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已經收割過的田地呈現出一種落敗枯黃的景象,其中零星的坐落著幾間土坯泥房,紅色標語刷滿牆體,坑窪的泥路因為不久前的大雨積了大灘大灘的臟水,濘得厲害,唯一遠處的青山與眼前才剛抽芽的嫩綠還帶著幾分壓抑的生氣。
宋恩禮跟靈魂出竅了似的站在路邊,半天也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麼就到了這麼個地方。
不久前她正在陪父親視察自家倉儲公司基地,其中一個危險品倉庫發生爆炸,她情急之下把父親推出了倉庫,然後就沒了知覺。
再睜開眼,就是眼下這番景象。
一時間,她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隻是任何一種解釋都無法將她說服,因為在2017年的滬市,根本沒有這樣落後的地方。
尤其是當她看到不遠處路口的紅旗下豎著的那塊大木牌,明晃晃的“紅旗公社”四個大字讓她腦子裡瞬間炸了鍋!
不會吧……
就在宋恩禮愣神之際,一輛白牌俄式嘎斯69型吉普車打她身邊疾馳而過,車輪碾過滿是積水的路麵,濺起大片泥漿。
饒是她躲得再快,身上的白狐大衣還是被不小心濺到。
“沒公德心!”她懊惱的朝吉普車駛去的方向豎了個中指,低頭掏出手帕去揩那些泥漬。
冷風吹過,黑色錦緞旗袍擺被拂開,露出一雙瑩白如玉的纖細腳踝,在銀閃閃的吉米周高跟鞋和肩上搭著的那件豎條白狐皮草的襯托下,全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貴氣。
“你是什麼人?”已經開過去的吉普車又倒了回來,後座的人放下車窗。
宋恩禮抬頭去看,就見吉普車後座上那穿著軍裝的年輕男人正皺著眉頭盯著她,五官冷硬,眼神深刻,周身散發著慣於發號施令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