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妙音聽得有些似懂非懂,她是靠著上輩子受儘磨礪後的意誌力,才能勉強撐過這場經脈縫合,而支撐她能堅持的動力,就是她的修行前程。
“師叔,請問弟子傷愈之後,會不會影響修行速度?”
她還是不太敢相信連方月等人的話,畢竟這可是受到強力重擊,連丹田經脈在內的全身經脈都斷得七七/八八的重傷。
之前誇讚她的金丹女修迅速冷下臉,不悅地回道。
“你這是在質疑我們的縫合技術?彆說是你一個築基弟子,金丹階的我們也醫治過,從無失手之說。”
方妙音趕緊解釋道,“師叔請恕罪,弟子萬萬不敢質疑,主要是事關丹田經脈這等要害,弟子才會特彆擔心那裡難以複原。”
對方這才臉色稍緩,“就算是傷在丹田要害,也沒脫離的縫合手術範疇,不過是小手術而已,隻要你話,好生溫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如初,不會影響到你的修煉。”
想了下,對方又補充了句。
“誰不知道第一位采取這種治療方式的擎蒼守許上尊,修為在化神境界,尚能恢複完好,你一個築基有什麼好擔心的。”
方妙音現在是真不知道,可她不太敢讓人知道這件事,隻能強笑著幾位醫修誠懇地道歉。
胡姓女修剛將她推出門,守在門外的連方月接過。
“方師妹,你這次受傷醒來後,怎麼突然變得這般言行失度了?幾位真君都是醫術十分精湛、經驗也非常豐富的真君,這種縫合手術對她們而言,不過是小手術而已,你竟敢質疑治療效果?”
聽到這話,方妙音感到有些心虛愧疚,連方月趕緊回她的床推遠點後,才嬌嗔的抱怨道。
“表姐,我可是托了人,才將你安排到這五號醫室,幾位真君的修為遠在我們之上,可保縫合過程萬無一失,你怎麼可以質疑呢?”
方妙音現已深刻意識到,現在的這一切,都與在上輩子的經曆不同,她似乎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才會惹來這些不悅。
“抱歉,我也是因擔心太過,怕傷愈後會影響修煉,才會在承受了劇痛後忍不住失言問了一句。”
想到對方的傷確實嚴重,又撐過了巨痛無比的手術過程,胡姓女修也能理解對方會‘失言’的心態。
“算了,好在幾l位真君都是寬宏大度的前輩,不會與你計較這些,方師妹以後切莫再犯這種錯誤的就好,若再來一次,可未必能如這般好好收場了。”
醫修的性格各異,有些醫修的性格脾氣可不好,稍有不慎得罪了對方,以後有求於對方時,可能就要有苦頭吃了。
雖然醫修也要遵守醫道,不可挾私報複,但是對方若在治療過程中隨便動些手腳,縱然不傷人,卻能讓人多受許多罪。
而他們這些修行者,誰都不敢保證自己一輩子都沒有求到醫修麵前的機會,尤其是在如今的醫修不僅能做縫合經脈、內臟,還能清理丹田與經脈中的累積毒素的情況下
。
伴隨著連方月一路的絮叨,被推回她原本所在的休養室,方妙音從中提取了許多她感到很陌生的信息。
“表姐,你受傷的事要不要通知舅舅與舅母?”
方妙音近乎本能地回道,“不用。”
看到連方月有些疑惑的眼神,她才反應過來,看來她這輩子與家裡的關係應該不錯,隨即開始找補道。
“告訴他們,他們也幫不上我什麼,我現在最需要的是靜養。”
連方月了然地點頭道,“也是,你現在不僅需要靜養,還需買些好丹藥,可不能將宗門補償的那些靈石都給舅母他們。”
聽到這話,方妙音再次垂下雙眼,果然,無論這個世界怎麼變,她那對想讓她將一切資源都貢獻給家裡的父母,永遠都不會變。
她也是在上輩子認識了表哥,跟著他離開的北宣皇朝的疆域後,才知道在外界絕大多數勢力的轄區內,女子的地位都沒那麼卑微,隻要靈根,都有機會修煉入道。
在他們北宣,隻有靈根資質在中上的大部分女子,才有機會修煉入道。
而且在這北宣買/賣人口的現象十分嚴重,包括有靈根資質的孩子,最後為這個皇朝埋下了被一朝覆滅的隱患。
想到這件事,方妙音下意識看了眼她的表妹。
“方月,你們連家……還好嗎?”
連方月沒注意到她表姐是臨時咽下已到嘴邊的話,臨時改為這句敷衍的問候,坐在一旁托著下巴有些發愁地回道。
“不算好,我沒跟表姐說過嗎,嫡宗那邊好像得罪了什麼大人物,近些年連年受挫,連他們都不好過,我們這些旁係分支的日子當然是更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