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嘴角抽了抽,“不是吧……”
“哎呀,展大人您不嫌麻煩的話,去孟公子府上走一趟吧?”老鴇問,“不遠,就在前頭。
眾人都看著展昭,展昭一個勁搖頭,“不用不用……”
“那要不然……”老鴇道,“我讓人捎個信去給夢瑤,讓她明早去趟衙門?”
展昭正要點頭,一旁白玉堂卻問,“那孟公子的府邸在哪兒?”
“就前頭,十字大街左拐一直走就能看到,門口兩隻獅子,門很大上邊寫著孟府呢。”老鴇還挺熱情,“小琴啊,你給他們帶個路。”
“好呀。”一個小丫頭蹦蹦跳跳就跑出來了,給眾人帶路。
展昭的臉都快皺到一起去了,白玉堂看了看他,就跟著那丫頭走了。
眾人也跟上,同時瞧著展昭,那意思……呦?展昭這是怎麼了?
白玉堂邊走,邊看展昭,就見展昭左顧右盼的,似乎是想主意呢。
“就在前邊。”丫鬟指著前方的孟府。
展昭一把拽住白玉堂,道,“門都關著呢,估計不在,明早吧?”
白玉堂看著展昭,“來都來了,去敲敲門麼。”
“多不好啊。”展昭拽著白玉堂,邊對那丫鬟說,“不如你去叫你家小姐來,我們在客棧等著。”
“哦……”丫頭點頭就要跑,白玉堂卻一直往前走,“這附近哪有客棧,那麼麻煩,直接進門多方便。”
展昭被白玉堂拽著往前走,乾著急沒辦法。
連小四子都看出不妥來了,坐在趙普胳膊上問一臉八卦的趙普和公孫,“爹爹,貓貓是不是欠那個孟公子錢?他好像怕怕的樣子。”
趙普嘴角挑著,一旁的公孫也是滿臉的唯恐天下不亂,都卯著勁跟去看好戲呢。
後頭,霖夜火抱著胳膊蹭了蹭鄒良。
鄒良牽著小狗看他,“乾嘛?”
“看出點什麼門道來了麼?”霖夜火一臉的幸災樂禍。
鄒良不解,“看出什麼?”
“展昭啊展昭!”霖夜火笑眯眯,“展昭肯定跟那姓孟的有什麼,不知道那白耗子會不會吃癟,哈哈。”
鄒良有些無語地看了看霖夜火。
儘管展昭以踩螞蟻的速度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但這麼點路還是有走完的時候,眾人到了孟府的門口。
丫鬟上前敲了敲門。
展昭數到三,對白玉堂道,“沒人在啊!“
可是他話音剛落,就有人打開了門。
一個管家模樣的老頭探頭出來。
展昭扭臉看一旁,順便用白玉堂擋住自己的臉。
那管家問小丫頭,“什麼事啊?”
“孟管家,我家夢瑤姐姐在麼?衙門有人找她。”
老頭點了點頭,“在裡頭呢,呃……”說著,他就要請眾人進屋。
展昭低著頭用手蒙著臉似乎是在咳嗽,邊道,“叫她出來就行了。”
“哦……”管家歪著頭看著展昭,突然……他一拍腿,“哎呀,這不是展昭小少爺麼!”
展昭嘴角抽了抽。
“呦!”老管家沒等眾人回話,歡叫著就往裡跑,“少爺,少爺,展昭小少爺來啦!”
門口,眾人都齊刷刷看著展昭。
展昭苦哈哈一張臉,那樣子,彆提多悲壯了。
白玉堂微微傾著身,問展昭,“你還想說和那位孟公子不認識?”
展昭一手拽著白玉堂的袖子輕輕拽啊拽,“說來話長啊……”
白玉堂看著他。
展昭可憐兮兮望著他,“那什麼……你一會兒,要冷靜啊。”
白玉堂微微皺起眉頭,同時,就見一個人撲了出來,大老遠傳來一聲,“展弟!”
