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又轉回頭,到開封城找葉夫人,此時,天都快黑了,又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展昭人緣就是好,剛進城,城門口一家燒餅鋪的老板就借了兩把傘給他。於是,簫良和小四子打一把,他和白玉堂打一把。
展昭還在鋪子裡買了四個燒餅,一人一個,拿著邊啃邊走。
白玉堂看著手裡的燒餅,轉臉看展昭,他白五爺這輩子還沒在街上啃過燒餅呢。
“嘗嘗看啊,他家燒餅可好吃了。”展昭認真說,“龐妃都愛這裡的燒餅。”
“好香喔。”小四子邊嚼邊點頭,簫良也點頭示意好吃。
“燒餅不是每家都一樣?”白玉堂咬了一口,倒好像是不錯。
“那可不一樣。”展昭說著,又問,“那位葉夫人,要不要帶點禮物去看她?就空著手去啊?”
“嗯……”白玉堂想了想,道,“那就帶兩壇酒給她吧。”
於是,兩人路過酒莊的時候,給那位葉夫人帶了兩壇子好酒。
展昭突然注意到,白玉堂的銀子是直接從袖兜裡掏出來的,而不是從錢袋裡。
展昭摸了摸下巴,上一眼下一眼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覺得白玉堂好像少了點什麼了——原來是沒帶銀袋啊!
白玉堂的錢袋呢?
展昭微微眯起眼睛,天尊剛才說要出門買什麼東西,嗯……
展昭又回想了一下,心裡有數啊——好啊,耗子!敢糊弄我!
白玉堂提著兩壇子酒,帶著展昭和小四子他們,一起去探訪葉夫人,完全沒發現,展昭已經找到了重點的所在。
葉夫人的仿古齋還挺偏僻的,在一個胡同的最深處,門口一塊小小的匾額,寫著——葉府。
展昭左右看了看,很顯然,這裡是後門啊。
小四子坐在小五背上,啃完了燒餅仰臉看天色——晚上雨會越下越大吧?黑壓壓的呢。
白玉堂輕輕拍了拍們,沒一會兒,就聽裡頭傳來木屐的聲音,踢踏踢踏的,隨後一個女聲傳來,“誰呀?”
白玉堂回了一聲,“白五。”
很快,門打開。
就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笑眯眯站在門口,“五爺呀,好久沒來了!”
白玉堂淡淡一笑,將酒壇子交給她,問,“葉夫人在麼?”
“在呢在呢,你來得正好,夫人正傷心呢。”小丫鬟請白玉堂進門。
展昭有些納悶——正傷心還叫來得正好?
白玉堂無奈,“你家夫人又遇上負心漢了?”
“那是,她……”
“玉堂!”
正這時,就聽到一聲嬌吟,這聲“玉堂”叫得那個婉轉啊,婉轉的展昭一激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小四子和簫良也歪著頭看,就見一個少婦模樣的美人從小樓裡飛奔了出來,一頭撲白玉堂懷裡了,“嗚嗚嗚……我被人騙了……嗚嗚嗚,現在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白玉堂望天。
展昭眯著眼睛,看著那位葉夫人放在白玉堂肩膀上的手,還有靠在胸口的臉,有那麼一點點不順眼。
“夫人。”小丫鬟去扶葉夫人。
葉夫人邊拿著條手絹邊擦眼睛,邊哭哭啼啼,“你說那些男人都怎麼回事啊?那麼花心,一點節操都沒有……嗚嗚嗚。”
白玉堂隻負責點頭,顯然已經習慣了,安慰她一句,“算了,再找一個。”
“說得對!”葉夫人終於是抬起頭來了。
展昭打量了一下她,嗯,三十歲上下年紀,不是少女的清純可人,而是一些類似於紅九娘的成熟女人的嫵媚,是個美人。
“唉。”葉夫人扁著嘴一臉的不開心,“下次再讓我看到那負心漢,我就毒啞了他!”
說話間,葉夫人抬眼看到展昭了,隨即摸著下巴,“喲……”
展昭的心情因為葉夫人的手從白玉堂肩膀上挪開了,而好轉了一些。
葉夫人可是仰著臉打量了展昭好幾眼。
白玉堂趕緊給介紹,道,“這是展昭。”
“啊?”葉夫人一愣,隨後眯著眼睛仔細瞧了瞧,“哦,原來是展大人!我還說有些眼熟。”
展昭好奇,這位葉夫人,貌似眼神兒不太好啊。
眾人落座喝茶,葉夫人也沒剛才那麼傷心了,就問白玉堂,“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白玉堂也不多廢話,直接將那塊玉佩拿出來,問葉夫人,“可知曉來源?”
