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船到了岸邊渡頭,眾一踏上鬆江府的大街,就感覺到一種與夜晚寧靜不太相符的喧囂。
再轉過幾個彎到了大路,就看到前邊果然已經火光衝天,鬆江府的衙役還有好些路都幫忙救火,兩邊的街坊都醒了,跑出來看情況,心惶惶。就見前邊一所大客棧不知道怎麼走水了,燒得都透了,就剩下個外殼搖搖欲墜站那兒。
衙役們七手八腳加上救火隊的,一時半會兒也滅不了。
街坊們議論紛紛,都覺得是為的縱火,有火油呢!不讓這天也不算乾燥,怎麼就突然燒起來了!
火鳳堂的早一步到的,夙青正站著火的客棧旁邊,跟一個說話。
那展昭認識,是火掌門的,今早還追公孫呢。
霖夜火站正對著著火那樓的一座小樓屋頂上,正端詳火勢呢。
羅子牧看到展昭等到了,微微點了點頭。
“出什麼事了?”展昭走過去,問羅子牧,白玉堂則是問一個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陷空島安排鬆江府的家丁。
畢竟陷空島的鬆江府是地頭蛇,不用家丁說,不少街坊也七嘴八舌跑過來將看到的告訴白玉堂。
羅子牧搖了搖頭,跟展昭說,“那個聯絡信號是火鳳堂的通常隻有出大事的時候才會用。這樓裡住的都是火掌門的,就一個逃出來了,其他的應該都燒死樓裡了。”
“什麼?”展昭驚訝。
“隻有火掌門的沒跑出來。”
這時,白玉堂也走了過來,他已經從家丁那裡打聽到的消息顯然比羅子牧多,“據說火就是從火掌門鎖所住的二樓西邊客房著起來,然後往外燒的。起先火勢還不算太大,客棧裡的住客和夥計都跑出來了,但就是火掌門的沒出來……知道最後才跌跌撞撞跑出來了一個。”
“展大白五爺,當時著火兵荒馬亂的,們真不知道火掌門的沒出來!”客棧的掌櫃和一個負責指揮救火的兵丁走過來,給展昭和白玉堂解釋,“們想著火掌門的都會功夫,應該最早能跑出來才是。可沒想到大家都出來了,救火的時候,這位小兄弟才跌跌撞撞出來,說裡頭還有火掌門的同門。可是那時候整座樓都燒著了,進不去了。”
白玉堂和展昭都點了點頭,也覺得奇怪,一場火,能困住火掌門那麼多高手?
羅子牧看了看捂著半邊臉,腦袋還冒煙的火掌門弟子,他這會兒眼神呆滯,像是受了不小的驚嚇。
“發生什麼事了?”展昭問那看起來年紀很輕的門派弟子。
“狐妖……狐妖放的火!”那火掌門的弟子突然激動了起來,情緒也開始失控,大喊,“是狐妖!狐妖說要燒死們……”
展昭微微皺眉,看了看身邊的白玉堂。
白玉堂輕輕點了點頭,火掌門的好歹算個高手,怎麼嚇成這樣?
羅子牧隻好安慰他,讓他情緒平穩下來再說。
而就這時……
“要燒到彆家啦!”
“趕緊滅火啊!”
就聽救火的的群裡一陣騷亂,整個圍觀的群也都緊張了起來。
展昭和白玉堂回頭一看,就見此時火苗是越竄越高,而偏偏此時起了一陣夜風風,風是從西邊往東邊吹的——這客棧東邊是一大趟長長的民宅,一戶挨著一戶彆提多危險了,一旦火被風一吹……很可能燒光整片民宅,甚至燒光整條街,那就糟糕了。
展昭覺得情況危險,得想跑過去滅火,羅子牧對他和白玉堂擺了擺手,示意——火鳳堂的能解決這件事。
這時候,就聽桑犇吼了一嗓子,“都閃開!”
眾有拿著水桶的,有的扛著沙袋抓著拖布的,都停下手,左右看。
展昭對衙役們一擺手……衙役們趕緊閃開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好奇桑犇這位大力士要怎麼滅火,就見他讓眾推開後,貓起腰,大吼一聲雙拳擊地……眾就聽到“哢哢”聲直響,整個地麵直晃。而前方著火的客棧,也像是被震鬆了似的,搖搖欲墜。
夙青走到一側,抬手舉起盾牌就飛了出去……那盾牌以一條詭異的弧線,撞斷了客棧的一根承重的梁柱,直接飛進了火場裡。
就聽到“嗡嗡”聲傳來,那盾牌穿過火場,又撞斷了幾根梁柱,客棧裡飛了一圈後,飛了回來。
夙青抬手一接……
展昭下意識看了一眼那盾牌,一絲都沒被燒過的痕跡,甚至都感覺不到它是燙的。展昭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果然——冰涼!
展昭讚歎,不愧是冥盾啊!好東西!
桑犇對著地麵又狠狠跺了一腳,“轟”一聲巨響傳來……
再看那客棧,原地鬆垮垮地就塌了下來。
桑犇扛起地上兩大袋沙子躍上半空,到了對麵屋頂,往火堆上倒。
夙青下邊幫他扔沙袋。
這桑犇不愧是大力士,提著一袋沙子跟提著一袋兒棉花似的,滅火那叫個乾淨利索。
一轉眼,火就撲滅了。
鬆江府百姓自然是歡呼加感慨了,展昭看了看白玉堂——手腳還挺快。
白玉堂也點了點頭,表示讚許。
因為滅火及時,而且夙青弄斷的是梁柱的底部,整座樓並沒有塌成木片堆,反正比白玉堂那座樹屋是完整多了。
等火滅了,展昭和白玉堂進入了冒著煙氣的二樓房間……就見火掌門眾的屍體都完好無損地躺床上。
“奇怪啊。”展昭皺眉。
白玉堂也覺得不可思議……火掌門的各個會武功,沒理由普通都逃出來了,他們卻跑不出來!再者說了,一個個躺床上像是睡著了就沒起來過,這是叫下了蒙汗藥了還是什麼?
白玉堂檢查了一下,發現這一層的屋頂和櫃子,差不多燒成炭了,但是房間當中的桌子卻沒事,外頭也燒黑了。
“有往牆上潑了火油,然後再點燃。”展昭摸了摸窗棱那還有些燙的焦木,“看這情況,這些火掌門弟子火著起來之前就已經死了,或者昏迷不醒?”
“要燒樓就是為了要毀屍滅跡,為什麼不直接把火油潑屍體上,而是要潑牆上呢?”白玉堂不解。
“可能是為了保留這些東西吧。”
這時,提著衣擺一臉嫌棄地走進來的霖夜火指了指屍體手邊。
展昭湊過去看了看,就見一具屍體的手邊,都有一撮白毛……
“他們好歹是火鳳堂的,一點不難過?”白玉堂突然問霖夜火。
霖夜火乾笑了一聲,“又不認識,傷心就裝不出來,如果是枉死的,那麼給他們報仇,如果是死有餘辜那就更不用難過了。”說完,一轉身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