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上了高鐵,唐早看周圍沒有人注意,就趴在他耳邊,小聲道:“我仔細想了一下,我爺爺應該不知道的。”
路霄崢看了她一眼,唐早的表情異常嚴肅:“你想一下,假如是路伯父這種性格,你在學校裡做了壞事,會回家跟他說嗎?”
路霄崢道:“路伯父是誰?該叫爸爸叫爸爸,伯什麼父?”
唐早掐了他一把:“抓重點!”
路霄崢道:“重點就是老子不會乾這種事!”
唐早扶了扶額:“好吧,不舉例了。其實我就是想說,我爺爺跟路……爸爸的脾氣有點像,都是嚴厲而寡言的那種人,但是爸爸對你們基本是放養,在某些底線之上,不乾涉你們的選擇,你看你想當警察他也同意了。而我爺爺更頑固些,他要求他的孩子,必須走他規定的路,以他所需要的那種方式去優秀,比如說上學,就要求成績必須好什麼的。”
“我小叔和我哥哥,都對我爺爺當年的嚴厲印象很深刻,所以後來我跟爺爺在一起時,他們經常感歎說爺爺都不像他了什麼的……總之,我認為,秦聞之做了這麼大一件錯事,他回去一定是不敢說的,不但不敢說,甚至不敢露出一點不對勁,所以他繼續努力學習,甚至還考上了大學。”
她想了想:“這個結論,我自認為還是蠻中肯的。而且最關鍵的,我問過爺爺很多次,他跟我說了些,多半都是說秦聞之有多優秀,但是他的話,怎麼說呢,其實挺蒼白的,他好像並不了解他的兒子們……那個時候,正是創業期,他非常忙,經常十幾二十天不見麵,他不知道的可能性很大。”
她偷眼看路隊的表情,路霄崢沒提出質疑,唐早就道:“至於他勸我不要查了……就是那次我回京市給你發短信那次,他是看到我的傷了,我認為,他是不想讓我這麼辛苦,是因為心疼我。”
她仰臉看他,盼著他能讚同她。路霄崢看她大眼晴裡寫著期盼,終於心軟,沒繼續跟她爭辯:“有道理。”
她立刻就鬆了口氣。
好像他這個連麵都沒見過,完全空穴來風的三個字,比法官的判決書還穩,他一開口,她就能徹底放心了似的。路隊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決定放棄找秦澤沛談談的念頭,畢竟現在情況已經明了,就算秦澤沛真的知道什麼也沒什麼意義了,反倒會叫唐早傷心。
唐早也一直沒再說話,三個小時的車程,她一直拉著他的大手玩,一邊發愣。
其實她對於秦聞之是自己父親這件事,一直都不太能接受,但爺爺小叔和哥哥,全都是她最親的親人。她一直以來,想證明秦聞之不是自殺的,有一大半是為了自己,可現在終於能證明了,卻又發現,原來秦聞之的死其實是罪有應得,這對於爺爺,應該是個打擊吧。
唐早歎了口氣,泄忿的抓起路霄崢的手,一口咬上去,咬的還挺使勁的。路隊習以為常,連眼皮都沒抬,她自己不好意思起來,又舔了舔那個牙印。
路隊的反應比咬的時候大多了,他還是脊背筆挺的坐著,但眼神猛然掃了過來,然後他慢慢的攥起手,眼睛也眯了起來,眼神在她身上,上下那麼一劃拉……那一瞬間她都想捂胸,覺得他在用眼神脫她的衣服……
她紅著臉小聲道:“警察耍流氓了!”
路隊淡定的挑了挑嘴角,那架勢就是一句話“你給老子等著!”
果然等回到家,路隊就讓她好好的領會了一番啥叫耍流氓……早上起床的時候她嗓子都是啞的。晚上楊曼在宿舍住的,早上碰到她還問她:“你感冒了?”
唐早瞬間紅了臉,小聲道:“大概是……咽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