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棍會意,馬上去把那些行李箱打開,從裡麵裝口糧的布袋裡各抓了兩把出來,全裝進張梅花的口糧袋裡,張梅花平時穿的衣裳他都記得,很容易就能辨出她的箱子。
在張老棍忙這事兒的時候蕭和平已經離開,動靜小得,跟他完全沒到過這兒似的。
張老棍根據蕭和平的授意,很快抓著張梅花的米袋跑出來叫人進來,說是自己和蕭和平看到張梅花鬼鬼祟祟回知青點就偷偷跟著她,結果正好被他倆抓到張梅花偷拿知青們的口糧,她想逃跑在扭打的過程中蕭和平不小心踹到她的腿。
知青們家裡寄來的糧各有不同,或是小米或是玉米麵或是高粱米……裝一塊兒五顏六色,一看就知道是從彆人那兒偷的。
被水潑醒的張梅花有口難辯,她不能說是自己踹了宋恩禮所以被蕭和平踹斷腿,惡毒的心思比她偷東西會更臭名昭著,隻一個勁強調蕭和平看不慣她踹斷她的腿。
本來就是蕭和平踹的,這事一開始張老棍就說明了,並沒有藏著掖著,所以張梅花越辯解大夥兒就越覺得她心虛。
社員們都覺得蕭和平是見義勇為踹得對,連知青們都這麼說,“我說我最近咋口糧這麼不經吃,敢情咱屋裡住了隻耗子。”
這種事兒吧,經不起想,越想就越是那回事兒。
何超美還特地把自己的雪花膏打開給社員們看,“還有我這雪花膏,我這幾天都沒咋用呢就少了一大坨。”
“還有我的肥皂!”
“還有我……”
“怪不得剛才我們幾個去忙活她卻要一個人留在地裡。”孫小麗最後總結,張梅花就是為了方便偷盜才故意一個人留下,完全忘了當時張老棍叫他們走的時候根本就沒叫到張梅花。
賊的名聲,張梅花是背定了。
王寶生巴不得把這些個煩人的瘟神送走,少一個是一個,才懶得管到底是真是假,當天中午便寫好報告把人送到縣城,往知青辦一丟,啥事不管便走了。
而宋恩禮這兒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睡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大隊裡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因為她一睜開眼,她的男人正坐在炕邊一臉溫柔的看著她,沒有任何暴戾凶殘留下的痕跡。
“還疼得厲害不?”蕭和平在她額頭上輕輕碰了碰,“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去縣醫院瞧瞧,或者回你娘家,就像上回你給我治腿那樣。”
雖然他並不是很願意宋恩禮回娘家,不過眼下也顧不上了,隻要媳婦能少遭點罪,啥都好。
“知道我疼你還動。”宋恩禮不高興的撅著嘴,“故意的吧你。”
“這不是擔心你嘛,實在是我沒法替你疼。”蕭和平把已經燉好的溫在熱水裡的雞湯端給她,“娘給你燉了雞,趁熱吃點。”
宋恩禮把嘴一張,“啊——”
蕭和平馬上宋恩禮一勺雞肉到她嘴裡。
一年燉了這麼多隻雞,王秀英的廚藝明顯見長,雞肉嫩滑雞湯可口,宋恩禮吃得挺滿意,張了一次又一次嘴。
“我才不要那麼快讓傷口好,我就要讓你看著心疼。”嘴裡嚼著東西,她的倆腮幫鼓得跟小耗子似的,說話也說不清楚。
蕭和平拿毛巾給她擦嘴角,“弄好了也心疼。”
“就不。”
“聽話。”
“偏不,你能咋著吧。”宋恩禮朝他做了個鬼臉,一不小心繃到傷口,痛得齜牙咧嘴,一拳拳往蕭和平身上錘,“都怨你。”
“怨我怨我,是我沒看好你,下次再也不會了。”一次次讓媳婦受傷,沒什麼比這更讓他憋屈的事兒。
宋恩禮得到滿意的反應,把頭一仰又張嘴,“喂我。”
蕭和平正欲送勺子,她指指勺子又指指他的嘴。
蕭和平這臉紅的,自己含了口雞湯小心翼翼的往小媳婦嘴裡送,如果不是小媳婦提醒,他還來沒想過用嘴也能給她喂吃的。
太刺激。
宋恩禮順勢摟住他脖子,調皮的在他嘴裡撩動,一隻手還不安分的去摸他,“蕭和平你硬了。”
蕭和平臉更紅,握住她的手,“老實點,傷著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