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2 / 2)

祁頌對她照常關心,遞來熱水,監督她喝完。

然後就自顧自低頭看手機,對方才的事情不置一詞。

鬱落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這是吃悶醋,還是根本不在意?

觀察了一會兒,她眉梢微斂,脆弱地嘀咕:

“手冷。”

祁頌默不作聲地收起手機,將她的雙手裹進掌心裡。

騙人。方才喝了熱水,鬱落的手是暖的。

但祁頌沒有挑明,隻眼裡忍不住泛起一點笑意,又很快掩去,麵不改色。

車裡幽暗的光線看不分明,可是鬱落太懂祁頌。於是在某人唇角不小心上揚的那一瞬,她便輕易抓住馬腳。

確認了。故意的。

社會浮沉幾年,豈會被這大學都還沒讀的小年輕拿捏。

於是鬱落故作不知。她偏頭望來,纖長睫羽緩慢輕眨,眼波似水、風情四溢地勾了那人一眼:

“還是冷。”

她語氣格外柔弱可憐,卻又不主動貼來,直等著人前來關愛。

一種有恃無恐。

而祁頌道行尚淺,渾然不知自己是被故意勾了。隻覺得女人的眼神格外醉人,流轉蕩漾間,她的心跳已經開始為之劇烈搏動。

緊接著身上有些發軟。

她燙紅著耳朵,慢半拍地低“嗯”了一聲,有些乖順地伸手抱住鬱落,用體溫把人捂熱。

見她這副溫馴又青澀的模樣,鬱落的喉嚨微動。

她窩在祁頌頸間,感受著年輕女人心口為她而起的熱烈的躁動,唇角忍不住勾起一點。

抬頭,唇瓣若有似無地貼蹭過祁頌滾熱的耳廓,氣聲說:“再抱緊點。”

下一秒的擁抱有些過緊。

是被刻意撩撥過後的難耐,手臂圈在腰間的力度隱隱透出一種克製的渴望和占有。

弄得鬱落身體也有些發軟起來。

兩人開始各懷心思地悶不做聲,到家後更是莫名拘謹。

可又是種極度曖昧的拘謹。否則怎會對望一眼便呼吸微澀。

最後是祁頌送鬱落到臥室門口。

廊燈在年輕女人精致的輪廓上投落旖旎的光影,在安靜的對視中,心中也有爛漫的色彩漸漸渲染開。感受到雀躍起來的期待,鬱落忍不住咬唇。

下一秒,卻聽祁頌嗓音輕啞:

“姐姐工作一天,早些休息吧。”

鬱落怔愣,唇瓣翕動了一下。

茫然間,祁頌已經轉身回對門,綽約身姿筆挺,小白楊一般。

賞心悅目,可是......未免也太正直了些。

“姐姐晚安。”

眼見對麵臥室的門關上,鬱落輕輕眨了下眼,有些不可置信。

竟然真的走了!

-

鬱落沒能

睡著。

本以為生動熱烈的夜晚(),最後以榆木腦袋送她回房道晚安為結尾?(),她實在想不通。

月色入戶,她披著外套起身,想去陽台上看看月亮。

卻不慎遇見另一個難以入眠的人。

“怎麼不睡覺?”

陽台的玻璃門被輕輕推開,女人的聲音比月色還清泠,祁頌耳朵微動,呼吸頓了一下。

她緩緩轉身,便見鬱落眉眼溫柔:“有心事麼?”

祁頌的心臟怦然。

“......有點緊張。”她無法自控地坦誠。

鬱落眸光如水,輕輕地說:“那正好,我可以和你分擔。”

卻見年輕女人睫毛不安地顫動:“更緊張了。”

“......”鬱落靜默片刻,輕挑起眉:“你的緊張,和我有關?”

幾不可聞的“嗯”聲從祁頌喉間擠出。

在麵前人小心翼翼、又難以自抑地注視過來的貪戀的目光裡,鬱落忽地將人看透,忍不住勾起唇。

“這樣啊......”

