果然出現了很多相關信息。

這個女人叫唐瑜,是圈內有名的歌手和音樂製作人,手握數首爆曲和金曲獎。

祁頌瀏覽著微博廣場的種種八卦信息,眉頭已經緊緊蹙起來。

原來據說這個唐瑜曾在圈裡公開追過鬱落,但是被不留餘地地拒絕。她沒有糾纏,卻開始各種找圈內圈外的Omega女朋友,並且那些Omega都至少有一個地方和鬱落相似,或者名字裡帶“鬱”或“落”。

算是把白月光替身玩明白了。

網友們都在吃瓜,說期待《幸福時分》上演修羅場,最好看祁頌和唐瑜能打一架。

一方是與

鬱落結婚生女的正牌老婆,

一方是單戀多年心思不滅的癡情人。這見麵不得眼紅?

看到這句話,

祁頌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

骨頭還真有點癢癢。

喜歡一個女人而不得,於是頻頻找和那個女人有點相似的人做女朋友,甚至有意無意地鬨得全世界人儘皆知,這叫癡情?

祁頌覺得這是濫情,並且非常不顧鬱落的感受。

舞到鬱落麵前,她都嫌礙了鬱落的眼。

所以——她決定犧牲自己,作為障礙物牢牢遮擋住鬱落的視線。

這是她為手持一億的金主應該做的。

嘉賓們陸陸續續起床下樓,看到廳堂裡的唐瑜,不約而同都會下意識朝祁頌掃去一眼。

正直裡透著點隱晦的看好戲的興奮。

客棧的早餐快要做好,祁頌剛想上樓去叫鬱落和崽起床,正巧見女人牽著桃桃下樓來。

鬱落一眼隻看到廳堂裡的祁頌,沒注意到彆人。

她彎起眸笑道:“昨天睡得晚,今天起這麼早麼。”

便見年輕女人抬腳迎上來,伸手牽住她的手接她下樓,目光深情款款,聲音不大不小地說:

“嗯,因為是你哄我睡著,所以睡眠質量很好。”

鬱落步子微頓,便見祁頌緊接著說:“老婆感冒好點了麼?”

她目光一轉,看到沙發上的唐瑜,心下了然。

不由好笑,某人忘了什麼也不會忘了吃醋。

唐瑜坐在沙發上,嘴角的笑意有點僵。

她答應節目組的邀約就是覺得最近有點閒,想起當初那個占有欲十足地把鬱落護在身後,小狗一般不允許她靠近的祁頌,便想著過來玩點新鮮的。

畢竟都多少年了,她自認不是什麼深情的人,對鬱落頂多是一點求而不得的遺憾。

而頻繁找和鬱落相似的女朋友,填補了這種遺憾。

但是此刻看著台階上如清輝皎皎的女人,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

意識到鬱落和唐瑜對視了一眼,祁頌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昨晚檸檬味沐浴露的香味綿長,後調那透著酸澀的芬芳竟纏繞到了此刻。

她挪了挪步子,嚴謹地劃直線,將身體置於鬱落和唐瑜的正中間。

恨不能鬱落隻看得到她。

鬱落將某些人的小細節儘收眼底,突然覺得事情有趣起來。

她狀似無意地往右走了一步,就見祁頌緊跟著往那邊遮,嘴裡似是渾不在意地問著“老婆和崽早上要吃什麼”。

鬱落忍俊不禁,抬眸看了她兩眼,下巴擱在她肩頭,笑得身軀輕顫。

“不錯。”她評價。

木魚腦袋該敲還得敲。從四麵八方敲。用各種手段敲。

過了會兒,又來了兩個飛行嘉賓。

在節目組的解釋下,大家這才知道——昨晚工作人員說的幫助客棧運營、招待客人,指的並不是平常的遊客。

整個客棧已經包下,她們要招待的是節目組請的飛行嘉賓。

聽到這個消息,祁頌忍不住抿唇。

招待唐瑜?不可能的。

當然了,這種敵意一方麵是出於對金主的仗義維護,另一方麵是出於正直A對濫情A的不待見。

那邊三位嘉賓已經在點菜了。

唐瑜:“我想吃魚。聽說祁老師挺會做魚的?”

祁頌無辜抬頭:“啊?不好意思,前幾天被魚刺卡到,有點ptsd,戒魚了。”

唐瑜:“嗯,沒關係,可以隻做不吃嘛。”

祁頌微笑:“做菜也是有感情的,我真的下不去手。”

唐瑜善解人意:“也是,那就來一道炒青菜吧。祁老師這幾天沒被青菜卡到吧?”

祁頌:“我炒青菜的時候放鹽控製不住量,常常齁鹹。其實最近炒其他菜時也有這個毛病。”

唐瑜:“......沒關係,最後放鹽的時候,我來幫你。”

祁頌:“炒菜是很私人的事,下鍋每一步都由自己來才完整,否則不如不做。”

唐瑜:“......”

祁頌無O無靠地偏頭看了身旁的鬱落一眼,捏緊了十指相扣的手,一副驕傲的妻管嚴的模樣,請求:“老婆,我今天可以打下手麼?”

“可以呀。”鬱落忍著笑,抬手摸摸她的腦袋。

某人即使偶爾會在她麵前被逗得局促慌亂,在外還是有不俗戰鬥力的。

周圍嘉賓們狀似各自做各自的,實際都悄悄豎起耳朵,用餘光旁觀了這一切。

這種場麵好看,愛看,多來點。

作為飛行嘉賓,也不可能好吃懶做,坐著等常駐嘉賓們忙碌。

唐瑜自告奮勇,要和祁頌一起打下手。

鬱落覺得唐瑜敲木魚腦袋的效果不錯,放心地去和其他嘉賓忙彆的事。

祁頌下意識抬頭盯著鬱落離開的背影,手頭一下沒注意,被什麼劃到了。

“傷到手了?”唐瑜非常關心,“手可不能亂傷呀。”

“......”祁頌咬牙。

唐瑜嘴上是友善的關心,語氣暗示意味卻很明顯——Alpha的手受傷,那豈不是不行了?

祁頌皮笑肉不笑:“謝謝關心,隻是破了點皮,過會兒就好了。”

她怎麼可能不行,她昨晚可是給鬱落種了好幾顆草莓的人。

想到這裡,祁頌忽地覺得不對。

現在鬱落是她的“老婆”,怎麼可能輸呢?

她從容改換了戰略。

唐瑜:“那要仔細換藥,萬一之後發炎,手可是好久不能用了。”

祁頌:“不用擔心,我老婆會心疼我,幫我好好處理傷口的。”

唐瑜:“......那真是麻煩鬱老師了。”

祁頌:“還好啦,我們都是有三歲女兒的妻妻了,互相關心照顧是自然而然的。”

幾分鐘下來,唐瑜的耳朵被“老婆”“妻妻”“三歲崽”等詞填滿了。

她聽得酸意冒泡,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釋懷。

於是不想再聽,乾脆借口去找點彆的事忙離開了。

祁頌在一種勝利的自信與愉悅裡繼續切菜。

也不知道這個唐瑜怎麼想的,她們一家三口親密不可分,竟然還以為能找點不痛快?

等等......

祁頌手上動作一頓,睫羽輕扇了一下。

她在維護什麼,又在得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