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整個人也隨之僵硬。
她能感覺到有個人貼上她後背,濕熱的呼吸噴薄在她後頸上,仿佛一條吐著紅信子的蛇,那一瞬間的恐懼,連小腿上的傷痛都自動被忽視。
好在她很快意識到身邊睡著的是倆十來歲的孩子,她覺得可能是大毛或者二毛睡熟了無意中碰到,畢竟孩子不懂那些事,但她仍是不敢發出聲音,這種情形如果叫高國慶看到,哪怕對方是個孩子她這名聲也臭了,說不定還會被說成她勾搭孩子。
她強忍著不適,小心翼翼的抓住那隻一直搭在她月匈口的手,正想挪開,那手突然用力的糅了一把,然後直接鉆入她衣領中……
“嗚……”另一隻手快速捂住她的嘴,小周整個人被強行掰了過去,借著窗外的月光,她看到大毛正用那種饑餓的陰切切的目光盯著她,他的嘴角突然咧了點令人頭皮發麻……
小周愈發嚇得不敢動彈,此時她身上已經寸縷未著,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她哀求的看著大毛,隻希望他是一時興起玩鬨,隻希望他能快點放過自己,可很快,一顆鉆到她身下的腦袋讓她體會到啥叫做絕望……
小周哪兒還敢在家裡繼續呆著,爬起來就跑,高國慶一覺醒來沒看到小周,大毛二毛又纏著他一個勁喊餓,肚子裡頓時攢了把火,領著倆孩子上外頭一人給買了一個饃饃,花的這四兩糧票三分錢自然又算到了小周頭上。
回去前,他還去副食品商店買了幾個蘋果。
為了他娘,高國慶請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假,他跟蕭和平不對付,所以得趁他去上班的時候上他們家去找一趟宋恩禮,他娘自從啞了後性情大變,逮誰咬誰,是真咬!絕對不能再拖下去!
宋恩禮開門見是高國慶,連門都沒讓進,隻探出一顆腦袋,眉毛皺得快要連一塊兒,“我們家蕭和平不在。”
高國慶尷尬的拎高手上的網兜,“我是來找你的。”
吃一塹長一智,經過昨晚上那一遭,連說話語氣都客氣不少,哪怕再看不慣她,高國慶心裡也清楚,隻要有嚴朝宗在,他就不能動她。
早在剛開門的時候宋恩禮就注意到了他手上那半網兜蘋果,隻是她真沒想到高國慶要把這幾個蘋果送給她,雖然隔著網兜都能看出蘋果蔫巴的表皮,可高國慶從來對誰也沒這麼大方過啊!
她頗有些詫異的瞪大那雙杏眼,“找我?”
高國慶正欲點頭,宋恩禮直接把門往牆上一撞,裡麵滿地的東西頓時出現在他眼前……
被縛了雙腳的母雞,滿籃子的雞蛋,麥乳精,奶粉,水果,豬肉,大米,棉布……全是稀罕東西!
相比之下,他這幾個爛蘋果的確有些拿不出手。
一時間,高國慶隻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在你之前,一共有五個正團級乾部媳婦七個副團級乾部媳婦來找我,另外還有好幾個省級乾部,比如方珍她前任公公。”早起的時候看到門口看守的解放軍撤了,宋恩禮就知道事兒已經了了,後來接連來了一堆人以各種名義往她家送東西,她才知道是嚴朝宗出麵澄清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她真的成了他侄女,一個隨母姓的親侄女。
聽說這事都登報公開了,隻不過部隊內部用的還是宋紅旗的名字,報紙上則是宋恩禮,嚴朝宗的身份也沒再瞞著,這些個省級乾部在彆處聽到風聲,如過江之鯽般往她這兒湧,除了方珍她前公公是來跟她道歉並摘出自家,其他人都是來攀關係的。
嚴朝宗這棵大樹誰都想攀上,隻是嚴朝宗這人古怪的很,看著溫溫和和的實際並不好說話,見他一麵都難更彆提吃飯送禮,他在燕北這麼些年除了公開場合基本沒跟他們私下接觸過,眼下宋恩禮這位親侄女儼然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高國慶知道她誤解了他的意思,強憋著羞憤,“我不是因為嚴書記才來找你的……”
“那咱倆就更沒啥好說的了,你看我們家就我一個人,就不請你進去坐了,萬一再被人舉報作風問題怪麻煩的。”宋恩禮覺得高國慶才是誤解她意思的那個,她開門讓他看裡麵的東西,是想告訴他待會兒她還得把這麼些東西挨家挨戶給送回去,讓他彆再跟著添亂,不過看到他那一臉被屎卡了嘴吞咽不得的表情,想想還是作罷。
愛咋咋地吧,跟這種人沒啥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