白玉堂嘴角輕輕一挑——展弟……
展昭還沒明白過來,就被人撲過來摟住,“你可算回來了,想死我了!”
展昭身後,眾人看得津津有味順便咽了口唾沫——直接抱住了啊!
白玉堂麵無表情,微微眯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望著展昭。
展昭趕緊往外推孟青,“那什麼,孟大哥,彆來無恙啊。”
“怎麼叫孟大哥?!”孟青不滿,抓著展昭的雙手,“小時候分明叫青哥哥的。”
展昭眼皮子直跳,餘光一瞟白玉堂,果然,耗子毛都豎起來了。
後頭眾人摸著下巴點頭啊點頭——哎呀,親哥哥啊……好大一場戲開幕的感覺!
展昭決定速戰速決趕緊轉移視線,道,“那什麼,我們找徐夢瑤……”
“唉,人在裡頭呢,你來。”孟青抓著展昭的手就往裡拽,“你來了就彆想走了,跟哥哥喝通宵,晚上咱倆就一張榻上睡了聽到沒!”
展昭哭喪著臉,心說——要了命了哦!
再看一旁,白玉堂眼眉微微一挑,嘴角帶出了幾分笑意來,這笑容,看得展昭背後寒氣森森的。
後邊眾人都興致勃勃往裡走。
白玉堂正準備往裡走,就看到那個小丫鬟傳完了信,準備回去了,於是攔住她,“稍等。”
“嗯。”小丫鬟紅著臉都不敢看白玉堂,“公子還有事?”
白玉堂問,“徐夢瑤知不知道展昭上午去找過她?”
“小姐知道啊。”丫鬟點點頭,“我剛才跟她說了,不過孟公子留著人走不開呢。”
“你說的時候,那孟公子在場麼?”白玉堂淡淡一笑。
丫鬟被白玉堂笑得腳底下都有些虛了,暈乎乎就點頭,“知道啊,孟公子還問了來著。”
“他問什麼了?”白玉堂接著問。
“他問,展大人是不是一個人去的……然後我說不是,還帶著個白衣公子呢。”
白玉堂點了點頭,臉上笑意又明顯了幾分,對那姑娘道,“多謝。”說完,轉身進府了。
再看那丫頭,暈乎乎暈乎乎回夢芳園了。
孟青拽著展昭沒去客廳也沒去大堂,而是去了自己的花園。
此時,花園裡還有兩個客人在呢,都是年輕的男子,樣貌不凡衣著體麵。一個是紅衫的公子,正喝茶聽琴。另一個是個灰衣服的書生,拿著把扇子,正跟一位美人研究撫琴技巧,那位美人應該就是徐夢瑤了吧。
趙普等人進來掃了一眼,這兩人包括剛才拉著展昭特彆親熱的這位孟青,都應該功夫不錯。
孟青這才從初見展昭的興奮之中回過神來,讓展昭幫忙介紹。
展昭回頭介紹了一下,卻不見白玉堂。
雙方都見過麵了,展昭站著往門口的方向張望,心說這耗子不是生氣走了吧?
孟青就問,“展弟,你看什麼?”
“呃,我……”展昭想著是不是去看一眼,這時,就見門口白影輕晃,月光下,白玉堂瀟瀟灑灑地走了進來,這白衣長刀,看得徐夢瑤等幾個姑娘都下意識捂了捂嘴。
展昭嘴角抽了抽——風流耗子!
