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等人帶著徐夢瑤回到了展府。
包大人還沒睡呢,於是眾人在書房,詢問了徐夢瑤。
原來,徐夢瑤和汪臨春的關係的確很不錯,不過倒並不像外界傳的那麼不堪,汪臨春也沒有要給她贖身的意思。
簡單點說,汪臨春到夢芳園去尋歡作樂的時候結識了徐夢瑤,徐夢瑤溫柔可人,成了汪臨春的紅顏知己,兩人幾乎無話不談。
汪臨春在家太怕他老婆,老婆又凶悍,所以常常躲到徐夢瑤這兒來。
汪夫人因此時常吃醋,總是罵汪臨春迷戀夢芳園的窯姐,於是這事情才傳開去。
眾人對汪臨春那點風流債也沒興趣,因此沒細問,隻是問徐夢瑤,汪臨春有沒有什麼反常,或者說過什麼特彆的話。
另外,包大人也跟她要了她隨身帶著的那麵汪臨春給她的鏡子。
展昭接過徐夢瑤遞過來的鏡子,發現的確是一麵十分精致的工藝。
外邊是木製雕花,輕輕一扣能蓋上,像是一個小木盒子。打開,上一層是灰骨鏡,清晰異常,下邊的盒子裡可以擺胭脂水粉和木梳,實用又好看,很有心思的禮物。
“這鏡子是汪老板自個兒設計出來的。”徐夢瑤笑了笑,道,“凡是見過的都說好,姑娘家,誰都喜歡這樣的小玩意兒的。他跟我說,打算多做些來買,應該能賺不少錢。”
眾人都點頭,汪臨春也就是死了,不然若是批量做了這種鏡子到處買,估計不用多久就能風靡大江南北,他應該也能成為富甲一方的商賈。
“汪老板有沒有跟你講過什麼特彆的事情?”包拯問。
“嗯……”徐夢瑤想了想,道,“汪老板近段時間的確是心事重重的,不過他都不會跟我說些不開心的,儘是找些開心的話題。另外他倒是反複提及過幾次自己要發財了,還有最常說的就是讓我也加入金頂教,說什麼金蟬真的通神。不過麼……”
眾人都覺得有線索,於是認真聽。
“他最近一次倒是似乎說起金頂教的時候,有些遲疑。”徐夢瑤道,“金頂教糾纏我加入這事情,他好像也挺不好意思的,覺得是自己拉我下水了。但是我看得出來,他之前提起金頂教和金蟬,都是很崇拜,覺得很靈驗。到了後來,卻是有些害怕的感覺。”
眾人聽後都皺眉——這金頂教的確來路不明,會不會跟這案子有關係?不知道與老鴉穀中那良多怪花有沒有關係。
公孫突然問徐夢瑤,“徐姑娘,你知不知道忘憂散?”
徐夢瑤笑了笑,點頭,“自然是知道的。”
“那有沒有服用顧?”
徐夢瑤搖頭,“這東西會上癮的,我沒碰過。”
“那有見過人用麼?”
徐夢瑤點頭,“自然是見過的,吃這玩意兒的多是些富家公子,有時候也會問我們一些姐妹要不要,不過夢芳園是安公子的買賣,樓裡有規矩,不能碰這種藥。客人自己想吃也不能在夢芳園裡,要出去吃,更不準逼著窯姐吃。”
眾人都微微一挑眉。
趙普道,“你們老板還挺照顧你們啊。”
“是的。”徐夢瑤點頭,“夢芳園的姑娘雖然賣笑可不需要賣命,甚至想不賣身都可以,就陪著喝酒說說話全憑你願意,客人按規矩給銀子,誰敢造次,那安公子不會放過他們的,所以夢芳園裡頭基本還是乾淨的。但是外麵我就不知道了,我們樓裡有時候也會來些以前在彆家園子做事的人,都說夢芳園是最好的了,彆幾家最近都烏煙瘴氣的”
包拯摸了摸胡須,問展昭,“安公子是誰?”
“哦,安雲墨。”展昭回答,“他是常州府有名的生意人,常州府幾乎所有的賭坊、窯館、當鋪、紙鋪之類的都是他的買賣。”
包大人點了點頭,問,“是黑道人物麼?”
展昭笑了笑,沒多說話。
白玉堂托著下巴在一旁聽,安雲墨可不是孟青那一類的無名之輩,他今年應該三十歲左右,身份神秘。江湖道自然分黑白兩道,生意道也如此。安雲墨是江湖黑道上響當當的人物,雖然是常州府的生意人,但是買賣也是遍布中原的,平日生意上,陷空島還是會和他有點往來,四哥蔣平就跟他談過買賣,對此人的評價還不錯。
另外……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安雲墨應該也是魔宮的第三代,他祖母是魔宮眾多高手之一的鬼婆安月澄,按名字,應該就是展昭那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個姨中的,澄姨。安雲墨由安月澄撫養大,跟她姓,功夫也得真傳,又有魔宮的背景,江湖人基本都不敢輕易動他。不用問,安雲墨和展昭關係應該也不錯。
想到這裡,白玉堂有些無奈地看了看展昭——不會又是一朵爛桃花吧?
