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假扮回鶻使者,進宮乾什麼?”展昭道。
銅鈴點了點頭,“三個問題……你還有彆的籌碼麼?”
展昭仰起臉來認真想,“嗯……這個麼。”
展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索性問他,“那你有什麼想要的麼?”
“我想要白玉堂……”
銅鈴話還沒說完,展昭炸毛了,蹦起來,“想得美啊你,揍你哦!”
門口眾人眨眨眼。
銅鈴不確定地看了展昭一會兒,道,“我想要白玉堂回答我幾個問題……”
白玉堂望天,這醋貓啊……
展昭搔搔頭坐下,“哦……這樣啊。可以的。”
“你能做主?”銅鈴問展昭。
展昭點頭,“是啊。”
“那好的,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銅鈴問。
“嗯……”展昭覺得自己再問下去就破案了,於是回答,“赤煉堂在哪兒?”
銅鈴想了想,點頭,“好的,四個問題,我一一回答你。”
展昭托著下巴開始聽,門口幾人也豎著耳朵聽。
殷侯後戳了戳天尊,天尊一回頭,就見門口不知何時圍了一大群人,是趙普他們,連包大人都來了。
原來白影給小四子喝水的時候看到天尊他們在地牢外麵偷聽,於是就去報了個信,這不,一大堆人圍過來了。
小四子雞爪子啃完了,擦擦嘴,開始啃鴨舌頭。
簫良蹦了下來,坐在小四子身邊給他剝桔子,小四子往他嘴裡塞了個鴨脖子。
銅鈴一個一個地回答展昭的問題。
“赤煉堂堂主的真名叫陳修。”銅鈴道,“他是陳茂的後人。”
門口眾人一挑眉——哦?!原來如此啊!
“第二個問題,我們做那麼多事乾什麼。”銅鈴似乎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陳修這麼多年都在修煉火之內力,他找龜殼是為了找黃金城,而殺那些人是為了報仇。”
展昭皺著眉頭,有些不解,“陳家人這仇恨真深遠啊,還隔代傳承啊?”
銅鈴問展昭,“你們目前知道的是怎樣?”
展昭將董齊和陳茂的恩怨說了一下。
銅鈴卻是搖了搖頭,“我知道的貌似跟你們知道的並不一樣。”
展昭一挑眉——願聞其詳。
“其實當年董齊和陳茂雖然是隔壁村,但卻是拜把子的兄弟,他倆盜墓發財都是一起的,陳村和董村的兄弟都是患難之交,情同手足。”
展昭吃了一驚,難道說董齊騙了後世子孫?還是說陳茂騙了自己的子孫?
展昭也沒打岔,接著聽。
銅鈴接著道,“陳茂和董齊當年去找黃金古城,除了尋寶之外,最重要是要找黃金古城地下的煉獄。”
展昭一愣,“你是說煉獄就在黃金古城下邊?”
“是的。”銅鈴點頭,“當年董家村和陳家村兩個村莊並不貧困,兩個村莊地處在西北和中原交界的口上,買賣十分好做,村子裡的人都很富裕。董齊和陳茂兩人很有野心,準備學一身本事並且多聚集財富,在西域塞外建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古堡,城裡一個名動江湖的門派。他們盜墓一方麵為了盜取錢財,一方麵,是為了找煉獄的線索。”
展昭點了點頭,這麼說倒是也通,董家村和陳家村的確地理位置極好,那種位置貧困的可能性很低。
“他們之前其實就學習火直內力,功夫練得不錯,但是沒有煉獄就無法達到最高境界,這種赤煉粉其實是他們兩人一起研製的。火龍和火鳳倒的確是黃金古城裡的圖騰,這點陳修也說過。”
門口眾人都屏著呼吸聽著——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們最終找到了黃金古城的下落。”銅鈴接著道,“但是到了古城裡邊,才發現古城已經被毀壞,上邊有金銀財寶珍貴玉器無數,但古城下邊煉獄的入口卻被封死。”
“封死?”展昭想了想,會不會就是傳說中那個波斯人乾的呢?
