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會是什麼樣子呢,誰也不知道,但是大家也會有一個模模糊糊的想法。
這些年來,發生了很多事情,每個人都走上了各自的道路,有的在預料之中,有的在意料之外。
風間澈在岩鳶的小夥伴們,幾乎都踏上了與遊泳相關的事業,鬆岡凜在高中時期就回國,進入了遊泳強校,經過風間澈的開導,他也彆彆扭扭的和七瀨遙和好了,兩個人一起走上了世界賽場,不僅與國中、高中時認識的夥伴重逢、攜手,還與一些國外的遊泳選手成為了朋友,滿世界征戰。
在滑雪場認識的小夥伴蘭加高中的時候也在日本住了一段時間,認識了一位紅發的好朋友,還迷上了滑板這項運動。風間澈看著蘭加發來的照片,就知道他真的很開心。不過滑雪到底是陪伴了他很多年的運動,蘭加並沒有放棄,而是走上了專業的道路,已經在專心備戰這一屆的冬奧會了。
至於小表弟日向翔陽,高中如願進入了夢想中的烏野,有了相互托付的隊友夥伴,風間澈還去看過他們的比賽,無論是全國賽還是春高,都能看到他們的默契與成長。高中畢業之後,翔陽就去了巴西進修排球,人生地不熟,看著都讓人心酸,但是那段經曆也成功讓他再次蛻變,成為了新一位六邊形戰士,排球界耀眼的新星。
立海大這邊,丸井和桑原都留在了神奈川,一個開了一家甜品店,一個繼承了家裡的烤肉店,比鄰而居,偶爾約著一起打打網球,寧靜又安穩,和當初上學的樣子還有幾分相似。柳和柳生當初去了東京讀大學,但是都把未來規劃到了神奈川這個地方,一個成為了律師,一個仍在繼續進修,準備成為醫生。真田則堅定地走在當年的理想上,成為了警察,如今已經到了警部補的位置,升職可期。仁王當初去東大念了建築係,但畢業之後反而陰差陽錯進入了演藝圈,如今已經是炙手可熱的新晉影帝了。
當初世界賽之後,其實立海大不少人都接到了國外隊伍、俱樂部的電話,隻不過除了風間澈、幸村之外,幾乎沒人計劃走職業路線,而一直被稱為網球笨蛋的切原,也因為當年的他對於未來這兩個字的概念實在也還處在很模糊的狀態,所以那些人全都铩羽而歸了。
原本有意向的風間澈和幸村也因為高中時期兩個人年紀還小,身體還在發育中,潛力尚在開發中,並不是適合長期奔波在賽場的時候,所以兩人都婉拒了。高中畢業之後,正如風間澈猜測的那樣,即便幸村想要成為職業選手,但是他那隱約的完美主義性格也不允許他自己沒有大學畢業證,兩個人最後選擇了同一所學校,東體大,也算是和不少小夥伴們在東京重聚了。
不過因為學校裡都是各種運動的好手,所以學校並不強製要求出勤,他們有時間就在學校學習,遇到賽季就在俱樂部受訓、參加比賽獲得積分,一路走來,如今的兩個人已經先後奪得了大滿貫,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網球名將。
而立海大的後輩們,也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無論是切原他們三個,還是後繼的佐藤秋也與及川北,不僅延續著關東冠軍的榮耀,還將全國冠軍打到了六連霸,完成了史無前例的成就。他們的後輩中,切原現在也進入了世界賽場,正在追趕幸村和風間澈兩位前輩,久山追隨父輩進入了動漫公司,久代成為了運動康複員,幾人感情也一如既往。
最開始的幾年,風間澈和幸村都堅持著當初每年至少聚會一次的話,但是大家進入職業道路之後,到底還是越來越忙,已經很難將所有人都湊齊了,也因此,這次的同學聚會,所有人都十分重視,早在好幾個星期之前,就已經開始籌備了。
車停好後,丸井和擔任司機的桑原一起邊往裡走邊打量著這棟房子。
“阿澈什麼時候買的新房子啊,看起來幽靜又大氣,很不錯嘛。”丸井點了點下巴,雖然已經二十大幾歲了,但是他做起這個動作來還是顯得十分可愛。
“好像早就買下了,隻不過是為了躲那些狗仔才特地選在這裡聚會的。”桑原不確定的說道。
“確實,無論是仁王還是阿澈和部長,都是現在媒體的關注對象呢。”
“不過他們會取得現在這樣的成績也不令人意外就是了。”
“快進來吧,剛剛聽到聲音,我就知道是你們來了。”不遠處的拉門打開,柳正站在門口招呼他們進來。
“誒,柳對這裡很熟悉嗎?”