葉夫人拿起來看了看,皺眉,“從哪兒得來的?”
白玉堂道,“一些案子的證據。“
“哦。”葉夫人也不多追問了,又看了一會兒,道,“這假玉做得很像雲南一帶的手藝,但是又不同。”
展昭和白玉堂認真聽——有何不同?
“這裡頭這一層是鬆脂沒錯,但是更裡頭那一層,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葉夫人聞了聞又用一根發簪扣出了一些來。
白玉堂和展昭這才注意到,原來鬆脂裡頭那一層原本應該堅硬的琉璃,竟然是軟的。
展昭微微皺眉——不是琉璃?
“這東西我還真看不出具體用途來,不過這一層東西比琉璃重,可能是填進去,讓玉佩感覺更實一些,也更逼真一些。”葉夫人想了想,讓丫環拿出幾本冊子來,翻看了一下,道,“真沒有,我查遍了大江南北包括塞外各種仿製玉佩的手法,大多隻是用琉璃,但頭一次看到灌這種東西的。”
展昭又拿起玉佩對著天空看了看,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摔碎的玉佩,不如沒摔碎時候那麼晶瑩剔透。
“可能裡頭的東西是見風就乾的。”葉夫人聽展昭和白玉堂說完碎前和碎後的不同後,點了點頭,“四周圍是密封的,應該不是某種藥物,也許是新的手法,我再幫你們打聽打聽。”
白玉堂和展昭道謝,又寒暄了幾句之後,就告辭離開了。
“葉夫人也不知道啊。”展昭似乎想不通,“隻是一塊假的玉佩而已,竟然假到不是東南西北各種手藝,而是天下絕無僅有的獨一份,是否很奇怪?”
“也許是仿造的,但也是古物,或者用某種古法仿造的吧。”白玉堂皺眉,“有一點說不通。”
展昭點頭,“嗯,我也覺得,根據吳璨所說,當時那些人身上還有其他的錦盒,也就是說假玉不少。那做了假玉自然是出來賣的,市麵上為什麼沒人見過?”
“除非……”白玉堂想了想,“不是賣的,而是用來派什麼用處。”
“一塊假玉,除了賣錢還能乾嗎?”展昭更想不明白了。
兩人邊聊,邊回到了開封。
開封府裡,此時很熱鬨,眾人都回來了。
公孫一見小四子回來了,上前抱起來就親一口,趙普跟在後邊跟他要,說也要親一口,公孫抱著小四子躲來躲去就是不給他。
最後趙普抱不到小四子,索性連公孫都一把摟了,湊過去,臉給小四子,“親一口。”
小四子捧住趙普的臉,在他腮幫子上mua一口,又將圓鼓鼓的臉蛋湊到趙普眼前,趙普也親一口,小四子又扭臉去親了公孫一口,隨後捧著公孫的臉問趙普,“九九親不親?”
趙普想都沒想,湊過去,也“mua……”
……
隨著趙普的這一mua……,在場眾人都呆住了,連公孫也呆了。
親完後趙普一擦嘴,撇嘴,“臉上都沒肉!”
“趙普!”公孫一聲吼,一把將小四子順手甩給了一旁的歐陽少征,滿院子追著趙普就打,趙普東躲西藏的,說公孫小氣,大不了自己也讓他親一口算扯平。激得公孫火更大,非要抓住他好好修理。
其他人見兩人似乎都沒心沒肺的,也就沒多想,坐下,準備吃晚飯。
下午小玉他們包了好多粽子和餛飩,廚房大娘給眾人煮了餛飩,一碗碗端上來,吃著方便。
展昭邊跟包大人講和白玉堂調查玉佩的線索,邊悄悄地……打量著不遠處的天尊。
果然,就見天尊腰間掛著個白色的錢袋,繡工十分彆致,是白玉堂一直帶在身邊的。
展昭不動聲色,佯裝沒看見,邊繼續瞄白玉堂。
白玉堂嚴陣以待,一會兒吃了飯就閒下來了,估計展昭又要想法子“找”借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