正想著,就見展昭回過頭來對他一挑眉,像是說——放心吧,這個不是!
白玉堂似笑非笑——你確定?人家說不定暗戀你。
展昭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彆樣的笑意來。
白玉堂有些納悶,問展昭,“怎麼?”
展昭故作神秘地一笑,“沒怎麼。”
兩人正對視,就聽一旁包大人輕輕咳嗽了一聲,那意思——你倆,注意場合。
“安老板的買賣場不做,但彆的買賣場烏煙瘴氣,是彆的地方最近很猖獗的意思麼?”展昭收了笑鬨的心思,繼續說案情。
徐夢瑤點了點頭,“最近的確有人在買,不知道是什麼藥,吃了之後瘋瘋癲癲的,也有鬨出事情來的。最近知府都死了,沒人管,所以有些猖狂,我還聽說有吃死人的。另外,也有一些不長眼的會拿到我們樓裡來買,基本都會被打出去,詳細的情況安公子應該更清楚些。”
展昭點了點頭。
之後,徐夢瑤又詳細回憶了一下汪臨春說過的古怪的話,但都沒什麼有用的,於是,包大人讓她暫住下,有什麼想起來的,隨時告知。
將徐夢瑤送下去休息,包拯問展昭,“展護衛,和那位安公子熟悉?”
展昭點頭,“很熟的。”
包大人似乎猶豫了一下。
展昭看出了他的擔憂,就道,“大人是否擔心他參與此案?”
一旁龐太師端著茶杯,道,“展護衛啊,你也彆怪我直說,老夫和黑白兩道商人打交道多年,還沒聽過哪個做黑道買賣的不碰忘憂散這類藥的。”
“放心吧,安雲墨不會的。”展昭一笑,似乎很有底氣。
既然展昭這麼說,眾人倒是也鬆了口氣。
展昭讓人送了封書信去給安雲墨,讓他來一趟。
此時都快半夜了,眾人也準備休息。這時,王朝跑了進來,道,“展大人,有人找你。”
展昭微微一愣,“誰啊?”
“好幾個人,說是街對麵鏢局的,還說……”
王朝話還沒說完,展昭已經樂嗬嗬跑出去了,白玉堂疑惑。
王朝說,“他們是來找展大人喝酒的。”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心說——不會又是桃花吧……
趙普和公孫都想起來了下午的事情,跟白玉堂說,下午的確有一隻鏢隊經過老鴉穀,貌似是展昭的朋友,說晚上找他喝酒……還提及,那鏢頭被鳥屎砸中了脖子。
白玉堂微微皺眉。
這時,外頭黑影來了,他是下午去跟蹤那鏢隊的。
“怎樣?”趙普問。
黑影搖搖頭,“這鏢頭挺正常的,倒是家裡老婆貌似不太正常,鏢局也亂吵吵鬨鬨的,好像和家裡老婆吵架還是打架呢。”
白玉堂又挑了挑眉——哦?有老婆了啊……那估計不是桃花了。
公孫好奇,“和老婆吵架?”
黑影一攤手,“他說好男不跟女鬥,就帶了兄弟出來了,說來找展昭喝酒了。”
說話間,聽到外頭喧嘩聲。
沒一會兒,就見展昭帶著十來個大個子走了進來,為首一個身材高大,一看就是跑江湖的豪客模樣,過來先給包大人行禮,說這些年多虧包大人照顧他這位小兄弟。
白玉堂這會兒心情還不錯,同樣管展昭叫弟弟,這個看著順眼多了!
包大人也還禮,展昭拽著眾人去後頭喝酒,叫上白玉堂趙普等人一起,心情很好的樣子。
為首那個鏢頭叫王慶,江湖上也有一號,當然不及白玉堂霖夜火他們那麼有名。
幾個鏢師一聽在場都是響當當的江湖人物,自然高興。
王慶看了看白玉堂,笑道,“哎呀,總聽人說白玉堂長得好看,果真是啊……”
展昭一驚,眾人都默默看了白玉堂一眼,果然——臉色不好看了。
就在眾人緊張之際,王慶還不怕死地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哎呀,和我兄弟站在一起真養眼啊!兩個都是帥小夥子都年輕有為,難怪處的好了,絕配啊!”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瞬間臉色好轉,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石桌,說了句,“王大哥坐下喝酒。”
展昭眼皮子一抖——王大哥……
王慶笑著點頭說好,還說白玉堂好相處有禮貌,和展昭一樣一樣的。
白玉堂讓白福拿陷空島帶來的上好梨花白招呼王慶,王慶手下小兄弟也納悶,不都說白玉堂不好相處麼?沒有啊!好相處極了啊!真隨和。
而開封府這邊的眾人則是按著抽搐的嘴角——白玉堂心情好到了極點啊……
展昭也好奇地看著白玉堂,這耗子晚上吃臟東西了?彆人說他好看他竟然沒發火?
王慶三杯酒下肚,性格就特彆豪爽,將展昭誇得天上有地下無,說他哪兒都好,什麼都好,最好是人品,又隨和又有義氣。
展昭有些尷尬,搔搔頭看了看白玉堂。
就見白玉堂也是心情很好在喝酒,對著王慶比起對孟青那可是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