“當時煉獄門口的有一塊石碑,碑上用西域文字寫著一段話,意思是,此門不能打開,煉獄之門一旦打開,煉獄之火會衝出來,煉獄之火是能燒毀一切的!凡人根本無法承受。”銅鈴道,“當時那麼多人裡,隻有董齊看得懂西域文字,但是他告訴陳茂和那幾個兄弟,這門可以打開。”
展昭皺眉,想了想,“他想用陳茂試火?”
銅鈴點頭,“陳茂的功夫和董齊的差不多,兩人都不確定在地獄之火裡頭能不能練成神功,說不定直接燒死,所以,董齊想用陳茂來試火,另外,他也想獨吞上邊的財寶。”
展昭有些不滿——如果是真的,那董齊也太卑劣了,害死兄弟還回家跟子孫汙蔑兄弟的人品,難怪陳家人的仇恨如此深了。
“之後,董齊突然說聽到了什麼聲音,帶著弟兄們上去看看,讓陳茂打開門,還告訴他應該沒事,石碑上寫了,門後要經過好幾層才到煉獄。”銅鈴歎了口氣,“陳茂不疑有他,董齊等人上去之後他正好打開石門,一道藍色的火就衝了出來。而陳茂等人想跑,董齊在上邊看得真切,覺得地獄之火根本是人無法承受的,於是,他放下了千斤閘。陳茂眼睜睜地看著陳家村的兄弟被煉獄之火吞噬,化為灰燼,他也被灼燒,但是同時……他的內力也在突飛猛進。”
展昭有些無語——這練功至於練成這樣麼,真夠殘忍的。
“董齊等人到了古城上邊先往外運寶物,在寶物堆裡,他找到了一塊龜甲,上邊有到達黃金古城的路線圖。”銅鈴接著說,“然而就在他們往外運寶物的時候,突然,整座黃金古城開始塌方。原來古城裡邊被人做了手腳布置了機關,一旦煉獄之門打開,整座古城都會塌陷,沉入地底,成為另一座完整的煉獄。”銅鈴道,“董齊帶著幾個部下跑了出去,各自分了財物,並且一人一塊龜甲遠走他鄉,過幸福的日子去了。
展昭皺眉,“不找煉獄了?就這麼截了”
“董齊可能愛錢多過愛武功。”銅鈴無所謂地一聳肩,“人各有誌。”
“但是陳茂沒死?”展昭問?
銅鈴點頭,“其實董齊之後的行為可以看得出他很害怕,我懷疑是陳茂在煉獄中內功激增之後,喊出的那幾句要殺他滿門,讓他後代死絕,世世代代都要追殺他們的詛咒,因為內力太強,被董齊聽到了。”
展昭摸了摸下巴,覺得倒是也合情理。
“陳茂後來沒死,他爬出來了,但那是很久之後,跟個鬼一樣。”銅鈴道,“他的內功太弱,無法承受煉獄之火給他帶來的內力激增,身體嚴重毀壞,他回到了家,董齊他們已經跑了個無影無蹤,他於是將自己的仇恨傳給了後世子孫,早早就過世了。”
展昭點了點頭,似乎這個故事更符合邏輯一些,起碼可以理解為什麼陳茂那麼很當年那些人。
“陳茂死的太早,他的兒子找了很多遍,一直沒找到當年黃金古城的所在,後來他兒子還在沙漠失蹤了。陳修是陳茂的孫子,也是個武癡,根據小時候聽他爹的描述,複製了煉獄,建造了赤煉堂。”銅鈴道,“陳家人世世代代都在複仇和找龜殼的下落,你問的原因和目的,基本就是這樣。”
展昭很滿意,說得十分詳細了。
“我說得很詳細,你能不能讓我再問一個問題?”銅鈴倒是還蠻會算賬。
展昭讓他逗樂了,點頭,“行呀,一會兒問唄。”
銅鈴點頭,接著說,“第三個問題,我們進宮是因為有人查到有一塊龜殼就在皇宮裡邊。”
展昭驚訝,“誰查到的?”
