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買好自行車時間還早,剛好又有優惠,宋恩禮索性也加入到排隊大軍裡,用王秀英給的快過期的布票買了十尺灰色機織洋布,買了四瓶雪花膏,又花了八塊七買了一隻大紅色印著喜字的鐵殼熱水瓶,去掉好幾張工業券。
至於工業券的來曆,宋恩禮對蕭和平解釋是跟楊超英借的,到時候同自行車票一起還。
糕點糖果因為限量統共也就那麼三兩框,再舍不得多多少少也有人買,所以她買到的不多,就一斤江米條和一斤餅乾,還有半斤硬水果糖,一共花了三塊二和一斤六兩糧票。
宋恩禮知道蕭鐵柱好煙酒,隻是舍不得花錢,就給他買了三包兩毛一包的海濱,兩瓶一塊一一瓶的景芝白乾,並照著原樣給王寶生也買了三包煙兩瓶酒,既是感謝也是孝敬。
其實她大可以買得更好,但又怕倆老心疼,好在這兩樣擱當地已經算是能撐門麵的好東西。
放酒的玻璃櫃台裡擺著兩瓶茅台,宋恩禮看到的瞬間眼睛就亮了,問售貨員,“您好,這酒咋賣?”
“今天憑單位工作證可以限購一瓶,八塊錢,不過咱們供銷社總共就分到兩瓶,所以一人隻能買一瓶。”
“那沒有工作證咋辦?”一瓶不夠,她兩瓶都想要。
三年大饑荒導致茅台產量銳減,由於產量極少,存於後世的也極其稀少,所以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的茅台稀有程度遠超其它時代,最高一次甚至拍出單瓶二百萬的高價!
“需要特供酒票。”蕭和平在隔壁隊伍看到,遞過來他的工作證,“先買一瓶,你喜歡的話等我回部隊給你弄票。”
宋恩禮喜滋滋的接過去,“那你一定要記得。”
“嗯。”
買了這麼些東西,總共花了五十塊不到,不過擱普通工人家裡,搞不好那就是全家一兩個月的收入不止,活命的錢!
這也是為什麼茅台不要票卻無人問津的原因,一個字“貴”。
當然,這錢是宋恩禮掏的,因為蕭和平身上就三十。
從供銷社出來,兩人一人推著一輛自行車,車頭車尾掛滿東西。
蕭和平本來還想帶宋恩禮去國營飯店吃飯,但被她拒絕了,一來這麼多東西實在不方便,二來她這會兒真的還不餓。
於是兩人又去了趟副食品商店,這個點豬肉已經賣完,好在蕭和平跟賣豬肉的大師傅認識,最終買到僅存的一根筒骨和兩隻豬手,沒要票,總共花了兩毛錢。
頭蹄筒骨這些玩意兒因為沒油沒肉並不受歡迎,所以價格很低,當然也得要有熟人才能買到。
買完這些,本來準備回家。
宋恩禮看到蕭和平腳上的千層底,突然想一事兒來,把他和兩輛自行車都丟在副食品商店門口,說自己去辦點事兒馬上回來。
她馬不停蹄跑到供銷社,給他買了一雙跟她腳上同款的回力鞋,路過自行車那塊,乾脆咬咬牙把那輛紅旗也給買了,預備以後有機會再送給蕭和平,隻要他不往外借就行。
這麼一來,她身上除了蕭和平給的二百塊錢和票證,就隻剩下二百出頭,她隻留了十來塊零頭揣口袋,其餘的跟紅旗自行車一塊兒收進空間。
蕭和平高興得不行,回家路上就把新鞋給換上了。
買的大金鹿雖然是二六的,但宋恩禮還是不敢騎,兩人就一路推著回去,邊聊天邊走,跟壓馬路似的,倒不覺得累,反而覺得時間過得太快,沒一會兒就到家了。
嶄新的自行車剛一進村就引起路邊地裡乾活的社員們的注意,個個歇了手裡的活兒看稀奇,等他們倆進家門,王秀英也得到消息扛著鋤頭跑回來。
還沒來得及喜呢,隔壁趙春蘭的兒子趙大傻笑嘿嘿的跑進來,吹著倆大鼻涕泡,齜著大馬牙,“嘿嘿,嘿嘿,紅旗,你可算回來了紅旗,我娘要給我說親嘞,我嫁給你吧紅旗……”
蕭和平和王秀英的臉瞬間黑得像鍋底。
“滾出去,要撒瘋滾你自個兒家院裡去!”不等老兒子開口,王秀英已經拿出跟劉寡婦乾仗的架勢,抄起掃把就往外攆人。
趙大傻駭得直哭,乾脆一屁股坐地上打起滾來,“我不我不,我要跟紅旗結婚,我要跟她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