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先送小四子和簫良回家,本來準備再去趟金頂山的,不過這會兒公孫和趙普已經回來了。
影衛們都拿著鐵鍬,看來是挖墳剛回來,也真難為他們,這青天白日的刨墳掘墓都乾。
“怎樣?”展昭跑進去問趙普。
趙普指了指驗屍房裡的公孫,“正檢查屍體呢,那書呆說那個岑員外死的蹊蹺。”
小四子想跑進去看他爹爹驗屍,趙普揪住衣領子,“先給我抱一個,剛才茶水好喝?”
小四子笑眯眯撲趙普懷裡了,趙普拿出街上買的點心給他吃,順手塞給簫良也一份。
眾人還都有些感慨——趙普這人,正經挺喜歡小孩子,彆看他威名在外,倒是有些慈父腔調。又想起趙禎每天捧著香香那德行,估計趙氏這幾位都是孩子奴。
展昭見院子裡擺著的都是泥巴的棺材,一歪頭,“岑員外家人還真肯讓你們把屍體挖出來啊?我還當人家肯定不肯呢。”
“估計是不肯的。”趙普喝著水無所謂地來了一句,“沒問,偷的。”
“咳咳……”正喝水的白玉堂被茶水嗆到了,邊咳嗽邊拍著胸口,一臉佩服地看趙普。
幾個影衛們也搖頭。
展昭張大了嘴,“你們……盜墓去啦?光天化日偷屍體?!”
正說話間,包拯正和龐太師走進來。
太師眨眨眼,包拯掏了掏耳朵,隨後跟龐太師聊天,“哎呀,今天天氣不錯啊。”
龐吉嘴角抽了抽,那意思——包黑,你就裝吧。
趙普嘿嘿一樂,對展昭眨眨眼,“晚上再給他們埋回去麼,神不知鬼不覺麼,也不傷感情。”
展昭就覺得有些暈,萬一人家下午去掃墓呢?那還不瘋了。
這時,公孫溜達出來了,邊摟過趙普手裡的小四子狠狠親了一口,邊跟展昭他們道,“那岑員外是心臟爆裂而死的。”
眾人都忍不住一皺眉。
“什麼病啊,死那麼慘。”趙普撇嘴。
“當然不是病死的。”公孫道,“也不是中毒死的。”
“那是怎麼死的?”眾人好奇。
“是被人一掌拍死的。”公孫挑挑眉,“肯定一定以及確定,是被謀殺的。”
眾人都皺眉——果然是謀殺。
“一掌拍碎了心臟?”白玉堂皺眉,“那內力應該不低,心脈受損麼?”
“關鍵是拍碎了心臟,骨頭、其他內臟,筋脈全部完好無損。”公孫看了看白玉堂,有些意味深長地說,“另外最奇怪的是,這一掌下去,岑員外沒有當即斃命,沒吐血、也沒七孔流血,而是到了晚上才發病身亡。因此一般的仵作或者郎中根本不可能驗出他的死因,隻感覺是病死的或者猝死的。”
眾人都皺眉,想著——江湖上有這樣的功夫麼?要做到也不容易,一方麵要內力夠高深,另一方麵,還要有相當的經驗。
展昭摸著下巴,邊想,邊在原地踱著步。
白玉堂在一旁沉默不語,抬頭看了看公孫,隨後又低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卻又猶豫不定。
“五爺是不是想到什麼啦?”倒是公孫,似乎也注意到了白玉堂的異樣,或者早就料到白玉堂會有這種反應,詢問。
白玉堂遲疑了一下,看公孫。
展昭有些不解地看著白玉堂的神情——怎麼了這是?
公孫見白玉堂猶豫,就道,“還記得我跟白兄是怎麼認識的吧?”
展昭點頭,“盧大哥病了請你醫治,然後玉堂在你那兒等了好久,順便幫帶小四子麼。”
公孫點頭,“盧大爺當年,就是這個傷。”
眾人都一愣,看白玉堂。
白玉堂沉著臉,點了點頭。
展昭驚訝,“大哥當年不是得了怪病,而是被人打傷的麼?”
白玉堂點頭。
趙普不解,“那為什麼隱瞞?”
白玉堂遲疑了一下,道,“當年我大哥是在藥王穀受的傷。”
眾人都知道,藥王老爺子是白玉堂大嫂閔秀秀的爹,原來事關自家嶽父,所以盧方當年才隱瞞麼?
白玉堂終是開口,道,“當年我大哥和大嫂在藥王穀給老爺子祝壽,那年那麼巧,我沒去……當夜,有人入藥王穀偷藥,被我大哥發現。大哥與對方交手的時候挨了一掌,也是當天並無事,但是半夜突然發病,險些喪命。幸好我大嫂和藥王老爺子幫他續命,但後來還是治不好,知道送到公孫哪兒。”
眾人想了想,這並沒什麼不光彩的事情啊,為什麼不說。
公孫皺眉問了一句,“那人偷的是什麼藥啊?”
白玉堂看了看眾人,道,“龍血銀蘭”
眾人都打了個愣神,公孫倒抽了口涼氣,“藥王穀種了龍血……”
白玉堂微微示意——小聲些。
公孫驚訝不已,隨即下意識看了看不遠處的包拯,包大人正閉目養神呢,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
龐太師倒是端著杯子,一臉了然地點頭。
展昭摸了摸下巴,“龍血銀蘭……好像聽到過。”
“那是禁止民間栽種的。”趙普道,“連宮中種的都很少。”
“好像是聽過啊……”眾人都尋思著,不過好像應該是前朝的事了吧,近些年的確是連聽都沒聽過了,還以為已經絕跡了呢。
包大人這會兒彆看閉著眼,其實也聽到了,打從剛才就發現白玉堂似乎有所顧忌,這會兒可算是徹底明白了,難怪盧大爺要隱瞞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公孫道,“龍血銀蘭是一種極其毒的草藥,有極強的製幻作用,吃了之後,人會處於一種癲狂的狀態,比天底下任何的迷藥都要作用大!先皇的時候曾經出現過有人服用了這種草藥提煉的丹藥而亂殺人行凶的事件,先皇下令民間不得私自種植,一旦發現,那是死罪。”
眾人都了然,原來如此。
公孫想了想,“其實龍血銀蘭是被不懷好意的人濫用了而已,這種草藥如果運用得當的話,能止血鎮痛,對於治風濕以及外傷那是有奇效的。”
白玉堂點了點頭,“老爺子就是種來治自己的風濕的。
眾人點了點頭。
趙普問白玉堂,“那後來花被偷走了麼?”
白玉堂又遲疑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包拯。
這時,忽然就見包拯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哎呀,好睡好睡。”
眾人愣了愣。
包拯抬頭,“你們聊得怎麼樣了?案件可有線索?”
“呃……”展昭張了張嘴。
包大人走過來,拍了拍展昭的肩膀,道,“此次的凶手真是窮凶極惡,儘快將他捉拿歸案,另外你們幾個自己也要小心為上!”說完,對龐吉一招手,那意思——接著去書房查案!
龐太師笑著搖頭往外走,邊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
追到外頭,龐太師還笑話包拯呢,“黑子,你表情好僵硬,一點不自然。”
眾人看著包大人走出去的身影,那什麼……大人演技的確蠻生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