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果真都覺得鄒良打仗的時候十分下人,刀就是講究快和狠,白玉堂的刀淩厲、趙普的刀霸道……而鄒良的刀,怎麼說呢,人好像和刀一樣,那麼鋒利。
相對的,霖夜火的劍呢……
同樣作為用劍的高手,展昭看出了霖夜火名門之後武林正宗的大將之風來……論內力,鄒良的確是輸一成。但是鄒良勝在招式夠奇特,而剛才霖夜火似乎受了無風掌被破的影響。他應該受到了一定內力的反噬,此時不可能用出十成的內力對敵,不然受內傷不合算。
於是,兩人打了個勢均力敵。
江湖人都看傻眼了,這要打到什麼時候?
“再打下去,鄒良就撐不住了。”展昭皺眉,“之前他也受了內傷,他究竟想怎……”
展昭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見鄒良一變招,朝著霖夜火就攻過去了。
“喂!”趙普突然喊了一嗓子,像是嚇了一跳。
展昭等人也被鄒良嚇了一跳,因為鄒良讓出了一個空檔給霖夜火……霖夜火一劍,刺向他胸口。
“呀啊!”小四子嚇得驚叫了一聲,捂嘴。
這一切電光火石之中發生。
就見霖夜火的劍已經刺透了鄒良的胸腔,同時……鄒良一刀順著霖夜火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隻是……
一把鐵扇子擋住了鄒良的刀。
“當”一聲響。
霖夜火和鄒良雙雙落地。
鄒良一手握著霖夜火插在自己胸口的劍,另一手的刀,就在霖夜火的脖子上架著,幸虧羅子牧動作快,一扇子擋住了那把刀。
霖夜火橫了那書生一眼。
書生看了看他,微微一挑眉,對鄒良道,“我們認輸。”
霖夜火突然往外一抽劍……
鄒良的血隨著他的劍被帶了出去,灑了一地。
“要死了!”公孫趕緊和歐陽等人衝過去。
鄒良雙眼還看著霖夜火,緩緩倒下……
“霖夜火讓開了要害。”白玉堂淡淡道。
“鄒良的刀也停了,不然鬼扇根本擋不住那一刀,霖夜火的頭也會掉。”展昭道。
“那小子有點意思,同歸於儘的打發。”殷侯摸下巴,似乎對鄒良非常欣賞,“其實霖夜火這一刀紮偏了,就表示鄒良贏了。如果霖夜火不想輸,就要一劍殺了鄒良,那野狼又賭贏了一次!”
天尊笑了笑,“與其說霖夜火輸了,還不如說鄒良贏了,霖夜不想刺死他就沒法贏,這是個賭局和一個選擇。嗯,無沙這徒弟培養得不錯,關鍵時刻還是頭腦清醒,而且……彆看他總是纏著玉堂要比輸贏,事實上,在他看來輸贏遠沒有那麼重要。”
前方眾人忙著救鄒良,趙普沉著臉站在後邊,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能感覺到趙普周身都是怒氣——也難怪,鄒良太亂來了,他是趙家軍的大將軍,幾十萬大兵的統帥,這種拿自己命不當命的賭法……雖然賭贏了,但估計等他傷好了,趙普得罰他。
小四子捧著藥箱子,公孫給鄒良治療傷口。很慶幸,霖夜火這一劍,既沒有傷到心也沒有傷到肺,很巧妙地避開了一切要害。換句話說,鄒良不過是放了點血,隻要傷口不壞,隔天就好了。
公孫看了看地上長長的一條血跡,還有站在對麵麵沉似水的霖夜火,莫名對他有些好感,這人,吊兒郎當也隻是表麵啊,不過……這輸的是夠憋屈的。
