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解開了心結放鬆了下來,也許是是訓練加上心情起落身體疲憊,風間澈看完信之後,就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幸村看著時間差不多回來之後,看到的就是側躺在床上,長發散開,周圍落著信紙,睡得乖巧的少年。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風間澈,沒有換睡衣,就已經睡下,身體蜷縮,呼吸輕緩,睫毛帶著幾分濕潤,瓷白的皮膚透出了血管的青色,疲憊、脆弱,像是琉璃,美麗得讓人心動,又易碎得讓人心慌。
幸村匆匆上前,在看到風間澈唇角留下的幾分淡淡笑意之後,才緩緩放下了心,然而他很快就發現,自己放心得太早了。
“阿澈,阿澈?”
幸村輕輕拍了拍風間澈,他雖然不忍心打擾風間澈,但是對方若是這麼迷迷糊糊地睡下了,怕是晚上會不舒服也容易著涼。然而風間澈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幸村擔憂之下,便伸手探了探風間澈的額頭,可這一探才發現,表麵上看起來很好的風間澈,已經發起了高熱。
“難不成……”
想到了什麼的幸村顧不得許多,直接掀開風間澈的衣領,看向了他肩頭的位置,然而之前那個雨滴狀的印記卻完全沒有出現。
——不對勁。
風間澈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也並沒有對幸村遮掩,所以他是知道風間澈在動用更多力量時會出現這個印記和體溫升高的事情的。但是目前的情況似乎和正常狀態下的不太一樣,幸村一麵擔憂,一麵猶豫要不要去找醫生,然而在風間澈無意識皺眉卻爆掉了一個桌子上花瓶之後,他就知道,這不是醫生能解決的問題了。
“喂,平等院前輩嗎?”幸村麵無表情地撥通了這位被風間澈備注“有事找他”的前輩的電話。
“怎麼樣,阿澈的身體還好嗎?”
“沒什麼,睡一覺自己就能退燒了。”平等院鳳凰給風間澈做了一係列檢查之後,沉吟了片刻,最終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不過幸村卻沒放過平等院那一瞬間古怪的神色,“是不是還有什麼問題?”
平等院挑了挑眉,這小子還挺敏銳,他本來沒打算說,但又一想到幸村好像知道一部分風間澈的事情,語氣略微奇怪地說道:“他會發高燒是因為身體內的能量在不斷積蓄,因為力量的大幅度增長,所以體溫會升高,意識會模糊……總之,這是件好事。”
“但是呢?平等院前輩的話裡是有但是的,對吧?”幸村緊盯著平等院,顯然他現在更想知道重點。
平等院又嘖了一聲,“但是這種力量爆發式增長一般發生在7到12歲的時候,他早過了這個年紀了。”他轉頭看向意識還不清醒的風間澈,“難不成這小子受什麼刺激了還是想通了什麼?”
平等院不知道他一句無意的話,倒是讓幸村抓住了重點,他的視線不受控製的掃向了風間澈的書包,那裡麵是他在平等院到來之前匆匆忙忙幫風間澈收起來的書信。
幸村輕輕歎了一句,“也許,是什麼好消息吧。”
早上,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落到了風間澈的臉上,讓他在感覺暖洋洋的同時,不由自主產生了愜意放鬆的感覺。風間澈伸了個懶腰,難得將自己思緒放空沉浸到了這種氛圍之中,直到他看到了旁邊的鬨鐘。
“啊——”
另一邊,半決賽已經開始,眾人或是觀看或是比賽,隻不過立海大的人全部都集中到了場地觀看台附近,沒有留在觀看室內。因為不僅是因為這裡可以比室內更加全麵地觀看比賽,更因為這裡可以第一時間看到場地進口。
“風間前輩沒關係的嗎?”切原扶著欄杆,有些心不在焉。
“沒關係的。”幸村想起來風間澈熟睡的樣子,露出了一個微笑,“阿澈早上的體溫已經正常了,我隻是見他太累,就沒有叫醒他,放心吧。”
“是啊是啊,”仁王也靠了過來,“不是說幸村還給阿澈留了字條嗎,他如果醒了,肯定會給我們打電話的。”
丸井點點頭,同時看向了一邊的柳,“不過軍師,你今天好像格外心不在焉啊,是在擔心阿澈嗎?”
柳捏了捏手中的筆,視線劃過低著頭的幸村,“是有些,隻不過,阿澈之前幾乎從來沒有生病過,不是嗎?”
“確實,風間君從來沒有請過病假。”柳生也皺了皺眉,“之後需不需要讓他去檢查一下身體呢?”
