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024 活得痛快(1 / 2)

“今日我休沐, 怎麼還想著往外跑”男人摟著她, 感到她扭了兩下想起身, 立刻就按住她。

“我昨晚上跟你說過了,岑王嫂又發了帖子,這回是品茶宴,我已經回複說去了。”她捏了他一把, 慢悠悠地坐起來,立刻感到腰上不太舒服,齜牙咧嘴的喘了口氣。

“你上回把她坑得那麼慘,這麼快又舉辦宴席, 我覺得她是想報複回來吧。”男人的聲音懶洋洋的,他還閉著眼睛, 明顯是昨晚太過辛勞了。

薛妙妙冷笑一聲“那正好啊, 上回拐了她的花回來,這次再去把她的好茶也要些回來。”

她說這話就好似土匪過境一樣, 已經完全把岑王府的好東西都當做囊中之物了。

男人輕笑一聲,顯然是被她逗樂了“不愧是財神婆啊, 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往家裡扒拉。”

薛妙妙穿衣裳的時候, 立刻就發現自己身上的痕跡, 再看男人一副饜足的模樣, 頓時心中有氣。

老男人倒是會享受, 吃飽喝足還可以躺在床上睡個懶覺, 她昨晚那麼辛苦勞作, 一大早卻要爬起來, 難免不平衡。

“起來,待會兒送我過去。”

蕭燁聽出了她不容商量的語氣,總算是睜開眼了,直接披衣起床。

“你今日穿個寶藍色的吧,正好配我這件嫩黃色的齊腰。”薛妙妙見他如此配合,心情倒是不錯,還先給他挑了衣裳,力求打造出情侶裝的狀態。

“成,都聽王妃的。”

他也不需要丫鬟伺候,直接自己動手,外衣穿好之後,下人雙手舉著托盤,裡麵放著一條黑色的腰帶,他卻沒有伸手拿。

“我幫王妃畫眉,王妃替我係腰帶如何”他輕聲問了一句。

正在給她化妝的流雨,一聽這話,立刻乖覺地將眉筆放下,等著自家主子的意見。

薛妙妙挑了挑眉頭,“可以。”

她拿著腰帶,雙手摟過他從後往前,旁人看來,好似她將他緊緊抱在懷裡一樣。

蕭燁站著沒動,就這麼低頭看她,女子抿著紅唇,輕薄的劉海下一雙認真的眼眸,她這額前的劉海還是剛剪沒多久,似乎是嫌棄原來的光額頭有些老氣,再扮一回嫩。

等她係好腰帶準備後退的時候,卻被男人一把捧住了臉,他彎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之後他替她描眉,手法老道,一絲顫抖不曾,幾乎是一筆畫成,而且濃淡適宜。

薛妙妙撇嘴,老男人一看就是個老手,這些年肯定沒少替女人畫眉,不過她又一想,這王府裡能得他畫眉的女人,似乎隻有自己一人,臉上又帶了笑意,還順嘴誇了他兩句。

蕭燁信心大增,興衝衝的還要替她塗唇脂,這個妝畫的比平時都要久,兩人像是找到了什麼有趣的遊戲一樣,當然在塗唇脂的時候,蕭燁還趁機占了不少便宜,活像個登徒子似的。

“多了多了,看我像個剛吃完小孩兒的老姑婆似的。”她頂著紅通通還冒油光的嘴唇,想要阻擋他的進攻。

偏偏他的指尖上還摳了一塊紅,想要繼續為她的紅唇增色。

男人本來就力氣大,一隻手抱住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裡,還按著她的下巴,另一隻手則飛快的在她唇上抹了兩下,頓時更加紅的嬌豔。

