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課程在公孫製造的幾場混亂當中總算是結束了。
原本,幾個夫子像是說好了,要給開封府眾人一個下馬威,起碼要讓他們知道,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太學來念書的。然而,這年頭理想和現實差距還是有點大……一上午的課程下來,倍受打擊的不是開封府眾人,而是太學的大才子們。
林夫子早課剛讓眾人背完書,之後是王夫子教的書法課。
白玉堂大筆一揮一手草書看傻了一眾學生,連以書法見長的王琪也張大了嘴直冒傻氣。
音律課展昭打瞌睡被發現,夫子讓他彈奏一曲。
展護衛是不會彈琴,不過魔宮會音律的能人多了,展昭也不知道跟哪個魔頭學過什麼魔音曲,一曲彈得太學眾學生捶胸頓足痛哭流涕。
白玉堂趙普等人捂著小四子他們的耳朵,同情地看著太學一眾被魔音“摧殘”的學生夫子們。
到了上午最後一節藥理課。
太學的藥理課夫子是一個白發蒼蒼的八十多歲老郎中,陳夫子。他給眾人講授藥理,誰料小四子挑出了他三個錯處,老夫子踩著凳子說要懸梁自儘,一眾學生撲上去救他。
於是,太學再一次混亂。
終於,上午放課的鐘聲敲響,太學的學生們虛弱地趴在桌上——終於結束了!
展昭等人則是笑眯眯問那些飽受“折磨”的同窗,“你們平時都去哪裡吃飯啊?”
經過太學幾個學生介紹,眾人才知道,原來太學還有個飯堂,夥食還挺不錯。
太學裡頭公子小姐太多,不少人都是家裡下人送飯來的,出去酒樓吃則大多是等晚飯的時候,晌午飯時間比較短,因此飯堂裡人也不少,。
展昭等人興致勃勃參觀傳說中的飯堂,到了才知道和酒樓的大堂其實差不多,有夥計忙前忙後,當然大多都是少爺公子自家帶的書童在跑動。
展昭等人也坐下,王琪和淳華跟他們一起坐,剛點了菜,就看到趙蘭跑來了。
飯堂裡是一個姑娘都沒有的,都是千金小姐,男女還是要有所避忌……
趙普一看到趙蘭就皺眉,“你怎麼跑來了?沒點公主的樣子!”
趙蘭撅個嘴眯著眼睛瞧著他,“我來帶口信的。”
眾人好奇,“帶什麼口信?”
“皇姑姑說請客吃飯,今早宮裡帶的口信,讓我叫上九叔還有開封府的人!”趙蘭回答
趙普微微一愣,“去哪兒吃?”
“昊天樓唄。”趙蘭笑眯眯,“姑父說請了新廚子,讓我們去試番菜。”
趙普點了點頭,問,“什麼時候?”
“明晚。”趙蘭說完,突然瞄了一旁小四子一眼,又輕輕咳嗽了一聲。
公孫正給小四子喂雞蛋羹呢,見她似乎欲言又止,就問,“怎麼了?”
趙蘭就嘟囔,“那什麼……小四子,想不想去沁心院玩啊?我們那頭好吃的多,菜比這裡好。”
眾人愣了愣,隨後明白了。就傳個口信的話,趙蘭沒必要親自跑一趟,叫丫鬟來不就行了。大概是她書院的姐妹們想見小四子,那兩個書院男生進不去不過小四子應該可以進去,所以趙蘭來找個借口想抱走。
公孫看了看趙普。
趙普點點頭,女生那邊的書院他們都沒法進去,趙蘭又未必能打聽到什麼,不如讓小四子去試試。
公孫就對趙蘭點了點頭。
趙蘭湊過來,拉著小四子又拉上蕭良,帶著倆小孩兒去書院給姐妹們獻寶了。
……
等人都走了。
菜也差不多上齊了,展昭就問趙普,“皇姑姑是說你皇姐?”
趙普點頭,似乎也有些想不通,“怎麼突然想到請吃飯?”
“而且還是去昊天樓……”公孫看了看眾人,那意思——可疑!
不過在場的還有王琪淳華,附近學生也多,因此大家都沒多說。
吃飯的時候還挺熱鬨的,那些大才子們放了課比在課堂上活潑多了。
王琪和淳華邊吃,邊小聲告訴眾人各桌學生的情況。
白玉堂問王琪,“那個人是誰?”
王琪和淳華順著白玉堂的眼神看,見他看的是獨自一個人坐著吃飯的一個少年,就告訴他,“他叫藍少天。”
“姓藍?”趙普想了想,“藍悅的孫子?”
