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某一個被隱藏的宅院之內。蝴蝶香奈惠緊盯著周圍的隱和劍士,“快點打包完畢,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到達目的地。”
“這些資料事關重大,不可以缺漏,按照順序送走。”
“安排給珠世夫人和愈史郎先生的車子準備好了嗎?”
這些人都是風間澈派來協助蝴蝶香奈惠的人,如今大戰在即,這裡已經不適合了,研究資料之類的東西自然需要慎重轉移。
一邊的珠世夫人緊緊握著手裡的盒子,她知道這次轉移意味著什麼,更何況,她等這一天,已經等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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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一動身,風間澈就收到了消息。為了保證傷員救治及時,醫護人員和藥品當然是離得越近越好,所以在確定不會被波及的情況下,他特地考慮到了種種可能,不過,這邊進展一切順利,而派人盯著那附近的鬼舞辻無慘,卻越來越焦躁。
先是那個柱死而複生,緊接著鬼殺隊開始大批量購入藥材,與此同時,柱們幾乎都在向同一方向聚集,最可惡的是那個帶著花劄耳飾的劍士,整天守在那裡,隻要一有鬼接近他就能立刻察覺,害的此前幾次鳴女想要探查都以失敗告終。
那些柱準備做什麼,還是產屋敷準備做什麼?那個柱真的有辦法治好產屋敷嗎?
他真的是死而複生嗎?他活過來會不會和那個藥有問題?給產屋敷的藥裡會不會有他想要東西?
就算藥不是他想要的東西,那他要是直接吃了那個柱呢,他會不會成為完美的生物?
這樣的機會……
鬼舞辻無慘當然不把那些劍士放在眼裡,能讓他稍稍顧及一二的,無非就是動靜鬨得太大,產屋敷換地方會浪費他的時間而已。
如果這些消息是堂而皇之地得出,無慘可能還有幾分懷疑,可他們兜兜轉轉,也隻能找到一些痕跡。
聰明的人總是格外相信自己做出的判斷,無慘這樣自認為聰明的人也不例外。
*
風間澈斜乜了一眼那些自認為很隱蔽地跟在他身後的老鼠,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抓緊時間……隻要到了晚上……最近的月圓之夜……成熟……主公……身體……今晚就可以……結束了……”
斷斷續續的聲音飄入了後麵人的耳朵,也傳到了童磨和鬼舞辻無慘的耳邊。
一座小山之上,隻孤零零一座宅邸,看起來毫不起眼,卻傾聚了鬼殺隊大半心力。
產屋敷耀哉已經眾柱的護送下來到了新居之內,好在之前風間澈每天都以靈力幫他調理身體,讓他能夠支撐住這一路的勞累。
最初眾人都是反對他以身涉險的,但是產屋敷耀哉依舊堅持如此。
“隻有我出現,才能夠讓鬼舞辻無慘更加相信。”
“我們已經努力了這麼久,怎麼可能因為這樣的原因而出現紕漏?”
“諸君已經將生命都交付在這之中,那麼我又有什麼理由退卻呢?”
最後眾人還是沒能拗過他們的主公,也因此天音夫人和產屋敷耀哉此時才會出現在這座充滿危機的宅院之中。
這座院子自從半個月前就被風間澈陸續改造,布好了陣法,但此刻陣法尚未開啟,鬼的血鬼術又防不勝防,為了不走漏消息,大家都用簡短的話語進行著交流。
“各位,我最後再說一次,一旦……無法出,無法入,無法逃,無法救。”
陣法一旦開啟,除非塵埃落定,否則絕不能通過,也就意味著,要麼勝利,風間澈主動打開,要麼所有人被殺死,陣法在失去靈力補充的條件下逐漸消散。
“大家,準備好了嗎?”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揚起了笑容,“這不是當然的嗎?”
風間澈看著一路走來的同伴們,長出了一口氣,何必再問呢?