不過她的兩隻手也來回揮舞阻止著,雖說跟他的力氣一比,像個小雞仔似的,但還是有些作用的,比如口脂被塗到了唇角,在她的麵頰上留下了兩道淺紅色的印記。

“啊啊啊,都怪你,我的妝都花了。”薛妙妙瞧了一眼鏡中的自己,頓時就惱了。

流雨站在旁邊,心底嘀咕妝花了再畫就是,趕緊的,都快遲了啊。

當然景王妃完全聽不到她內心的想法,妝花了也絲毫不急著重畫,反而摟住景王的脖頸,直接湊上去就往他的臉上抹口脂,最後兩人都鬨了個大花臉。

這夫妻倆旁若無人的抱住猛親,比誰臉上的口脂更多,偶爾還糊了對方一臉口水,然後得意的大笑,跟三歲孩子玩泥巴似的幼稚。

一屋子伺候的下人,都站在屋子裡一臉發懵,兩位主子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們剛成親那會兒都沒玩兒的這麼瘋,如今倒是更加膩歪了,哪裡還有幾個月前要和離的冰冷狀態。

最後終於消停了,不止薛妙妙要重新上妝,就連景王都要重新洗漱。

等馬車晃晃悠悠的駛往岑王府的時候,開宴的時辰早過了,估計那邊都喝完第一杯茶了。

不過景王妃卻毫無遲到的愧疚之意,反而坐在馬車裡側歪著,極近享受之意。

景王府的馬車到了,岑王妃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迎了出來,畢竟她已經在心底做好了打算,這次肯定要好好教訓她一番,把之前吃癟的事情給討回來。

結果她剛站定,就瞧見從馬車裡跳下一個俊朗挺拔的男人,那頭上戴著的玉冠,以及圓領袍上用金線繡著的麒麟,除了景王沒有彆人了。

男人站定之後,便伸出手在等著,立刻有一隻白皙的柔荑搭了上來,他幾乎是半抱著將佳人從馬車上攙扶下來。

夫妻倆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十指緊扣走到了岑王妃麵前。

“岑王嫂,妙妙就交給你了,你比她年長,她若是有什麼做得不好的,也請你多擔待,不要當場發作。等稍後我來接她的時候,你告訴我,我來教訓她。”景王聲音放緩了許多,語氣非常客氣,還麵帶笑容,看起來就像個托付媳婦的好弟弟。

可惜他這話裡話外,卻極其護短,仿佛隻要岑王妃敢欺負她,他就要親自找她算賬一樣。

岑王妃的麵色一僵,她本來看到景王送薛妙妙過來就不太高興,再聽到他這番話,更是怒火中燒,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隻許薛妙妙搞她,不許她搞回去了

她要是就欺負薛妙妙了,難不成景王還要來打她不成

“景王這是什麼話,都是互相擔待的事情。”

岑王妃是越想越氣,但是回答的時候,還得耐著性子。

“岑王兄在府上嗎若是在的話,我就去拜訪一下,正好等品茶宴結束,與妙妙一起回去。”景王對她的臉色反常,全當沒看見,還衝她笑得越發和氣了。

不過這個笑容落在岑王妃眼裡,那就是**裸的挑釁啊,畢竟岑王夫妻倆鬨矛盾,上次去宮裡請安,還因為景王夫妻的攛掇,導致矛盾升級,到現在還沒和好呢。

他這一提醒,又讓岑王妃想起當時不美好的回憶了。

“他不在。”這三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岑王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和哪個小賤人好了。