“還好吧,隻是之前因為工作的關係曾經來過幾次,這裡的保密性比較好。”柳一邊帶著丸井二人向前走一邊介紹著,“院落和屋中還有幾個阿澈特地布置的報警器,隻要注意不碰到就沒關係。”
“……”
“沒關係的,我第一次知道的時候,和你們表情也差不多。”
進入屋內,柳生和真田已經坐到了位置上正在喝著茶閒聊,明顯是一幅社畜得到休息之後的放鬆模樣。
“感覺充滿了社畜的怨念啊。”丸井看了一眼明顯黑了不少的真田,又看了看博士尚未畢業但是已經比他和桑原還顯得成熟的柳生,歎息地搖了搖頭,“你們還好嗎?”
柳生抱著茶水長出了一口氣,“最近在跟著導師做實驗,總算有點時間休息一下了。”
真田倒是不像以前那樣被調侃之後還無所適從了,“警署最近比較忙。”他點到即止,反問道:“說起來,赤也他們幾個是不是來不了呢。”
眾人也沒有追問,柳解釋:“久山最近接手了一個重要項目,實在走不開,久代的病人最近進入了恢複關鍵期,請不出假來。”
“至於赤也,他在為之後的比賽訓練,上次他因為心情糟糕翹掉安排跑回國內把他的教練氣壞了,現在根本沒有機會隨意出來。”
“……”真田一噎,明顯是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的表情。
丸井拍了拍真田的肩膀,他沒說話的原因他們都知道,因為,真的不舍得啊。
切原的心性雖然像是小孩子一樣,可他不是真的什麼都承受不了的人。那次他跑回國內,估計是真的情緒積累到一個難以忍受的程度了,畢竟這孩子身上的壓力一點不算小。
很多事情他們都幫不了忙,所以既然切原想回來撒撒嬌放鬆放鬆,那他們這些做前輩的,除了好好陪著他之外,還能怎麼樣呢。
幾人沉默了一瞬都擺擺手略過了這個話題,轉向了剩下的成員,“阿澈呢,他作為主人,自己不見了,還要軍師來招待我們。”
“還不是因為要接人。”剛說到這裡,門口就傳來了調侃的聲音。
幾人一轉頭,就看到了風間澈、幸村還有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仁王雅治。
柳看了看沒有動作的柳生,對方會意地搖了搖頭,“如果不是相識多年,我也未必敢確定這是仁王君。”
“帽子、墨鏡、假發,仁王你出來一趟還真不容易啊。”柳把手邊的清茶換成了冰水,遞給了仁王。
“是啊,熱死了。”他吐了吐舌頭,幾口就把水喝完了,“那些記者的視力也太好了,不去打球可惜了,piyo。”
“畢竟是兩位大滿貫得主還有一位人氣演員,你沒有耽擱到中暑才到已經是快的了。”柳生走到仁王身邊,熟練地和搭檔拌嘴起來,如果不是手裡那著降溫的濕巾和清水,就更有說服力了。
看著二人幾年都沒變的樣子,幸村和風間澈相視一笑,那些人確實難纏,要不是風間澈用靈力小小地使了一個術,還沒那麼容易突出重圍。
“這些不是關鍵,你們拿的是什麼呀,是不是午飯啊。”丸井可沒心思管他們說什麼,直接湊到了他們三個身邊,聞著袋子裡的東西仔細分辨。
“是火鍋材料哦。”幸村開口,“之前和阿澈去旅行的時候嘗到的,當地特產,外麵買不到一樣的,當時就覺得要和大家一起吃一次。”
風間澈順勢去廚房把鍋子端了出來,招呼大家,“這個很棒的,適合人多一起吃。”
說著,桑原跟在風間澈身後看著湯底,柳和真田把醬料和蔬菜肉片擺上了桌,仁王和柳生一個去冰箱裡搜刮飲料,一個去拿碗碟筷子,丸井乾脆先把自己帶來的蛋糕分好,當做餐後甜點,至於幸村,當然是被幸村教的人簇擁到了桌邊,等著享受美食就好了。
因為都是提前準備好的食材和配料,所以大家沒等多長時間就可以吃了,“我開動了!”
風間澈顧念大家的口味,特地準備了鴛鴦鍋,最初還沒幾個人敢享受辣鍋,但是沒過多久,眾人就一邊喝冰可樂一邊斯哈斯哈地伸著筷子夾個不停了。
“我的肉!仁王!”
“這叫先下手為強,piyo。”
“太鬆懈了!”
