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紅燒野兔還需要生薑、八角、桂皮、紅辣椒、小蔥……
蕭和平在家美美的吃了大碗野兔肉後回家,一路上非要把小媳婦的手拉到他臂彎裡。
“你不是能自己走了嘛,我看你剛才在院兒裡就走挺好。”宋恩禮嫌棄的甩開。
蕭和平又纏過去,非要她挽著他,好像宣誓主權,“誰說的,你不扶著我我容易摔。”
“你現在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打從趙春蘭家門口經過時正好被坐院裡洗野菜的她看見,當下拿起笤帚把院裡一大一小兩隻雞攆得起勁,“臭不要臉黑心肝兒,青天白日的勾勾搭搭,下蛋給我回窩裡下蛋去,要是摔斷腿我看你還咋蹦躂,彆以為長身綠毛就了不得,老天爺長眼嘞!”
趙春蘭現在還真不怵啥了,兒子又傻又瘸,她已經沒啥指望,脾氣也越來越朝古怪方向發展,社員們常說她像隻瘋狗,逮誰咬誰,大夥兒都躲她,連一塊兒乾活都不說話,就怕惹她一個不高興人撒瘋拿鋤頭給自己開瓢。
蕭和平怕宋恩禮火氣一上來真給人一鍋熱油,緊緊抓著她的手把她拉回家,“甭搭理她,瘋瘋癲癲的咱犯不著跟她計較。”
宋恩禮好笑的望向已經加高的院牆,“我說我要搭理她了?”
“那就好,我就怕你再把自己給氣著。”
“不會。”
她說不會,蕭和平是真的信以為真,吃過午飯後照例午睡,而宋恩禮則跟往常一樣拿著毛線籃去跟王秀英一起做針線活把自己那屋騰給他。
睡得正香突然聽到外麵傳來“啪”的一聲,而後便是“啊”的一聲慘叫,緊接著蕭小栓跑來敲門,“四叔,四叔不好了,油油油,熱油熱油把人燙了……”
蕭和平一下從炕上彈起來,急急忙忙套上衣褲出去,連拐棍都忘了拄。
院裡一股香鬱的油味,隔壁哭罵聲一片,宋恩禮正沒事人一樣從院牆旁的凳子上下來。
“宋紅旗!你給我過來!”蕭和平雙手盤到身後,臉沉得好像鍋底。
蕭家人聽到動靜紛紛開門出來,聞見這股油味也是嚇了一跳,再聽隔壁的罵聲不用想都知道咋回事,周娟更是太陽穴直突突。
這老四媳婦擺明是個瘋的,得虧她沒把人得罪狠了,否則這鍋熱油不是倒她頭上了?
“乾啥啊。”宋恩禮撅著嘴把凳子端回來,不情不願朝他走去。
隻差那麼三兩步的時候,蕭和平一把把人拽進屋,“砰”的將門反栓,把院子裡的人嚇得顫了又顫。
“你剛咋跟我說的?”他自己在椅子上坐下,把她推到牆角罰站,“站好站好,不許動。”
宋恩禮低著頭不說話,眼觀鼻鼻觀口,倆食指對著繞圈圈,看上去很是不服氣。
“是誰說的不搭理她不生氣?”
“我本來就沒搭理她沒生氣。”她小聲哼哼。
“沒搭理她沒生氣?那你拿啥給人燙的?我就打個盹的功夫你就給我乾出這驚天動地的事兒,宋紅旗你要記住,你男人是軍人,她姓趙的就是再可惡你也不能往人頭上倒熱油!”其實蕭和平還想說的是,就算倒熱油也不能大白天的倒!
哪有人乾壞事乾得這麼正大光明的!
不過他到底沒敢這麼說,他怕他的傻媳婦回頭真這麼乾去了,這種不地道的事兒還是讓他來吧,他可舍不得媳婦去冒險。
宋恩禮憤憤抬頭,氣壞了一樣攥著拳頭,“蕭和平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把熱油倒她頭上了?”
白嫩的小臉上東一橫西一豎的全是黑乎乎的灶灰,蕭和平看著又好氣又好笑,無奈的搖著頭把人拽到自己跟前,“那麼高的院牆,你抱著熱油上去,萬一燙到你自己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