他們早就有了以生死去結束這一切的覺悟了。
風間澈之前不是沒有考慮過,直接將鬼舞辻無慘禁錮在陣法裡麵等待太陽的降臨,這種以逸待勞的方式或許可以減少傷亡,但是卻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
因為夜長夢多。
至今麵對鬼舞辻無慘的人除了繼國緣一之外,不是被鬼舞辻無慘殺死,就是被變成了鬼。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強,如果他全力集中在打破陣法上麵,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
而且,一旦鬼舞辻無慘召喚其他的鬼前來,就隻上弦一二三就可以把所有人拖住,所以,最終大家還是決定針對鬼舞辻無慘,不本末倒置,隻要消滅了無慘,所有的鬼就都會灰飛煙滅。
此時天邊暮色已起,霞雲相和,泛著紫金色的光芒,風間澈深吸了一口氣,高聲說道:“那麼,各自行動吧。”
當夜,月滿中天。
產屋敷耀哉和他的夫人待在一起,作為誘餌,灶門兄妹、前任音柱宇髄天元、前任炎柱煉獄槙壽郎與雨柱風間澈守護在一旁,靜靜等待著時機的降臨。
牆上的西洋鐘表轉到了淩晨,炭治郎突然轉過頭,給了風間澈一個眼神,後者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端來一碗湯藥,溫聲說道:“主公大人辛苦了,勞煩您等到現在。隻要在滿月的月光下照射幾個小時,很快就可以將那朵花摘下入藥了。”
產屋敷耀哉笑了笑,“無妨,隻不過那樣珍貴的藥材,還是不要浪費在我身上好。”
“可是……”
“確實,如果真的有這麼好的東西,送給我豈不是更好?”
鬼舞辻無慘漫步進入這座宅邸,絲毫不在意可能出現的人。
“看看,這是誰啊。”
他輕蔑一笑,看著已經難以起身的產屋敷耀哉,“還真是狼狽啊。”
“鬼舞辻無慘!你居然還敢出現!”
“我為什麼不敢出現呢,憑這幾個弱小的蟲子嗎?”
他看了一眼戒備在產屋敷耀哉身邊的幾個人,在風間澈和灶門炭治郎身上停留了片刻。
風間澈露出了驚恐的神色,朝著灶門兄妹二人喊道:“快跑!”
接收到示意的炭治郎和禰豆子衝出了房間,而鬼舞辻無慘緊隨其後,“想跑,誰給你們的自信!”
“休想帶走禰豆子!”
鬼舞辻無慘與灶門兄妹在空地上對峙著,應該說是自大吧,無慘並沒有立即攻擊兄妹二人,而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麵前的發展,但是風間澈走出來之後,他就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因為隨著風間澈的一個動作,禰豆子與炭治郎迅速返回了屋內,周圍則突兀的多出了很多人的身影,那是根本沒有任何氣味與心跳聲音傳出的人的身影。
風柱不死川實彌、水柱富岡義勇、霞柱時透無一郎、炎柱煉獄杏壽郎、戀柱甘露寺蜜璃以及雨柱風間澈集結於此,對陣鬼舞辻無慘。
此時,陣法開啟,通路關閉,隻有等待。
第一層核心之內的產屋敷耀哉看向留在他身邊的人,歎了口氣,“其實你們不用留下來保護我的。”
宇髄天元最先笑了出來,“雖然沒能夠親手對付鬼舞辻無慘確實讓人遺憾,但是對於我們來說,保護主公的安全,同樣重要。”
煉獄槙壽郎也點點頭,雖然之前他離開了鬼殺隊,但他對於主公的尊敬並未減少。
產屋敷耀哉無奈的笑了笑,看向一旁借由血鬼術隱藏起來的珠世夫人與愈史郎,“還要勞煩珠世夫人,將藥給禰豆子服下。”
“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禰豆子小姐和鬼一起消散的。”
這也是最初計劃中的一環,雖然為了吸引鬼無時無慘到來,需要彌豆子保持鬼的形態,但是陣法一旦開啟,眾人必定會與鬼舞辻無慘死戰到底,趁此機會讓禰豆子變回人才是重點。
看著禰豆子恢複清明的粉色眼睛,看著抱在一起的兄妹兩個,眾人都不由露出一個微笑。
隻是目前還不方便告訴外麵正在拚殺的人,所以他們隻能按耐住喜悅。
珠世夫人神情堅定,但是交握的雙手中輕微的顫抖,表明了她並沒有表麵上的平靜,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終於看到希望了。
產屋敷耀哉看向院中正在戰鬥的幾人,平靜的說道:“天元,準備好一切,如果最後鬼舞辻無慘勝利,他一定會來我麵前炫耀的,到時候……”
“請你一定不要顧及我。”
宇髄天元想到準備的那些東西,深深彎下腰去,“是,主公大人。”
即便視力尚未恢複,產屋敷耀哉也準確地看向了屋外,“人類的意誌是無法被毀滅的,鬼舞辻無慘,你該為你觸動逆鱗的行為付出代價了。”
此時院落之中,交手已然展開。
“風之呼吸·四之型·升上沙塵嵐!”