“這位是……”
孟青問展昭。
“哦,白玉堂。”展昭介紹了一下,在座另外兩人都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隨後眉頭也微微地一挑——果然聞名不如見麵啊,都說白玉堂乃是當世少有的美男子,果然不假。
“哦,原來是白兄。”孟青對白玉堂拱了拱手,“久仰,久仰。”
白玉堂輕輕點了點頭,看展昭,那意思——人家久仰我了,我可不認識他。
展昭乾笑了兩聲,道,“他是孟青,我們小時候是街坊……”
“街坊?!”孟青拍了展昭一下,“我倆可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你忘記了?咱倆小時候還有婚約呢。”
展昭就感覺身邊白玉堂的殺氣越來越重了啊……這個二百五孟青啊……
“嗬嗬,小時候說笑的。”展昭尷尬,“隨即擺手,做不得準,大人們鬨著玩的。”
“什麼說笑,當時可有不少見證人呢。”孟青壞壞一笑。
展昭望天。
跟來看熱鬨的其他人,此時早就不記得徐夢瑤啊、灰骨鏡啊什麼的了,隻顧著看展昭和看白玉堂了——乖乖!展昭原來小時候還有婚約啊。
展昭到了一旁坐下,白玉堂不動聲色在他身邊也坐了,孟青熱情地拿著酒壇子給眾人倒酒。
展昭一拽白玉堂的胳膊,“那什麼,小時候他一廂情願的,我可沒答應啊。
白玉堂瞧著展昭,“哦……”說著,自顧自喝茶。
展昭見他沒什麼動靜,也有些納悶——這耗子不是醋味濃得很麼,怎麼不見他發脾氣?
仔細一看,展昭默默低頭捧著杯子——白玉堂的臉色哦……“不爽”兩個字都寫腦門上了。
這時,孟青倒酒倒到了白玉堂跟前,笑道,“白兄一表人才啊,可有婚配?”
白玉堂一笑,“還沒有。”
“那常州府的姑娘們可是有福了啊。”孟青樂嗬嗬道。
“晚了。”白玉堂淡淡道,“有心上人了。”
趙普等人都眯著眼睛看——喔唷!白玉堂這是準備反擊了?
“是麼。”孟青倒是也沒接著往下問,而是感慨,“果然這年頭白兄這麼好的條件不會被剩下啊。”
白玉堂也不多說什麼,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托著下巴喝著茶,這茶一股酸醋味道啊,嘖。
……
這時,那個灰衣服的書生走到公孫身邊坐下,道,“久聞開封府神醫公孫先生大名,原來這樣年輕。”
公孫笑了笑——這個有禮貌啊。
“在下叫嶽林。”
公孫微微一愣,“南海神醫嶽林?”
“不敢不敢。”嶽林笑著跟公孫探討起了醫藥之術,兩人詳談十分投機,很快就稱兄道弟了。
趙普起先還有些心思看看白玉堂那頭的熱鬨,沒一會兒,就感覺不太對勁。
他看了看懷裡的小四子,小四子此時也睜大了眼睛,正看著一旁聊得熱絡的公孫和嶽林。
趙普下意識地摸了摸腦門,又拿杯子照了照——腦門是不是有一層綠光?那個灰衣服的書生什麼來頭啊?膽大包天竟然敢打他孩子爹的主意?!
霖夜火此時也正看熱鬨呢,還暗地裡笑白玉堂這回碰上茬子了吧。
那個紅衫公子就問鄒良,“閣下是鄒將君吧?”
鄒良看了看他,點點頭。
“果真是!我在西域的時候見過你一麵,當時你正護送幾萬難民通過。”紅衫公子笑道,“將軍當時救了我家鄉整個村幾千人呢,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啊。”
鄒良愣了愣,隨後擺手,“不用,應該的。”
那紅衫公子白淨斯文,似乎還有些羞赧,對鄒良很是崇拜,就跟他聊起西域一些事情,還有當年逃難經曆。
向來悶葫蘆的鄒良倒是能跟他說到一起去,聊著聊著兩人都喜歡狗,竟然很投緣。
霖夜火本來看白玉堂笑話看得心情不錯,這會兒……
他眉頭都皺起來了,那啞巴不是啞巴麼?儘然抱著啞巴跟人家聊得那麼不啞巴!死啞巴還讓那人摸他家啞巴的頭。
坐在趙普身邊專心給小四子剝荔枝的簫良左看看,右看看,仰起臉看了看天空,圓滾滾的月亮,看著真像個醋溜蛋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