王琪點頭,好看的:。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藍悅是刑部尚書,這次刑部一下子就死了兩個官員,藍悅估計也有些頭痛。
展昭明白白玉堂乾嘛關注那個少年,因為剛才白玉堂在課上突然問自己有沒有看到門口有人影的時候,藍悅湊過來說,看到也不稀奇,因為書院裡有鬼。
“這書院真的有鬼?”包延好奇問淳華和王琪。
兩人對視了一眼,皺眉道,“的確是有鬨鬼的傳聞,也有好多人說看到過鬼影,不過我倆沒見過。”
“哎,每個書院都有幾個關於鬨鬼的傳聞的。”龐煜夾著一個蔥爆蛋邊啃邊道,“太學裡頭的學生整天想著考第一,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王琪和淳華都點頭。
白玉堂皺眉,“考得不好需要死人這麼嚴重?不是進了太學都有好前程的麼?”
“就是。”趙普也點頭,覺得難以理解。
“考場如戰場啊!”公孫似乎比較能理解,“所謂的文人相輕麼。”
“那鬨鬼的事情,是因為以前死掉的學生?”展昭問。
“好像是,這個我們就不太確定了,住在學寮的同學比較清楚,而且見過的也基本是學寮裡住著的學生。”淳華道,“少天應該也見過吧,畢竟他比較特彆。”淳華說著,王琪壓低聲音湊過來接話,“少天他爹藍悅以前也是太學的學生,他們籃家祖上是西南一帶的巫師,都有天眼,所以可以看到鬼神妖魔!”
“天眼是指陰陽眼?”公孫好奇問。
王琪和淳華都點頭。
淳華夾著個雞翅膀無奈地說,“其實少天不招人煩的,大家都喜歡他,就是他有時候好嚇人!”
眾人又看了看那少年,就見他正自個兒吃雞翅膀呢,正吃著,旁桌聚在一起吃的就有人轉過來問他,“少天,吃不吃蝦?”
藍少天點點頭,就有個小廝給他捧來一小碗幾隻很大的蝦。
少天對著那幾個男生笑眯眯,幾人趕緊捂耳朵,“嫑說奇怪的話。”
少天就低頭繼續吃飯。
“看著神神叨叨的啊。”展昭摸了摸下巴。
“他平時相處都很好的,人又聰明也很風趣,就是會冷不丁說出一兩句嚇死人的話。”王琪無奈,“比如說你正吃飯呢,他突然說,你給旁邊那個也吃一口,你肩膀上蹲著個隻有半張臉的小孩。”
眾人嘴角抽了抽,這是何等的欠揍!
展昭立刻覺得,這是一個全新的,逗白玉堂的方法!比如說跟那耗子說,“你背上趴著個小泥人,身上好臟……耗子估計會瘋。”
白玉堂就見展昭忽然雙眼亮晶晶地望自己,不好的預感。
展昭見白玉堂立刻警惕,就笑著用胳膊肘輕輕碰碰他,那意思——嫑把我想得那麼壞,我隻是想想,不會真那麼對你的!說著,往白玉堂的肩膀上看了看。
白玉堂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一旁,趙普無奈看白玉堂,那意思——兄弟,你這樣被他吃得死死的不行啊!得想想對策!
白玉堂倒是也認真考慮趙普的意見,隻是——這貓除了比較饞之外,幾乎沒什麼弱點,不好對付啊,其他書友正在看:!
“那關於屈仲遠呢,有沒有過傳言?”展昭問。
王琪好淳華對視了一眼,都搖頭,“他們那年的學生都太有名了,屈仲遠什麼的根本沒人提起了,大家都是記得包大人和八王爺。”
眾人邊聊邊吃飯。
展昭覺得學院的氣氛還挺融洽的,就問,“內鬥很嚴重麼?看不出來。”
“那是啊。”王琪點頭,“明麵兒上當然看不出來,私底下就……唉,反正不管我們的事,沒這野心。”
淳華也點頭,他念完太學以後大概也是去軍營幫他舅舅,而王琪則一心想當個書法家,都沒有要考第一爭狀元的心。
眾人都有些好笑,這裡大多是官宦之後,會不會是受父輩的影響呢,小小年紀一個兩個多少都是精於算計。
“對了,他呢?”展昭對不遠處一張桌子努了努嘴,就見那裡坐著一個年輕人,朝這邊看了好幾眼了。
淳華看了一眼,胳膊一撞王琪。
王琪回頭,就見那年輕人正好望過來,雙方眼神一對,那人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