經曆過幸村生病的立海大隊員們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柳生的意思,也立刻就全員戒備了起來。
“有道理!去醫院吧去醫院吧!”
“隊醫呢,要不要讓他先給阿澈看看?”
“那要從現在開始就注意阿澈的飲食吧,對了,還要問問他有沒有彆的不舒服的地方。”
“哎呀,今天的比賽怎麼還沒結束,要是能趕緊回去就好了。”
“趕緊回去什麼啊,你們不是還要比賽嗎?”
熟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眾人轉身看過去,風間澈含笑立在那裡。
“阿澈!”
“阿澈!”
“你怎麼樣?”
“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你什麼時候來的?”
“沒啦沒啦,睡一覺完全好了。”風間澈有些哭笑不得,他擺了擺手,“從你們說注意飲食那裡就到了。”
“明明人都在你們身邊了,但是居然一個看到我的都沒有。”風間澈委委屈屈地歎了口氣,但是眼睛裡的笑意和溫柔卻怎麼藏都藏不住。
“我很好,沒事的。”
他挨個擁抱了自己的隊友們,“既然說了歸隊,我可不會輕易離開啊。”
我可是,支柱呢。
比賽的順序進行了調整,從之前的雙打到單打變成了單雙打交替,就像之前他們全國大賽時候接到的安排一樣,可見那時候就訓練營已經開始為了這一天做準備了。
第一場單打三的比賽是鬼與qp的對決,以失敗收場,風間澈到來的時候就已經接近了尾聲,他幾乎沒有看到。
而第二場是仁王與渡邊的雙打二,對戰的就是之前熱身賽上並未出場的備受警惕的那兩位職業選手,所謂的德國隊“雙職業”。不過仁王的表現與平常沒什麼兩樣,可是一點也不緊張。
“怎麼樣,準備好了嗎?”
“當然。”仁王轉過來眨了眨眼睛,手指慢慢繞著長長了一點的小辮子,聲音低沉含笑,“阿澈看著就好。”
風間澈與仁王默契地露出一個笑容,就送他去熱身準備了。他也不著急,就沒有進入觀看室,反而留在了這邊和幸村他們一起,說實話,他還挺好奇仁王會怎麼應對的。雖然之前仁王的資料已經暴露出了一部分,但是誰能說自己可以從欺詐師身上看到他真正的實力呢?
“日本隊對德國隊雙打二,坦庫馬魯·施耐德、貝爾蒂·b·布爾庫vs渡邊杜克、仁王雅治!比賽開始!”
不同於這邊的氣氛,看到走上場的兩個人,德國隊的選手都表現的十分詫異。
“一個初中生來對付職業選手,他們是準備放棄這場比賽了嗎?”
“這個初中生也太瘦了吧,會有足夠的力量撐過全場比賽嗎?”
就連來旁觀這場比賽的法國隊都有些懷疑,“他們想要讓出這場雙打,準備下一場的比賽嗎?”
隻有站在旁邊的手塚神情未變,因為他知道仁王雅治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對手。
比賽一開始,仁王就用自己的方法震驚了在場的觀眾與其他的選手——“諸位,可不要眨眼哦。”
話音落下,場上的國中生在一個呼吸之間就變成了平等院鳳凰。看著站在場上的兩個人,大家忽然明白了,三船教練派這兩人出戰的原因了。
“平等院鳳凰與渡邊杜克的聯手,這樣的雙打組合,也太強了吧!”看著仁王的身影,不少人都朝場邊的平等院看去,反複確認。
“好像之前某一場比賽,那個仁王好像就用到了這樣的招式吧?”
“但是仁王真的能夠百分百複刻平等院鳳凰嗎,對麵的可是真正的職業選手。”
不少人都有些懷疑,弗蘭肯斯坦更是不屑的說道:“像你這種半吊子,想要模仿平等院,隻有瞬間被擊殺的結果,愚蠢至極!”
對麵的兩位職業選手,也絲毫沒有把仁王幻影放到眼裡。
聽到這樣的話,風間澈卻搖了搖頭,仁王雅治這個家夥,看起來十分隨性,但對於網球,尤其是幻影,他的要求可是要求高的很,如果不能做到百分百還原,他一定不會去幻影的。而相反,隻要出現在了場上,無論保持時間長短,那都代表著幻影的實力足夠。
就像當初仁王因為精神力尚未達到,執意不肯幻影自己和幸村一樣,就像當初為了幻影手塚鑽進去研究了好幾天手塚的錄像一樣,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仁王不會讓平等院鳳凰出現在賽場上的。
他不會允許那樣的存在破壞仁王幻影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