“柳君,你還好嗎,我要不要給你倒一杯冰牛奶?”
“精市,嘗嘗這個,爽滑鮮嫩,味道不錯。”
幾人邊吃邊聊,說著說著就聊到了以前的事情上去。
“真是懷念之前的那段時光啊,你們記不記得那時候,學校辦活動,柳也提議我們舉辦一個網球部紀念博物館。”
“記得記得。”風間澈放下杯子,“那時候,蓮二提議我們把和網球部有關的東西放到一起,到時候網球部的後輩們還可以看一看,我們也可以懷念一下。”
“我記得那時候報名的有阿澈打爛的球拍、仁王收藏的假發、赤也被四巨頭毒打時見證的網球,還有……”
“丸井嚼了三天的口香糖啊!”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眾人一哄而笑,而丸井則麵紅耳赤地忙著捂嘴呢。唉,年少的黑曆史啊。
“是啊,隻不過,最後所有人交上來的藏品裡麵都有真田送的大字,piyo。”
“……”
“咳咳,好了好了。”柳發揮著自己的昔日隊友情,替老夥伴轉移了話題,“說起來,久山之前還說,想要以立海大的故事為藍本,做一部動漫來幾紀念我們的故事呢。”
“誒,是嗎?”
風間澈眨了眨眼睛,有些詫異,“說起來,當年久山在學校的時候,不是跟在比呂士身後處理學生會的事情,就是跟在我和精市身後學習處理網球部的事情,感覺他看的漫畫比我還少,雖然知道他家裡是做動漫的,但是我沒想到他會子承父業呢。”
幸村也看了過來,“不過久山他做事一向認真,如果決定了恐怕是深思熟慮之後的吧。”
“不過,我比較在意的是另一件事,puri。”仁王撐著下巴,哼了一聲,“據說這個提議在前期的時候被反對了,因為那些人說什麼,熱血少年漫的主角,都是從底層奮鬥的臭小子,要足夠熱血足夠刺激足夠反轉才能吸引觀眾,久山形容的故事完全不符合。”
“某種意義上說的不錯,畢竟我們立海大一出場,就全都是大魔王的配置呢。”
“可我更覺得幸村做主角好啊,立海王朝的締造不好嗎!”
“這個有意思。”風間澈讚成了丸井的觀點,他眯了眯眼睛,“立海王朝的創造,多有意思啊。觀眾們看套路看太多了,是時候用更加強有力的現實去震撼一下他們的心靈了。”
“說得對!仁王放下杯子,“如果久山真的把立海王朝的故事做出來了,我就勉強去給主角的夥伴配個音好了,puri。”
“那我要給主角的隊友做動作指導!”
“動作指導就是整個動漫所有隊伍了吧,好像不能隻算某一部分?”
“那我就考慮一下投資吧,總要製作精良才可以啊。”
“可惡啊,阿澈這麼有錢的嘛!”
幾人越說越高興,不知不覺就把飲料換成了酒,一邊互相揭短一邊喝酒唱歌,好在風間澈這房子夠大,房間夠多,就算所有人全留宿在一起也無所謂。
彼時的風間澈隨著年齡的增長,褪去了麵龐的幾分青澀,也收斂了一些肉眼可見的桀驁不馴,閱曆與自信帶給他的那些東西,反而讓他更像一幅山水畫,如蒙蒙細雨下的青山,沉靜而從容。而現在的風間澈,支著下巴,雙眸浸潤了水色,臉頰也有些微紅,雖神色有些迷離,眼角裡卻都是笑意,仿佛清緲悠遠的山巔之花終於來到人間,沾染了煙火間的歡愁憂喜。
幸村看著有些微醺的風間澈,聲音也不禁輕了下來,“阿澈今天很高興啊。”
“當然了!”
“一想到有這麼多朋友在身邊,大家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後都可以聚在一起。”
“我就覺得很高興。”風間澈轉頭看向他,“我就覺得我真的很幸運。”
人生多逆旅,得以遇知己,有幸至極。
“可幸運的不止阿澈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來的幾人也看了過來,“能進入立海大,能遇到阿澈和大家,我覺得我也很幸運。”
“是啊是啊,我認為我的運氣也很不錯。”
“沒錯!”仁王舉起了杯子,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一些不需要用話語表達的東西,“敬相識!敬立海!”
“敬相識!敬立海!”
無論今後身在何方,我們都在這裡,擁有著共同美好的回憶,每一次的擊掌鼓勵、追逐打鬨,每一次比賽攀登、相視而笑……都是不曾忘卻不會褪色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