她深沉地望著祁頌,最後說:“那姐姐安慰一下你吧。”

祁頌溫馴地垂頭,任由鬱落揉自己的發頂。

她以為這便是安慰。

確實行之有效。在女人手心的動作間,她感覺複雜的思緒裡有快樂蓬勃/起來,看不見的尾巴也不由自主搖得歡樂,恨不得鬱落不止摸自己的頭。

最好再用那隻溫膩漂亮的手摸摸她的耳朵。然後,最好能仰頭,讓她親一親唇角,再咬一咬脖頸,肆意采擷。

這個念頭出現的一瞬,祁頌發覺自己很壞。

她就是以這般潮濕的心思覬覦鬱落的。

可是她分明這麼壞,卻又要偽裝成現在這般乖順的模樣,仿佛僅僅滿足於發頂的輕揉。

心神蕩漾間,祁頌的目光有些閃躲起來,擔心被麵前人看透。

卻見女人眸光微暗,下一秒便踮腳,朝她貼來。

唇間一瞬柔軟馨香。

“啾”的一聲,唇瓣分離時發出不舍的、細微而黏膩的聲響,在幽靜的夜裡,顯出幾分放肆的曖昧。

祁頌渾身僵住,有酥麻的感覺從尾椎骨一路往上,流經脊柱,直衝得頭暈目眩。

“親一口就要冒煙了?”鬱落漫不經心地輕笑一聲。

祁頌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喉嚨不自覺吞咽了一下。

方才潮濕的暗想有如酒精,被女人眉眼間試圖遮掩的羞意點燃,便瞬間燎燒得一發不可收拾。

她垂首,鼻尖挨著鬱落的鼻尖。接著腳步往前,抵得女人迫不得已後退,背靠在玻璃門上,發出輕微的撞響。

一手牽住鬱落的手,引著摸向自己的耳朵,另一手則捏住鬱落的下巴,偏頭便急急地親上那柔軟的紅唇。

她尚不太會接吻,親得有些生澀,隻知道反複輕壓和摩挲。

可即便是如此,就已經足夠讓她靈魂戰栗了。

() 接吻間,鬱落無措勾上她脖頸的動作,顫抖而灼熱的呼吸噴灑,睫羽不安分地輕扇時掃過她臉頰的茸茸觸感,唇瓣偶爾微張溢出的喘息,都讓她難以自抑。

直吻得唇瓣都有些澀痛,她才順著臉頰往下,小獸一般舔咬上鬱落的頸側肌膚。

克製不住用力,齒尖磨得女人忍不住嚶嚀,難耐地後仰。

卻隻是更方便她品嘗。

祁頌覺察自己是有獸性的。因為此刻有種強烈的,想把懷裡人急切地、又慢條斯理地“吃掉”的想法,可是鈍澀不得門路。

於是隻能毫無章法地將放在鬱落腰間的手收緊,試圖用身體緊貼的感覺勉強抵抗那份渴望。

等積壓幾久的濃重的熱情稍稍釋放一些,祁頌才終於慢慢停下,下巴抵在鬱落肩頭,輕拍女人的背部,和她一同平複。

“好些了麼?”鬱落的嗓音微啞,含了一點縱容的溫柔,和難以言說的情動。

祁頌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差點又想吃人。

“我本準備今晚和你正式表白。”祁頌閉眼,在尚未平複的輕喘裡一字一句地坦白,“可是去接你時,卻恰好撞見另一個人向你表白的場麵。”

“引人矚目,盛大而熱烈,還有宛若演唱會的音樂現場。”她悶悶地說,“我忽然覺得我的準備是小兒科,有些相形見絀。”

那些懷著爛漫心思寫下的文章和詩句,悄悄在房間裡精心養了許久、今天終於綻放的鮮花,以及其他很多零零碎碎的、盛滿她心意的東西。

她太年輕,這些已是她懷著一腔赤誠的愛意所能呈上的全部。

可對比起來,她不得不被提醒——追求鬱落的人們都在更寬闊的世界裡事業有成,而她現在還什麼也沒有。

鬱落安靜片刻,繼而輕輕笑起來。

她歎氣,溫柔地嗔道:“什麼小兒科,什麼相形見絀......”

“笨蛋,你該知道的。”

“你隻需對我說聲想要我,我便會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