“我沒事的,你先回府吧。好不容易休沐了,正好休息休息,不用來接我了。”她故作大方深情,麵上還心疼滿滿的。

“不行,平日我沒空就算了,如今得了閒,隻有親自來接你才能心安。”他摸摸她的頭。

“王爺,你對我可真好。”她嬌羞的靠在他懷裡。

“你是我的王妃,不對你好對誰好。”他從善如流的摟住她。

兩人麵對麵,就差雙手捧著對方的臉互訴衷腸了。

被當成空氣一般忽視的岑王妃

有事嗎要秀恩愛不能回家嗎非要當著我這個跟夫君吵架分居兩頭冷鍋冷灶的怨婦麵兒,這麼放肆的秀嗎

我想打爆這二人的狗頭,認真的。

“你二位這麼不放心的話,要不還是回府吧其實品茶宴,景弟妹不來也是沒事的。”岑王妃用這輩子最大的教養,才勉強維持住臉上的微笑。

講真,她為了報複景王妃,在這個品茶宴設下天羅地網,隻等薛妙妙來丟人了。

但是她現在一點兒都不想看到這個女人了,隻希望她趕緊滾,哪怕之前的布置都浪費了也無所謂,因為她不想再看這纏綿悱惻的秀恩愛了。

“岑王嫂,對不住了,情不自禁。”景王爺不好意思的衝她點點頭,緊接著叮囑薛妙妙“那你和王嫂進去吧,記住要聽話,有什麼不開心的等我來。”

薛妙妙與他依依惜彆,甚至眼眶都紅了,咬了幾次嘴唇,才下了狠心鬆開他的手,好似這一次分彆就是死彆一樣。

等二人磨磨蹭蹭的終於往後院走的時候,岑王妃已經心如死灰了,心裡連臟話都不稀罕罵了。

她心裡隱隱有個不好的預感,如果因為這樣她就如此狂怒,估計以後讓她暴躁的事情還有更多。

“喲,景王妃可終於來了。讓我們好等啊,岑姐姐你怎麼去接個人要了這麼久啊”

“是啊,景王妃姍姍來遲啊,為了等你,我們這品茶宴都沒開始呢。”

二人剛進去,就聽到一陣不懷好意的問候聲傳過來。

薛妙妙大概掃了一眼,嗯,都沒她漂亮,用這種陰陽怪氣的口吻跟她說話,肯定都是嫉妒她。

她就靠著這樣詭異的精神勝利法,完全無視這些人的挖苦,找了位置坐下。

“對不住各位,來遲了啊。其實我起得很早,但是我家王爺偏要替我梳妝,之前他一直幫我畫眉,這麼多年練下來倒是嫻熟,畫的比我貼身丫鬟還要好,隻不過他又想著幫我塗口脂,這一來二去的就耽擱了些。”

她捏著錦帕輕輕地笑,紅唇豔豔,像是春日的暖陽,讓人移不開眼。

薛妙妙的話音剛落,就有不少夫人的目光投向她的眉眼,景王有一張極其精致的臉,這是眾所周知的,況且她未出閣時,那望京第一美人的名頭,可是傳得人儘皆知。

如今哪怕十年過去,歲月對美人依然是無比縱容的,她不僅沒有變老,相反還更加增添了幾分風韻與性感,正如她所說,景王是十分擅長畫眉的,她的眉眼更顯嫵媚,一笑起來好似沙漠裡的行者喝到了山泉水,甜到了心裡。

“至於岑王嫂為何接我這麼久,也不能怪嫂子,都是我家王爺的錯。他怕我惹得諸位不高興,諸位不待見我,特地拖嫂嫂照顧我,還叮囑我許多,怕我受了欺負。要我說,我們家王爺就是多慮了,諸位夫人都是再得體不過的,怎麼可能給我臉色瞧呢。他也是關心則亂”

她拿起手帕遮住唇,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當然這說出來的話就更討打了。

岑王妃覺得心裡更堵得慌,合著之前還沒秀夠,到這裡繼續。

並且這景王妃也是個聰明人,明知道是鴻門宴,卻還來赴宴,旁人剛開口,她就先給人敲打起來。

薛妙妙這幾句話,就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畢竟場上的夫人們,大半都是與岑王妃交好的,接到這品茶宴的帖子時,心裡已然清楚是怎麼回事兒了,就是為了給景王妃難看的。

