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光口糧就夠了!錢就不用還了?他還欠我這個數這個數的錢,趕緊的把人喊回來,咱把賬清清!”
五百斤糧食還要錢?
“他姓宋的欠的憑啥姓蕭的還!”羅母一掐羅父,羅父趕緊壯了壯膽跟小二毛講道理,“這位小同誌啊,他就一老頭咋可能欠你們這麼多東西,該不是你故意利滾利欺負人吧,這可是以前地主老財的行為,我看要不就上大隊辦公室找個乾部幫著一塊兒算算。”
“他娘的想賴賬是不是?我告訴你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親家欠的親家還,上哪兒說都是我占理!”
小二毛狠狠把叼嘴裡的狗尾巴草往地上一吐,直接把羅父從王秀英身後拽出來,齜著一口被劣質煙熏黃的牙,“你今天要是不還錢,我就帶你上省公安局去講講道理!城裡人欺負我們勞動人民,我倒要看看公安是幫你還是幫我!”
羅父雖然有幾分小聰明,可膽子卻比大隊裡養的母兔子還小,被小二毛這麼一嚇唬,差點沒尿檔,捂著臉不停哀嚎,“彆揍我彆揍我,他們家的事跟我可沒關係!”
“當老子傻是吧!你在蕭家住了這麼久你跟老子說沒關係?誰不知道你把閨女嫁給蕭老二了!你要是不還錢,成,我就上你們廠去鬨!讓你們廠長把你們倆的工作抵給我們!”
工作可是羅家兩口子的命!根子!
而且他們倆還是正式工,等於就是鐵飯碗,一輩子能吃商品糧。
羅父看小二毛那架勢不像開玩笑,怕他真上他們廠裡去鬨,就算不把工作抵給他們也能讓他們活活給鬨沒了啊!
他急得差點沒給跪下,“小同誌,小同誌你聽說我,我們跟蕭家真沒關係,那閨女是讓我們攆出來的,早不當一家人了……”
“你說不是一家人就不是一家人了!老子憑啥信你!”
“你得信我啊,你看我們家戶口本。”羅父掏出隨身攜帶的戶口把上麵的名字一個個數給小二毛看,“我們家本來六口人,後來她乾了見不得人的事我就把她除名了,現在就隻有五口。”
這事羅父倒是沒扯謊,羅立秋出了那檔子事後,他一直嫌丟人,又怕廠裡工友會看不起他們家,在羅立秋離家出走後的第二天就去街道把她除名了,從嚴格意義上來講,羅立秋除了還姓羅,真不算他們家人。
小二毛身邊有個小嘍囉認過幾天字,湊過去一看,“嘿,還真沒有!”
城裡不像鄉下似的戶口登記不嚴謹,城裡要領商品糧得登記糧食關係就必須有戶口。
王秀英一張老臉氣得像鍋底,一把搶走那張戶口紙,“不是你們家閨女你跟我要彩禮!不是你們家閨女你還有臉賴我們家!滾滾滾,馬上給我收拾東西滾犢子!”
啥叫乾了見不得人的事!
當爹娘的這麼往死裡敗自家閨女名聲,怪不得老二媳婦當時非說要去加入鐵姑娘隊,攤上這樣的爹娘,真還不如去壩上天天乾活來得舒坦,換做是她,也肯定不認!
之前還顧忌老二媳婦的麵子,現在可以啥臉都不用給了!
都不是他們家閨女了,還忌諱個屁!
前有小二毛的土銃後有王秀英的笤帚,羅家兩口子哪敢反抗,被推搡著出了小院。
王秀英漸漸琢磨出意思來,估摸著小二毛他們可能是故意這麼乾的,親家爺爺那人他了解,彆看他平時吊兒郎當沒個正形,但絕對不是會坑自家人的人,她也想趁機把這倆吸血螞蟥給擺脫掉。
直接大嗓門一吆喝,招呼了大幫人來看熱鬨,“鄉親們呐!沒天理了啊,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居然還有人上我們家騙彩禮!要不是小二毛幫我識破,我到現在還蒙在鼓裡,原來這倆根本就不是我們家老二媳婦她爹娘!戶口都在這兒呢,根本就沒我們家老二媳婦的名字!”
被一幫泥腿子這麼指指點點,羅母那顆身為城裡人的要強的自尊心受不了,一把推開拽著她的羅父,不可一世的指著王秀英,“你才胡說八道!鄉下人你懂個啥!閨女出嫁了戶口遷出來了,當然不在這上麵!不信你喊我們家立秋來問問!”
社員們仔細一想,也對啊,人親閨女能認不出自己的爹娘?如果不是老二媳婦爹娘,她早乾啥去了?
“那就把蕭老二媳婦喊來人人唄!”有人提議。
王秀英這才覺得有點慌。
剛才她氣糊塗了,一心就想把人攆出去,忘了這事她在場但是老二媳婦不在場,那些話老二媳婦沒聽到,能向著她嗎?
從陳招娣那得來的陰影,王秀英心裡沒底。
“我不認識他們,他們來的時候我就說了不是我爹娘,我娘非以為我跟他們置氣不肯聽我的,而且大夥兒都知道我從來這兒就沒回過老家,咋可能去遷戶口?”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