在場江湖人其實很多都沒太弄明白怎麼回事,他們不明白霖夜火怎麼會輸,也不明白鄒良為什麼算贏。但是眾人都感覺到了兩大高手過招的那種氣勢……特彆是此時的霖夜火,剛才那副二貨樣子不見了,那一股凜冽之氣還挺懾人,果然是能和白玉堂相提並論的高手麼,隻可惜,比武除了比功夫還比戰術,贏的,永遠隻有一個。
公孫給鄒良包紮好後,歐陽少征要和影衛們將他扶回去休息。
“慢著。”
這時,就聽霖夜火突然冷冷來了一句。
眾人抬頭看他。
就見霖夜火此時似乎與之前那傻乎乎的樣子派若兩人,他走過來,蹲下看著躺在地上的鄒良。
突然,他伸手在鄒良肩頭拍了一記。
“嘶……”鄒良突然彈了起來,似乎很痛。
“喂,你乾嘛?”紫影就見鄒良的衣服,剛才被霖夜火拍到的地方焦了一大片,貌似是燒的。
公孫趕緊扯開衣服看鄒良的皮肉……就見他肩膀上出現了一個火鳳形狀的燒傷。
公孫張了張嘴——像是挨了一烙鐵,難怪痛成這樣了。
鄒良看了看肩膀,皺眉看霖夜火。
霖夜火單手捏著他領子將人揪起來一些,“啞巴,你記住,你的命是我給的!是,比武你贏了,但是從今天開始,你的命是我的了!”說完,站起來,衣拂袖,離開。
火鳳堂五大高手對展昭等人拱了拱手,也帶著人也走了,表情輕鬆,似乎沒往心裡去。
簫良又瞧了一眼幫公孫捧著小藥箱的小四子,笑了笑,轉身也跟著霖夜火走了。
“小鬼。”
這時,走上來看鄒良傷勢的趙普叫住他。
簫良回頭。
“你不說他輸了你就歸順我麼?”趙普笑問他。
簫良雙手叉著腰仰起臉歪著頭想了想,一笑一擺手,對趙普眨眨眼,“等哪天看看你身手,我再拜你。”說完,蹦蹦噠噠往前跑出去幾步,像是想起什麼了,回頭對白玉堂說,“那銀子我給出了,有空你讓人上我家抬金子去。”
展昭對白玉堂挑挑眉——哎呀,小孩兒有前途,從小就敗家呀!
白玉堂也哭笑不得。
追上霖夜火,簫良還打趣他,“小霖子,笑一個麼,你比較賺喔!撿了那麼大個活人。”
“去!心情不好。”霖夜火不理他。
“笑一個麼,你比白玉堂帥!”
“真的?”
“假的。”
“不養你!”
“誰要你養。”
簫良背著手跑前頭去了,似乎心情不錯。
鄒良被歐陽扶起來。
展昭和白玉堂都過來看他的傷勢。
趙普問公孫,“不會有事吧?”
“沒事,燙傷比較嚴重。”公孫無奈。
“能不能去掉?”鄒良問公孫。
公孫無奈搖了搖頭,“估計有難度,要等結疤了再看情況。”
“去掉乾嘛?”趙普幽幽地來了一句,“你去掉了他估計見一次燙一次,誰讓你自己招惹這種麻煩回來。”
鄒良轉臉,嘀咕了一句,“輸了更丟臉。”
“行了。”公孫瞪他,“你這傷得也不輕了,趕緊抬回去躺著。”
“上船吧。”白玉堂道,“到陷空島好好休息。”
眾人也都同意,於是一起趕去碼頭,上船去陷空島了。
展昭邊走邊揉肚子。
“飽啊?”白玉堂問他。
“是餓。”展昭順手,將走在公孫身邊的小四子抱起來。
白玉堂從街邊買了串糖葫蘆回來,塞進小四子手裡,問展昭,“感覺到了麼?公孫還是小四子?”
“是小四子。”展昭捏了捏小四子的臉蛋。
“小四子什麼?”小四子嚼著糖葫蘆,不解地問。
展昭笑了笑,拍了拍他懷裡小狐狸的腦袋,“小四子可愛。”
小四子笑眯眯繼續吃糖葫蘆,而周圍,除了公孫之外的幾乎所有人,都彼此對視了一眼——的確有目光正在跟隨著小四子和公孫,還是那麼的,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