不死川實彌第一個展開進攻,五道風刃自上而下以摧枯拉朽之勢撲向了無慘。
“轟!”
“找死!”
場麵拉開,刀光劍影,如匹練驚虹,鬼舞辻無慘瞬間躲開,風刃隻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然而眾人早有準備,無慘移動的刹那,煉獄杏壽郎便自後方一躍而起。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鐺!”
日輪刀與無慘的手臂相撞,發出了如同金石相交的聲音,與此同時,風聲劃過,富岡義勇與甘露寺蜜璃趁機夾攻,三方圍擊,直堵無慘的退路,但無慘不過須臾便回身攻擊,巨大的壓力傳導讓他們腳下的土地瞬間出現了裂縫。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人類!”
“廢話真多!”
不死川實彌趁機而來的一道罡風攜帶著刀芒,當即在鬼舞辻無慘的手臂上割出了血痕。
許久沒有過的被冒犯的感覺讓無慘瞬間憤怒起來,隻見他的手臂身上瞬間冒出多條刺鞭,與日輪刀相交,肉芽像是可以吸附一樣將刀黏柱,猛地一甩,幾人便被甩上了天空。
“小心!”
眾人在空中扭住身體,各自旋轉借力,對付刺鞭的同時拉開了與無慘的距離。
同一時間,風間澈與時透無一郎發動攻擊。
“雨之呼吸·四之型·煙雨朦朧!”
大片雨霧順勢而下,快速遮蔽了無慘大多數感官,一柄快刀斜斜刺入,直擊他的脖頸。
“看招!”
“砰!”
堅硬的刺鞭直接將風間澈掃出,待無慘視線不受遮擋之後,他才發現,後麵的時透無一郎已經不知何時衝到了他的麵前。
“霞之呼吸·四之型·平流斬!”
雲霞蓬勃而出,與雨霧交相配合,一呼一吸之間,斬殺敵人的決心以及保護同伴的意誌讓他的刀瞬間變成了瑰麗的紅色,極快的刀鋒劃出一條弧線,奔向鬼舞辻無慘。
而無一郎身後,眾柱默契交換站位,刀鋒如網,瞬間成型,互不阻礙又交纏交織,從各個方向進行掩護與攻擊。
數百年前,呼吸法尚未出現,那時候劍士們在對鬼有利的情況下,依然義無反顧,僅憑著□□所能到達的實力與不斷打磨的技巧,出現在鬼的麵前,因為心中有不能放下的東西,所以即便是付出生命也不會妥協。
因為無法釋懷也無法原諒。
“噌——”
“鐺——”
一秒之內數次交鋒,幾乎沒有時間思考,而風間澈也越戰越勇,他的心中湧起了強烈的情緒與不惜一切的決絕,血液流動速度加快,心跳頻率升高,體溫迅速上升,心跳、呼吸都伴隨著力量的湧動。
磅礴而出的力量充斥在風間澈每一個細胞、每一塊肌肉、每一條經絡中,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比之前更加輕盈,所擁有的力量更加強大,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肩頭一個水滴裝的斑紋已經悄然出現。
風間澈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明白了什麼。
“無一郎!”
風間澈瞬間改變了攻擊路線,抵擋之餘,與時透回身相接,兩把刀的相撞,發出了“刺啦”的摩擦之聲,而風間澈的刀鋒也仿佛濃墨入水一般,侵染變紅。
鬼舞辻無慘接連躲開了幾次攻擊,但是那赤紅色的刀刃和那種熟悉的戰栗,讓他幾乎瞬間就想起了幾百年前他被追殺到無力還手的屈辱一刻。
“可惡!可惡!”
“我要殺了你們!”
一瞬間,他的身上出現了更多的刺鞭,頭發也變成了白色。眾人看到這一場麵,心中震驚,但是也沒有人有任何遲疑。
“你們這些不自量力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