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雖然疑惑,不過還是對歐陽少征點了點頭。
歐陽站起來,抬手往天上扔了一枚聯絡響箭……那響箭散開之後,發出了綠色的光芒。
就見原本已經準備好的士兵往兩邊一撤,讓開了大片的空地。
“你們接著吃。”殷蘭瓷說著,就往外走了。
陸雪兒放下筷子,跟她一起出去了。
在座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白玉堂低聲問展昭,“你娘……脾氣挺好的啊,哪兒暴躁了?”
展昭眨了眨眼,拉著白玉堂問展天行,“爹,我去看看行麼?”
展天行點了點頭,道,“不過要聽你娘的話,彆搗亂。”
“哦!”展昭趕忙起身,拉著白玉堂跑了,眾人也都對視了一眼,走到院子旁邊看。
站在院子邊沿的欄杆裡邊往山下看,簡直是一覽無餘,視野清晰。
就見此時,殷蘭瓷已經走到了山門前,喜兒和樂兒幫她推開山寨的大門。
殷蘭瓷走了出去。
陸雪兒一躍上了山門的頂端,坐著看熱鬨。
展昭和白玉堂也到了接近山門的高處山壁一側,看著對麵。
門外,趙普的那些士兵都轉臉,他們原本以為趙普會帶著人出來,沒想到打開門,走出來了展昭的娘。
這些兵將麵麵相覷,他們大多不是江湖人,不太清楚展昭的娘究竟多厲害,不過麼……對麵山崖上至少一千個江湖人,就她一個人出來應付?是準備講道理?
殷蘭瓷走到了山門外,仰起臉看了看山穀邊緣,皺眉。
“叫殷候出來。”這時,山穀邊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我找了他快一百年了!讓他出來受死!”
殷蘭瓷看了看對麵的山穀,依然平靜。
眾人再一次懷疑地看展昭,那意思——你娘哪裡脾氣暴躁了。
隻有展昭有不好的預感,他娘的脾氣來之前,都是十分平靜的,其他書友正在看:。
殷蘭瓷看著對麵山坡上一個白袍的老頭,這人歲數不小了,倒是挺有派頭,隻是……
殷蘭瓷開口,“肖長卿,你都來了幾趟了,一次比一次帶的人多,你煩不煩啊。”
“丫頭,我不是來找你的!”肖長卿顯然不想應付殷蘭瓷,“叫殷候出來受死。”
殷蘭瓷盯著他看了良久,開口問,“你知不知道殷候是我什麼人?”
“廢話!”肖長卿冷笑。
殷蘭瓷點了點頭,“我說你們這些江湖人混了這麼多年江湖能不能換套詞啊?每次都這一句。還有啊,你們這麼多年光長歲數不長腦子的麼?跑到我家門口,讓我叫我爹出來受死?你這一百多年吃的不是飯是屎吧?”
“噗……”
山寨裡,毫無準備的眾人都一口茶噴出來,公孫更是被茶水嗆到了,拍著胸口。
眾人下意識地看殷候,殷候仰著臉望天……丫頭說的是大實話!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抱著胳膊點頭,“的確每次都是這麼一套,誰誰誰出來受死……一點創意都沒有!”
“殷蘭瓷。”
這時,肖長卿身後走上來一個女人,看歲數也不小了。
展昭皺眉,“這個是不是一葉夫人?”
白玉堂點點頭,“嗯。”
“一葉夫人不是不過問江湖事的麼?”霖夜火好奇地問他師父無沙,“怎麼去幫四海幫了?”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
吳一禍老實交代,“她是我對頭。”
眾人都瞧著吳一禍。
殷候也點了點頭。
“你倆因為什麼結怨?”眾人好奇問吳一禍。
吳一禍想了想,“怎麼說呢,她一直以為他老公是被我殺死的,認為是我害他守了這麼多年寡。”
眾人張大了嘴。
趙普好奇,“那她老公究竟是怎麼死的?”
