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諸神之子(7)(1 / 2)

她真的好可愛。

當這遠在預料之外的話語落下之時。

薑意眠腦中倏然響起一串機械音:

【不值一提的人類男性A,好感度79,自認肮臟的他不敢妄想擁有你,隻求能夠遠遠望著您。】

【不值一提的人類男性B,好感度89,您的存在正是他所夢想的深淵救贖,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保護您。】

【不值一提的人類男性C,好感度72,他想摸摸您。】

【不值一提的人類男性D,好感度76,他想捏捏您。】

【不值一提的人類男性E,好感度95,他已是您忠實的奴仆,不惜以死亡換取您一個憐憫的垂眸。】

大約發現監獄裡除了不值一提的人類男性之外,還是不值一提的人類男性。係統中斷兩秒,繼續道:

【F,好感度98,他視您為心尖的柔軟,為純淨,為世間僅存的、至高無上的光,他將永生永世追逐您的存在,盼望有朝一日能臣服在您的腳下,成為您卑微又忠誠的第一信徒。】

【G,好感度83,他時刻擔憂您的安危,此刻最想為您蓋上被子。】

【稍值一提的人類男性,刀疤,好感度99,他將在天黑之後想您,在寂靜之處沉默地守護您,今夜如此,夜夜如此。】

一邊不夠,另一邊犯人們竊竊的交談聲,也一窩蜂湧來。

“她實在是太可愛了!”

“她好白,讓我想起白雲與糖果,嘿,你們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廢話。七年前我在黑市裡見過一種糖果,白又柔軟,甜得不可思議,她就像那種棉花糖,不,我覺得她一定比棉花糖更軟。”

一人道:“要是我能摸一摸她就好了。”

不少人隨之附和:“我想摸摸她的頭發,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顏色!”

“你們應該注意她的眼睛,湛藍色的眼睛,比該死的議會偽造的天空美麗上無數倍,簡直像傳說裡的湖水。”

“她的臉頰看起來好柔嫩,像初生的嬰兒。”

“她的手還沒有我一半厚實,我擔心被我一碰,就會碎掉。”

……

一夥人討論到興頭上,忽然被一個獨眼犯人打斷:“——夥計們,彆忘了刀疤的警告,他不許我們接近她。”

他們想也不想地

反駁:“他是不讓我們靠近,結果他自己發現小家夥沒辦法取到食物袋,立刻湊過去獻殷勤。”

“就是,他靠得那麼近!”

“就是,他還踹我!”

說話的正是食堂裡無辜挨了一腳的犯人,委屈又生氣:“我可沒惹他,是他先推的我!!”

大家不約而同地打趣:“誰讓你沒有一點眼色,滿腦子都是你的營養液,就不會假裝多取了一個食物袋,放在窗台給她?”

“得了吧,刀疤又沒有好到哪裡去!要不是你們反應快,搶走地上沾了灰塵的食物袋,指不定成什麼樣。”

那人不服氣嘟囔:“還有你,特意搶走小號的食物袋,不然營養液這玩意兒可不頂飽!尤其我們這兒提供的是E級,隻比餓肚子強上一點。”

提及刀疤,他們之間的氛圍並不顯得沉重,說說笑笑,語氣裡也沒有多少埋怨。

但隨即發生的事情,說明刀疤在這所監獄裡的話語權,不容置疑。

“為什麼刀疤不讓我們接近她?”

有人鬱悶:“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危險,反而很脆弱。我想她今天一定被我們嚴肅的樣子嚇到,連營養液都沒有吃完。”

“她都沒來公共洗漱間。”

“你們看,她把床堵在門邊,自己躺在地上,這是最好的證明,她在害怕我們!”

明明說好今晚隻能看看而已,絕不準輕舉妄動。

但偏有那麼幾個犯人,說著說著便地握起拳頭,一副忍無可忍的模樣,粗聲道:“我才不管刀疤說什麼,我現在就要進去告訴她,她根本不需要睡在地上,因為我們誰都不會傷害她!”

——他們想見她。

想要接近她,迫切地想要告訴她,他們對她絕沒有一絲一毫的敵意。

這種想法強烈到難以控製的地步,他們付之行動,即刻便要推門而入。

“攔住他們!”

發覺不對勁的犯人們,紛紛出手阻攔。

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過後,犯人們一天之中發生的第七次內訌,以失控者被製服為結局,暫時告一段落。

“嘖,這都第幾個了?趕緊弄回去,小心彆讓刀疤看到。”

這層監獄除卻刀疤,便是獨眼權利大。

他有條不紊地處理好現場,瞧出其他人眼底也有一絲絲動

搖,不得不扶額:“拜托,她是女人,還是個孩子,被p97安排在單人房,連分發營養液都受到特殊照顧!”

“我們都清楚,監獄裡不可能有女人,那堆沒有感情的破銅爛鐵更不可能拿好臉色對待普通犯人。所以——”

“儘管我也認為她很無害,但彆忘了,今天下午議會真正的頭號走狗——陸堯——提到反動派沒兩小時。處處怪異的她一來到監獄,就讓我們這麼多人情緒亢奮、發瘋似的想要靠近她。”

“刀疤懷疑她是議會派來的臥底,或是科研院放出來的實驗成品,擁有怪異的能力,懷有不為人知的目的,需要小心戒備。我想他是對的,我們應該相信他的直覺,接受他的警告。”

他聳肩,攤手:“——當然了,不接受的人下場好不到哪裡就是了,誰讓刀疤向來說一不二。”

“……”

這倒是事實。

眾人靜默一會兒,心知不得違背刀疤,便更加用力地擠來擠去,搶著湊到觀察窗邊,往裡看。

“她可真小。”

不知誰帶頭,把話題重新引回這個奇怪的小家夥身上。

“是啊。嘴巴小小的,耳朵小小的,腦袋也小小的,我從沒在13區見過這麼小的女孩。”

“她不該來監獄的,她吃不慣E級營養液。”

“囚服也不適合她。”

“監獄的床又硬又冷,被子又薄又糙,她還躺在地上,萬一生病了怎麼辦?”

“我們這兒有醫生嗎?”

“怎麼可能,醫療可是議會一手捏著的重要資源。”

……

你一言他一語,儘數落在薑意眠耳裡,信息多而雜亂。

她習慣性按壓太陽穴,門外頓時一陣抽氣聲:“她動了,夥計們,你們看到沒,她在動!”

犯人們激動得活像一塊石頭在他們眼前蹦起來連翻360個大跟頭。

“她不該把手伸出被子,容易著涼!”

“也許我們應該偷偷打開門,給她多送幾床被子!”

他們語氣裡的關切沒有絲毫作假。

他們已經表現出絕對的友善。

隻要她能解釋清楚,自己並非議會的一員,無心害他們,或許,很快就能從他們口裡打探到有關反動派的消息。

薑意眠覺得事情就這麼簡單。

所以她乾脆果斷,一下

坐了起來,側頭看向他們所在的方向。

“!!!!”

被這猝不及防的動作所驚,犯人們麵麵相覷。

「她坐起來了?」

「是的,她坐起來了。」

「她發現我們了?她在看著我們??」

「她發現我們了。」

「她正在看我們。」

他們暗中觀察的小家夥醒來了,坐起來了,看到他們了!

確認這一事實,他們怔在原地,又眼睜睜見她,一骨碌,爬了起來!

「她起來的動作也好可愛。」

某不值一提的人類男性不合時宜地想。

接著,她朝他們走來。

這一刻,所有人都忘記刀疤,忘記潛在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