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宿,蕭家院裡都回蕩著她傷心欲絕的哭聲。
宋恩禮從王寶生那兒知道事情真相後便打消了安慰她的念頭,讓她可著勁兒的哭,哭痛快了,心裡也就明白了。
等王勝男哭累了,她便叫王秀英進來幫她一塊兒給王勝男上藥。
王寶生也是真的氣慘了,這水靈的大姑娘愣是叫他抽得渾身都是傷,王秀英一邊給上藥一邊直罵王寶生不是東西。
王勝男搞成這樣肯定是下不了地,王寶生一直對上回張梅花把宋恩禮絆倒害她磕了腦門的事兒耿耿於懷,也沒好意思再叫她去,便讓蕭建業替王勝男去記工分,再讓宋恩禮替蕭建業去大隊糧倉幫著盤點存糧。
原先已經斷斷續續盤點了兩天,其實剩下也沒多少東西,不用一上午就盤點清楚了。
午飯後,郵遞員來送信。
嚴朝宗寫的,他這兩天要到江源縣巡查省食品公司係統內的副食品店和食品加工廠,順便給她捎了綢緞來,讓她有時間去縣政?府找她。
宋恩禮一算時間,信是昨天上午寄出的,嚴朝宗說的到縣城的時間應該就是今天上午。
這回她倒是沒跟王秀英撒謊,告訴她自己有食品公司的朋友從省城給她捎了東西,她去縣城拿,拿了就回來。
王秀英怕她凍著,想叫蕭建軍趕馬車送她,但宋恩禮想趁這個機會用食物換綢緞拉回來,便沒答應,隻一再保證自己去去就回。
跟上次一樣,騎著自行車上了公路後,她立馬從空間拿出軍大衣和雷鋒帽,裹得像隻胸一樣才敢繼續出發。
午飯後正是休息的時間,縣政?府裡也沒啥人,加上又是大雪天,冷清得要命。
宋恩禮的自行車剛在大門口停下,一直在門口等她的小田殷勤迎上來,“可算是見著您了,那天我們書記聽楊廠長說您失蹤,把所有的會全推了,發動好些人到處找呢,大半個省城都翻過來了。”
“哪天家裡有急事,走的著急就忘了打招呼了,大叔幫我請假了沒?”
“請了,還是我去給您請的,您儘管放心。”
“麻煩你了。”宋恩禮朝他點點頭,隨他進門。
嚴朝宗正在會客室裡跟縣裡的幾個乾部閒聊,宋恩禮從窗玻璃裡看到就沒好意思進去,裹著軍大衣在外頭走廊上等。
嚴朝宗麵朝窗戶坐著,一抬頭就能看見走廊上那顆小樹苗一樣蓬勃的身影,臉上添了幾分笑意,丟下屋裡的人開門出去,“小禮。”
“不好意思啊大叔,肉聯廠的事兒給你添麻煩了。”宋恩禮誠摯同他道歉。
“你這丫頭幾天不見還學會跟我客氣了,先進來坐,站外頭怪冷的。”
“不了大叔,你們還在說事情吧,我就不進去打擾了。”屋裡一水的正襟危坐的乾部領導,那氣氛瞅著就壓抑。
“那咱走吧。”嚴朝宗直接領著她下樓,宋恩禮叫他搞得莫名其妙,“裡頭的人咋辦?”
“扔著唄。”
“你還怪任性。”
“人這一生也總得偶爾任性那麼一兩回。”嚴朝宗似是感慨。
宋恩禮跟在他身後,“那大叔你的任性也未免太小了,就撂幾個人。”
嚴朝宗回頭朝她笑笑,並沒說話。
他這趟來,非但給她帶來綢緞衣物,還給捎帶了不少米麵油,還有小半隻殺乾淨凍硬了的豬,小轎車塞得滿滿當當,他本人都隻能坐前座。
不過送東西是次要,他更希望這趟能把宋恩禮接回省城,所以就問她,“跟你對象溝通得咋樣,他同意你去上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