薺菜裡的香油味濃濃的,這兩天的菜都這樣,蕭家人吃不出來誇宋恩禮手藝好,蕭和平卻覺察到不對勁,但他很聰明的選擇不問。
他怕一問,小姑娘就走了。
為了不打擾這小兩口,王秀英和蕭鐵柱可是一直眯著眼睛裝睡,連翻個身沒敢,等到蕭家人陸續起來,才抻了抻差不多僵硬的手腳。
“再加把勁,你爹就不用乾挺屍了。”蕭鐵柱說了從昨天早上以來的第二句話。
“……”蕭和平差點沒讓白粥給噎死。
經過一段時間的燉煮,老瓦罐裡的鱉香已經完全出來,混合著濃鬱的參味,壓都壓不住。
好在這年頭的人哪裡吃過什麼參,宋恩禮藏了紗布包隨便找個借口就敷衍了,至於蕭和平,從頭到尾他隻裝作自己不知道。
趙春蘭在隔壁聞見,不免又惦記起上回的雞肉香,特地趴到牆頭張望,正好看見宋恩禮抱著一堆柴火準備進灶間,刺耳的公鴨嗓當下扯開,“紅旗你們家這兩天都做的啥好吃的,香得你弟一個勁兒跟我鬨,非讓我去給他弄點,你說我上哪兒弄去?”
那三角眼骨碌碌的,隻恨不得把宋恩禮也煮煮吃了。
趙春蘭說的“你弟”是她兒子趙大傻,趙家六個閨女就一個兒子,寶貝得跟眼珠子似的,隻可惜是個傻子,十八九歲了還沒說媳婦。
宋恩禮不是什麼爛好人,更沒有結交趙春蘭這種人的興趣,所以對於趙春蘭這番暗示的明話隻裝作自己沒聽懂,不鹹不淡的回了個字,“魚。”
趙春蘭聞著可不像魚,不過這也不妨礙她死皮賴臉,“是跟上遊河釣的魚吧,那可是咱們大隊裡的,紅旗你逮了咋也不跟大家夥兒分分?你這可是挖社.會主義牆角,薅社.會主義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