“嗯……”吳一禍似乎挺無奈,“其實他老公是背著她出去偷人的時候,遇上了個妖姬,被人家宰了。”
眾人再一次張大嘴——好大的八卦!
“你怎麼不解釋清楚?”包延和龐煜都著急。
吳一禍失笑,“那也要她肯相信才行啊。”
……
此時,殷蘭瓷掃了一眼山坡上的人,朗聲道,“你們有什麼仇怨,有本事就去找仇家單挑。我殷蘭瓷走江湖講的是道理,殷候是我爹,展昭是我兒子。紅櫻寨退隱江湖多年,你們若是來講道理,可以!但如果來撒野,或者胡攪蠻纏,彆怪我不客氣。”
“哈哈哈……”
山坡上,傳來了群雄的笑聲,“殷蘭瓷,你要借朝廷官兵之力才能自保,竟然口出狂言,其他書友正在看:。”
殷蘭瓷瞧了瞧山坡上的眾人,沒說話,雙眼則是微微地眯了起來。
“小丫頭!”其他幾個江湖人大概看著殷蘭瓷特彆年輕,於是打趣她,“還是讓你爹出來吧!這裡沒你說話的地方。”
殷蘭瓷點了點頭,對一旁趙普帶著的幾個副將道,“讓官兵都到帳篷裡去。”
幾個副將也不爭辯,點頭,一擺手,士兵們都回到了帳篷裡。
殷蘭瓷暗暗點頭,趙普的兵馬就是不一樣啊,令行禁止,沒有一句廢話。
等士兵們都回到了帳篷裡,殷蘭瓷抬頭看眾人,隨後笑了。
眾人都看著她的笑容,發呆。肖長卿也皺眉,殷蘭瓷相貌出眾,這一笑溫暖和煦,明朗如旭日,雙眼如星辰璀璨,可見她娘必定也是個美人。肖長卿臉色更難看了幾分,“讓殷候出來!”
“就不。”殷蘭瓷一挑眉,眾人忽然就感覺一股內力狂瀉而出,排山倒海。
“哇!”霖夜火一驚。
無沙搖頭,“哎呀,那丫頭來真的了!”
白玉堂驚訝地問展昭,“你娘練的什麼功夫,為什麼內力可以這樣用?”
展昭道,“和移穴是一個道理,將所有穴位移開,內力沒有任何阻滯的情況下,自由流轉就會感覺源源不斷,其實隻是一個大的循環而已。”
白玉堂問展昭,“那你會不會?”
展昭點頭,“倒是可以,不過我沒用過,用哪個容易餓……”
展昭“餓”字剛剛出口,就看到陸雪兒也已經站了起來,朗聲道,“你們這些江湖人真是永遠不會變,要讓你們坐下來講道理,就得先痛扁你們一頓,讓你們知道贏不了,就老實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的確是這麼個道理,可是……對麵那麼多高手,這又是個盆地,萬一一擁而下……
隻是二人還沒研究明白,忽然就見殷蘭瓷一抬眼,提醒眾人“站穩了!”
對麵群雄微微一愣,殷蘭瓷突然雙掌一撤,踏上一步狠狠往地上跺了一腳。
眾人就感覺伴隨著洶湧澎湃的內力,地麵震了一下。
大概是木結構的房屋傳震,紅櫻寨的眾人都感覺整個山寨都晃了一下。下意識就想到展昭那句——他娘跺腳地麵都要顫三顫,展昭果然是老實孩子不騙人啊!
