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我娘家可沒這老古董,咱們第一次上供銷社你不是說想買紅旗嗎,後來我折回去給你買鞋的時候順便就給買了。”
明明隻是隨意的那麼兩句話,蕭和平這心裡卻是熱乎得不行。
原來他媳婦這麼在意他呢。
“乾啥,這就感動壞了?繃著點兒,以後還有得讓你感動的呢。”宋恩禮把自行車推給他,“自己扛下樓吧,我就不送你了,怪冷的。”
“唉。”蕭和平重重應了一聲,都把自行車推過道上了又折回屋狠狠親了她一口。
有媳婦真好,媳婦對他真好。
蕭和平騎著媳婦給買的自行車,一路上甭提多歡快。
宋恩禮站在樓上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小,最後在大雪中消失不見,這才轉身回屋收拾。
洗澡水要倒,飯盒筷子要洗,鋪蓋要整理,還有桌上那一斤多的豬皮……她打了點熱水把豬皮洗乾淨,然後燉到空間的電高壓鍋裡,打算做成豬皮凍晚上下班的時候捎去給蕭和平加菜。
辦公室裡,苗大姐倆眼睛哭成核桃,老周和小章一個安慰她一個給倒熱水。
宋恩禮嚼著塊奶糖進門,順手給他們一人遞了一塊。
苗大姐見到她,頓時麵露尷尬,“還說麻煩你給撮合,結果那死丫頭聽說我要給她找對象給我來了個先斬後奏,給你添麻煩了,李胖子那兒你還沒問吧?”
“沒事兒,戀愛自由嘛。”
“啥自由啊,就那小齊家條件,嫁過去這不是擎等著餓肚子嘛,你是不知道他們家那環境,咱們廠大部分工友圖省事中午都跟食堂吃吧,他們家可從來不,都是自己個兒上糧站買糧自己回家做,我可是見識過的,那玉米麵糊糊熬得跟涮鍋水似的,卷起褲腿下鍋,腿上也掛不住東西。”
老周接過奶糖沒吃,而是往兜裡揣,“這還真不能怨人小齊,一家子十口有老有小全靠老齊和小齊倆掙錢養著,小齊一個月才多少,跟你們家淑琴一樣吧,老齊他媳婦又會算計,恨不能一分錢掰成兩分花,有口涮鍋湯喝就不錯了。”
聽到老周這話,苗大姐又開始抹眼淚,“倒黴催的,這我可咋整啊!中午那食堂可是好些人瞧著呢,成不成的我們家淑琴都得叫人笑話。”
苗大姐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邊推進來,“苗大姐啊,你說咱倆家咋就這麼好的緣分,剛進肉聯廠的時候住對門兒,眼下你們家淑琴又跟我們家大兒子處對象,再要不了多久就該辦喜酒咯!”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宋恩禮突然想起吳三妹來,無比同情的看了眼苗大姐。
一聽聲音就難纏,估計有的折騰。
來人的年紀倒是比吳三妹要小,穿著身臃腫的舊棉衣,膝蓋倆手肘和屁股處都打著結實的大補丁,渾身上下還有十來個小補丁點綴,前襟和袖口那塊全是汙漬,滿臉皴,突出的齙牙發黃得厲害,一雙精明的三角眼散著精光,頭發也是剪的時下最流行的齊肩,但看上去沒那麼整齊,坑坑窪窪的,一看便是自己拿剪子胡亂哢嚓的。
任何招呼也沒有,她直接從宋恩禮和老周中間擠過去,直奔苗大姐。
苗大姐看到她便下了臉,“胡咧咧個啥,誰跟你家兒子處對象了!”
“得了苗大姐,你就彆裝了,這整個廠子都知道了,你還瞞啥呀。”老齊媳婦得意的朝她伸出手,“拿來吧。”
“拿啥?”不僅僅是苗大姐,辦公室裡其餘三個人都是一臉莫名其妙。
進門就要東西,拿啥?
“你們家閨女的工資和陪嫁啊,這以後可就是我們老齊家的人了,淑琴的工資當然得交到我們齊家來,不然我們家不得白幫你養閨女?你們家淑琴上班也有一年了吧,一個月十八塊……”
苗大姐差點沒叫她氣背過氣去,隨手抓過一本子就想咋過去,又想想自己好歹也是坐辦公室的人,不能同潑婦計較,便轉而拿著本子呱嗒呱嗒給自己猛扇風,“想錢想瘋了吧你!趕緊給我滾蛋,廠委辦公室可不是你胡鬨的地兒!”
老齊媳婦似乎早就有所準備,不氣不急的拉過宋恩禮的椅子,打算跟苗大姐坐對麵,“我說苗大姐,你要是真不給那可就彆怪我不答應這門親事!”
“這是我的椅子。”宋恩禮很不客氣的搶回去。
“你的椅子咋了!還不讓人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