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2)

鬱落在窗外小鳥的啁啾聲裡醒來,迷糊間想翻個身。

卻被腰間一雙手緊緊纏住。

她一頓,緩了會兒才逐漸清醒過來。

睜開眼,發覺祁頌像隻大型犬一樣整個抱著她,腦袋還黏糊地埋在她頸窩裡。

鬱落的唇角不由勾起溫柔的笑意,抬手輕撫了下祁頌細軟的長發,就這樣溫存了一會兒。

就像曾經無數個清晨一般。

她的目光漸漸發飄,帶了一點兒懷念或是彆的。

不知多久後,另一側桃桃也醒了,像是一隻毛茸茸的小動物一樣慢慢蹭過來,趴在鬱落的背後。

身前身後都被暖融融地貼著,讓鬱落心頭頓生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

這片溫暖,不過便是她想守住的全部罷了。

祁頌一向醒得最早,但昨晚因為一些隱秘的心事缺失睡眠。

鬱落看到她眼下些許青黑,猜到她應是半夜酒醒,於是沒有叫醒人。自己先帶著桃桃起床洗漱,下樓活動一下。

祁頌半小時後才起床。

鬱落在沙發上抬頭,看到年輕女人往這邊走來,心裡開始悠悠地猜測她對於昨晚的反應——

是和以前一樣嘴硬,把那些坦白的話當作隻是醉酒後的胡言亂語,還是乾脆假裝斷片?

總之無論是哪種,此刻都該裝出一副渾不在意的冷情模樣。

卻見祁頌垂眸和她對視一眼,睫羽不自在地輕顫,立即收回視線。

緊接著,忍不住再看她一眼。

那雙眸裡似湧著幾分青澀又灼然的情感。

鬱落心頭一動。

祁頌出乎意料的反應讓她頓覺有趣起來。

她朝祁頌伸出手要牽,便見祁頌麵色如常地牽過來,隻不過十指相扣的那刻,整個人像手腳發軟了一瞬,耳朵也明顯地泛起粉。

“怎麼回事呀?”

鬱落些許好笑,故意在她耳畔輕聲說:

“昨晚還那樣親我,現在牽個手就臉紅了?”

祁頌的耳朵燒得更燙了。

女人說話時,有熱意噴灑在她的耳垂上。不是第一次,卻在她心頭引起前所未有的戰栗。

原來自知的喜歡是這樣的感覺。

看鬱落一眼就心裡小鹿橫衝直撞,牽個手都感覺麻了半邊身子,靠近更是承受不了地悸動。

她先前自我蒙蔽太久,如今撥雲見日,於是那些晦澀的、隱忍的,此刻都在心頭光明正大地喧囂起來,掀起澎湃浪潮。

這種感覺極度陌生又極度熟悉,攪弄在一起,讓她有些難以自抑。

就像遲來的青春期,白紙上第一抹濃烈的色彩。

她本來是想控製住的。

可是昨晚努力了很久,所有的思緒最終都隻不過被喜歡擠走,完全難以抗拒這種感覺。

祁頌想起自己以前看過的一些穿書——

女主往往是穿成

渣得離譜的Alpha,之後洗心革麵,讓周圍所有人刮目相看。並且,曾被原主狠狠傷過的Omega還會在那突如其來的、與過往對比之下格外珍稀的溫柔裡淪陷。

如果她魂穿的原主也是那樣的渣A就好了。那樣她能沒有負擔地占據這個身體,毫無保留地去愛鬱落。

可是,她穿成了和鬱落彼此鐘情的人。雖然不知為何分手,但顯然原主和鬱落都對對方舊情難忘。

該怎麼辦呢?

祁頌以為自己會陷入糾結,可她奇異地迅速想通。

她從小到大都不愛爭搶。流浪街頭時常常因為爭不到那一口飯而挨餓,後來學習工作中也不愛出風頭。

可是,這次她莫名有了爭取的欲/望,並且強烈到自己都感覺陌生。

如果她因眼前狀況而貿然拒絕和遠離鬱落,那必定兩個人都會痛苦受傷。但如果坦率地麵對,說不定能有彆的結局——總之,事情不會更糟糕了。

主人的小狗已經走失,可餘生還那麼長,為什麼不能有一隻新的小狗陪伴呢?祁頌覺得自己做得不會比原主差。

她不可能卑鄙地欺騙鬱落,占有她對原主的感情;也沒辦法立即說自己是穿書,以免嚇到對方。不如就慢慢來,至少先讓鬱落把現在的她和以前的她區分開,再進一步考慮是否徹底坦白。

如果鬱落因為她的變化而感到難過和不舒服,那她放棄這場爭取——這說明鬱落完全無法接受自己。

總地來說,她要在照顧鬱落情緒的前提下嘗試挖原主牆角。

原來道德的敗壞隻會有零次和無數次,祁頌失神地想。

先是在誤以為鬱落是渣女的情況下愛上對方,現在又要挖彆人牆角。

她再也不敢自詡有什麼A德了。

客棧的早餐還沒做好,大家都在客廳裡等待。

小花的目光掃過鬱落耳朵,大大咧咧地隨口一問:“鬱老師,你的耳朵過敏了麼?”

鬱落微怔,想起來方才竟忘記提醒化妝師幫她把耳朵上妝了。

她正要順著小花的話應下“過敏”的借口,就聽她家機智的崽奶聲奶氣地回答:

“媽咪說,那是小狗咬的。”

這話一出,全場微妙地安靜。

都是成年人,還有什麼不懂的呢?

在大家“玩得真花啊”的眼神裡,鬱落清冷的麵上一如既往地從容鎮定,臉頰卻發熱起來,忍不住捏緊祁頌的手。

她除了逗祁頌之外,其實臉皮還挺薄的。

祁頌下意識看了鬱落的耳朵一眼,昨晚的熱情已經化作玉白肌膚上的一抹暗紅。

心頭哪裡霎時有火苗暗戳戳搖曳。

她穩了穩心神,目光狀似無意地在任芝和小花身上停頓,說:“我記得上次有些人把崽托在我們這兒,就為了......”

這句話效果立竿見影,小花當即開口:“啊哈哈,鬱老師可能隻是不想讓崽崽擔心。看起來還是有點過敏,這幾天多注意

休息。”

任芝連忙應道:“是啊是啊,

應該是水土不服吧。”

李振一家滿頭霧水,

不知道這三家暗地裡交了什麼鋒。

鬱落本想獨自回房間補妝,但身後還是跟了兩條黏人尾巴。

在她和化妝師在鏡前交流時,房門被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