展天行在一旁安慰眾人,“沒事沒事,紅櫻寨震不塌的。”
再看,就見對麵山穀上的群雄似乎感覺到了更強的震感,而重點,似乎不是地麵的震動,而是殷蘭瓷眼前的潭水,像是晃動的臉盆一樣,水麵翻湧了起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就見陸雪兒一躍而起,飛上了半空,消失在了瀑布之後。
眾人一愣的當口,突然就見殷蘭瓷雙掌往空中一拋,一股內力被送出,隨著內力,水潭裡的水和整條瀑布都像是炸開一樣,水花四濺。
眾人聽到巨響的同時,就見水花之中,陸雪兒隨著水花一躍而上半空,隻看到白色的衣袂翩翩,那些飛上了半空的水珠瞬間凝結成冰,寒氣逼人,連水潭的麵上都起了一層薄冰。
“哦……”陸天寒摸了摸胡須,點頭,“雪兒的內力又上一層樓了啊,其他書友正在看:。”
天尊搖頭,跟殷候道,“你閨女力氣好像也長了,比以前晃得還厲害。“
殷候哭笑不得,殷蘭瓷打起架來的確力拔山兮氣蓋世,好爺們。
就見陸雪兒將所有水珠都凍上的時候,殷蘭瓷也已經一躍上了半懸空,眾人仰起臉,就見一抹紅影消失在種田那一輪圓月的光影之中。
正在感慨這輕功絕對是展昭的親娘的時候,就見殷蘭瓷突然出現在半空中的冰珠之中,雙掌送出,那空中無數被凍成了冰球的水珠像是離了弦的箭一樣,直射對麵的山坡。
霎時間,那些冰珠帶著內力,出現在了山坡上放,雷霆萬鈞之勢砸向那些江湖人。
這時候再高的高手也沒用,因為冰珠一旦借了內力實在是殺傷力驚人,關鍵是多得下雨一樣防不慎防。
江湖群雄紛紛抱頭躲藏,內力護體也不行,因為那些珠子都帶著內勁,飛射的速度和力道是強弓硬弩的數倍。也幸好陸雪兒和殷蘭瓷手下留情,用的是冰珠而不是冰錐,不然這些江湖人就不是受傷那麼簡單了。
殷蘭瓷落到地麵的時候,陸雪兒也優雅地回到了山門之上,坐著繼續看熱鬨。
殷蘭瓷一收內勁,地上塵土揚起了一個巨大的圈,飄散於半空,收掌的同時她一腳踏出,整個山穀又是一顫。
此時,軍營中的士兵看著帳篷外邊落了一地的冰珠子,一個個瞠目結舌啞口無言,此時眾人隻有一個想法——娘啊!好可怕!
殷蘭瓷一背手,對山坡上一眾狼狽群雄朗聲道,“有種講道理的,下來,搗亂的,滾!”
除了肖長卿他們幾個上百歲的武林至尊,其他江湖人早就嚇壞了,呼啦一聲轉身就跑。他們邊跑還邊琢磨——這怎麼打啊!殷候女兒都厲害成這樣,那真的殷候出馬還得了。
陸雪兒坐在山門上,對著落荒而逃的江湖人擺了擺手。
殷蘭瓷看著還傻站在山坡上的肖長卿等人,道,“天晚了,有什麼事明早再說吧。”說完,轉身回來了。
喜兒和樂兒關門。
此時,紅櫻寨山坡上眾人,除了展天行、殷候、天尊他們幾個,其他人都傻了眼。
小四子捧著臉,“喔!好厲害!好厲害!好厲害!……”(無限循環中)
趙普問無沙,“就是這一招?”
無沙點點頭,“這一招叫四麵楚歌,見佛殺佛,見魔殺魔。”
眾人都忍不住讚歎——果然,雖然時間短暫,但是能稱霸武林的,都是有真本事的啊。
殷蘭瓷輕輕鬆鬆解決了那些江湖人,瀟灑一轉身,回山寨。
白玉堂突然對展昭說,“其實你性格像你娘。”
展昭笑了,點頭,“是啊,他們說我長相像外婆,不過我娘的性格也是像我外婆。”
白玉堂點了點頭,拍了拍展昭的肩膀,“你外公不選西海聖女選你外婆,是有道理的。”
展昭愣了愣。
白玉堂已經躍下山坡,走回紅櫻寨了。
展昭摸了下巴,這耗子算是在誇他?還是在誇他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