銅鈴似乎猶豫了一下,“這算又一個問題麼?“
“哎呀,你彆這麼小氣。”展昭給他倒了杯酒,“我有請你喝酒吃飯!”
銅鈴點了點頭,倒是也好說話,“具體是什麼人我不是很清楚,但應該是個能管事的,也許是大太監,又或者是官員。這個人比較神秘,陳修不是所有話都對我說,我基本也不管這些,他告訴我辦事我就辦事,能讓我練功就行了。”
門口眾人都皺眉——還有內奸啊!
包拯想了想,的確,小東子說進宮就進宮,說換班出宮就換班出宮,可見宮中有一個調度的人,是赤煉堂的奸細……會不會胳膊上也有火鳳的紋身?還是火龍?
“龜殼在哪兒?”展昭追問。
銅鈴看展昭,“你有點得寸進尺。”
展昭敲了敲酒壺,“我天天給你送一壺怎樣?”
銅鈴想了想,道,“我不知道龜殼在哪兒,我隻知道在一個很難偷到的地方,需要我進宮偷!具體在哪兒,飲宴的時候會有人告訴我。”
門口,包大人摸了摸下巴,看來有必要進宮查查這個人。
“第四個問題。”銅鈴問,“紙筆有麼?”
展昭摸出紙筆給他。
銅鈴畫了一張地形圖,“赤煉堂的地宮就在這個地方。”
展昭看了看,畫得很清楚,就收了起來,問銅鈴,“對了,你要問白玉堂問題是吧?我幫你把他叫來。”
“這個不著急,等他跟我比武的時候我再問就可以了。”銅鈴說著,問展昭,“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展昭站起來捶自己的腿,貌似坐久了腿麻,很爽快地說,“問唄。”
銅鈴看著展昭良久,“你會一輩子陪著白玉堂麼?”
展昭一愣。
門口,白玉堂差點被小四子塞進他嘴裡的鴨舌頭卡住,其他人也麵麵相覷——什麼情況?
展昭搔了搔頭,“你問來乾嘛?你不是武癡麼?這個跟武功沒關係吧?”
銅鈴搖了搖頭,“他對你很好,他好像喜歡你。”
展昭搔了搔下巴,略尷尬,“我自然是會一直陪著那耗子的。”
門口,白玉堂雙耳緋紅,小四子捧著臉,其與眾人仰著臉望天——哎呀,貌似聽到了不該聽的。
“你也喜歡他麼?”銅鈴問,“你這人還挺有意思,功夫也好,難怪他喜歡你。”
展昭笑眯眯對他點點頭,儘量大聲點掩飾尷尬,“他也有意思,功夫也好,大爺也喜歡他呀,啊哈。”
銅鈴看了展昭良久,點點頭,隨後自言自語“我一直以為他會配一個特彆正經特彆冷豔的,沒想到配了個那麼二的……”
“噗……”門口,喝水給滾燙的臉降溫的白玉堂一口茶噴出來。
眾人下意識做一個動作——捂嘴。
展昭一臉鬱悶地從牢房出來,想象一下,那隻偷聽的耗子這會兒估計得瑟了。
但是展護衛剛剛拐過彎準備上樓,仰臉一看,表情就僵住了……
就見樓上,也就是地牢門口接近拐角這裡擠滿了人,各種人都在……白玉堂坐在角落裡忍笑忍得還挺辛苦的。
展昭看了眾人半天,退了回去,隨後就聽展護衛踹牢門,“姓銅的,我不管,你再賠十個問題給我!”
白玉堂默默扶額。
小四子將雞爪鴨脖子雞翅膀都啃完了,站起來伸個懶腰,“睡覺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