所以她們這些人過來,有的是抱著給岑王妃衝鋒陷陣的,也有的是想敲敲邊鼓助助威,好討好岑王妃的。

畢竟夫人們的後宅交際,也能起到很大作用,還會幫到自家夫君的。

“景王妃,老身比你年長,就說一句不大妥當的話,如有得罪還請多多見諒。王爺與王妃夫妻恩愛自然很好,不過像這種類似閨房情趣的事情,還是不要當著大家的麵兒說出來吧,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就在氣氛陷入寂靜的時候,有位老夫人開口了。

她的位置就在岑王妃的下手,年紀也比較大,桌子旁還放著一根拐杖,頗有一副氣度。

薛妙妙掃了一眼,這品茶宴來的夫人們大多數還都算年輕的,這位老夫人是唯一一位年長者,周圍的人對她還頗為尊敬。

她自然是不認得,流雨機靈,立刻湊過來輕聲介紹此人的身份“這位是秦禦史的夫人,秦禦史就是上回參我們王爺不認真上朝,夜夜笙歌的那位。”

薛妙妙挑眉,得,冤家路窄。

“秦老夫人此話有理,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的確不該拿在台麵上說。不過諸位夫人問了我,我總不能撒謊呀,隻能據實相告,反正也不是什麼不正經的事情。”她笑眯眯的道,語氣那叫一個乖覺,但是偏偏不低頭。

你不讓說我就不說了呸,等著,我替老男人報仇來了

秦老夫人被她懟得一怔,萬萬沒想到她能給自己這麼一個厚顏無恥的回答,好像她說這些都是被逼無奈一樣。

“景王妃這麼聰明的人,可以委婉表達一下,不必說得那麼清楚明白。諸位夫人也沒有蠢人,肯定都能聽懂的。”秦老夫人不放棄,她也是要為自家老頭出頭。

秦禦史自從那次和景王開戰過後,回府就病倒了,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臊得,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哪怕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頭兒,此刻都招架不住了。

“老夫人這話可就不對了。我之前試過這法子啊,就上次的賞花宴,我走路姿勢有些不對勁,諸位夫人一個個都追問關心我啊,我就說是身體不適,這夠隱晦的吧正如老夫人之前說的,我實話實說也尷尬啊,可諸位夫人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那叫一個激烈的討論啊,還說我們王爺打我了,這是從何說起啊。我就算是把這張臉麵給全丟了,也不能讓我們王爺背負那樣莫須有的罵名啊”

薛妙妙立刻開口澄清,嗬,她早就等著秦老夫這話呢。

讓我含糊不清的回答,我之前辦過啊,可惜我夠聰明,其他都是蠢蛋。嘎嘎嘎

其他夫人

原本該熱熱鬨鬨的品茶宴,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諸位夫人都覺得膝蓋中箭了,景王妃是間接罵她們蠢呢,還是直接無差彆攻擊

況且這個女人未免也太奸詐了,賞花宴那日,分明是她先誤導她們,才導致後頭的誤會連連,結果她如今倒打一耙了,直接把責任都推到她們頭上了。

“我們王爺最會疼人了,那日賞花宴還親自來接我了,隻要不違背道義的,幾乎對我有求必應。他對我一片真心,千般好萬般好,不過為了不讓秦老夫人說我又拿閨房情趣說事兒,我就不多言了。正因為他這麼好,我才不能讓他背上這樣的汙名,若不是王爺後來來接我,親自破了這流言,不知道還要傳成什麼樣兒呢吃一塹長一智,所以如今但凡諸位夫人們問什麼話,隻要能回答的我都據實相告,從不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更不會欺騙諸位。”

她真是一張巧嘴,不過幾句話,就把黑白顛倒,完全將自己塑造成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了,至於參宴的夫人們,則是理解能力差聽不懂人話還愛嚼舌根子的長舌婦吧。

秦老夫人張張口,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她要臉,明顯是乾不過薛妙妙這種胡攪蠻纏的女人了。

不過老夫人心中嘀咕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景王兩口子還真是不要臉到一起去了,這種捧自己踩彆人的話,也就她好意思說了,都不怕把人得罪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