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說著說著,就感覺眾人都低頭吃飯了,小四子給他夾了個小籠包在碗裡,仰著臉,那意思——爹爹,大家都聽不懂了,趕緊吃飯吧。
公孫搔了搔下巴,正準備吃包子,就聽趙普問,“然後呢?“
公孫一愣,抬頭瞧他。
趙普問,“八月的風偏北,之後呢?”
公孫盯著趙普瞧了一會兒,也有些驚訝——他竟然聽懂了,不是……確切地說是最怕麻煩的趙普竟然把他說的都聽進去了,。
一旁,小四子一個勁給趙普夾包子,那意思——好樣的九九,你倆趕緊和解喔!
說話間,外頭一眾從今早就消失不見了的影衛們回來了,眾人抬著幾個籮筐,框裡都是細細的紅線繩。
“先生,這點夠了麼?”影衛們問公孫
公孫看了看,點頭,“夠了!”
展昭不解問,“要那麼多繩子乾嘛?”
公孫望天,果然都沒聽進去。
不過還沒等他再長篇大論詳細講解,耐心將公孫剛才那些話都聽完了的趙普幫著精簡了一下,道,“就是那書呆已經找到了方向,你們每個人拿一卷繩子,邊走邊放線,按照一定的規律走,大家碰到一起的時候,就是那花粉出來的地方!”
眾人聽後想了想,隨即一拍手,“哇!好辦法!”
公孫端著茶杯潤嗓子,講了半天,總結起來就一句話啊。
趙普含笑看著公孫。
公孫一扭臉,顯然還在為剛才早晨的事情鬨彆扭。
趙普瞧了瞧小四子,那意思——你爹怎麼這麼小氣?
小四子眉間擰了個疙瘩瞧著趙普,意思很明顯——九九惹的,所以九九負責哄好爹爹!
趙普搔了搔頭頭,剛才自己貌似是罵得狠了點,不過也是那書呆不好,跟他說過多少次不要熬夜他都不聽。
正想著怎麼緩和一下氣氛,身後喜兒跑來給趙普放了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麵在手邊。
趙普一看,心情大好。
歐陽趕忙問喜兒,“還有麼,我也要吃。”
喜兒愣了愣,摸下巴,“你也要啊,那要等明早了,今天就煮了一碗。”
趙普呼嚕呼嚕吃麵,幸災樂禍看歐陽少征。
歐陽也納悶,“就煮一碗麵?”
“麵是有的,澆頭隻一碗哦。”喜兒道,“本來昨晚上宵夜的時候,大家都吃牛肉麵,先生跟我說讓我留些,九王爺前兩天說早晨想吃牛肉麵,所以我就留了一人分。”
趙普嚼著嘴裡的麵,就見眾人都瞧著自己,那意思很明顯——矮油!你還罵人家!
歐陽眯著眼睛看趙普——叫你再嘴欠!你就沒有一點點內疚?
趙普將嘴裡的麵咽下去,繼續撓頭——怎麼辦?!
吃完了飯,眾人每人拿了一卷繩子,公孫又給眾人每人一張紙,上邊寫著他們所要去的那片山茶花所在地,然後按照公孫的指示,每個人都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如果遇到山,就要往哪裡轉向,再走多遠,遇到河流又怎麼走,總之就好像是追著風的軌跡在走一樣。
“這樣走到最後,能碰到?”白玉堂覺得很神奇。
公孫想了想,道,“我的計算是這樣,但是最後究竟會不會成功,就隻能試試看了。”
眾人覺得也不妨一試,於是分頭行事,各自帶了一個影衛,是幫忙捧繩子的,好看的:。
小四子也想跟去玩,於是蕭良背著他,跟著展昭一起跑了。
等眾人都走了,公孫瞧了瞧拿著紙站在一旁的趙普。
兩人對視。
趙普拽了拽他,語氣超溫和,“你不是也去麼,跟我一起走唄。”
公孫斜著眼睛瞧他。
紫影和赭影拿著趙普手上的圖紙和紅繩子,忍著笑跑了。
趙普伸手拉公孫,公孫倒是也沒跟他矯情,說實話……他也是知道趙普一番好意,就是這流氓嘴太欠了,說話那叫個難聽。不過趙普厚著臉皮一臉死氣擺列明顯是討饒,公孫也就不生氣了,被他拉走了。
見公孫臉色好看了,趙普就伸手攬住他,一躍上了牆頭,和紫影、赭影他們一起去了。
很快,眾人各自到了各自負責的一片山茶花的所在地,留了幾個衙役士兵按著繩頭,大家放線,根據公孫所標繪的方向,開始行路。
沿途,的確有山有水,眾人也都根據公孫寫明的方法避讓和轉向,這一走,那真是翻山越嶺,也好在幾人輕功好。就這麼一直走一直走,直走到了晌午
等到正午時分,展昭發現都到了應天府附近的山地了,一旁蕭良累得直喘,小四子也已經趴在了白影的背上,可還是沒見人。
蕭良問,“哎呀,這要跑到什麼時候啊。”
“繩子要不夠了。”白影看了看框裡還剩下的一點點。
展昭正疑惑,就見白影背上的小四子突然伸手一指,“看那邊!”
展昭一回頭,就見對麵,白玉堂拽著繩頭,從一片林子裡出來了。
“那邊!”蕭良又一直西北角。
眾人一起轉臉,就見殷候也來了,隨即,四麵八方,天尊、陸天寒、紅九娘……等等,眾人都拽著繩頭來了。
最後,趙普背著公孫從一棵樹上下來,眾人手裡的紅繩,都聚集到了一起。
於是……
在場所有人都傻眼了,反而覺得有些不敢相信——公孫的計算成功了!竟然真的成功了。
公孫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於是,眾人環顧四周。
“這附近有山茶花麼?”展昭問。
其他人都看公孫。
公孫道,“如果推算全部正確,那麼應該在方圓一裡以內!”
“方圓一裡……”
眾人正準備再去不同方向找找,站在樹梢上的天尊突然指著遠方,“那邊有一個山莊!”
白玉堂上了樹,在天尊身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望,皺眉……就見不遠處的山坡上,有一個類似莊園一樣的地方,裡邊房舍很少,但是整個山坡上種了許多東西,除了有桑樹、果樹、蔬菜,茶葉,還有各種花卉,其中就有很大一片的山茶花地。
白玉堂跳了下來,“估計就是那裡了。”
赭影跑去打探了一下,回來說,“那個山莊門口一塊牌匾,名字是單善茶莊,好看的:。我找附近農戶打聽了一下,說是應天府一個商人,叫單義仁的私家農莊,用來種瓜果蔬菜和茶葉的,所有茶葉、蔬果都隻供善家自家人食用,不往外賣。”
眾人都看展昭,“這善家,是什麼來頭?”
展昭搔了搔頭,“從來沒聽過啊。”
“還是讓包大人去問問易賢吧。”公孫道。
“不如進去摘一朵出來?”展昭想跑過去,不過被白玉堂和殷候一把拽住了。
公孫擺手,“彆急!這玩意兒不是一般的毒!一葉夫人隻是蹭破了點皮就送了命,不可以亂來。”
諸葛呂怡也點頭,“反正那山茶花也跑不了,等查清楚了再說也不遲,切莫打草驚蛇。”
於是,趙普留了幾個影衛在附近監視,看平日什麼人出入。
其他人回到紅櫻寨,這一次發現,可謂說是得到了一條全新的線索。
展昭跑回了紅櫻寨,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爹,拉住展天行,展昭就問,“爹,你認不認識應天府的單義仁。”
展天行皺眉,“什麼單義仁?”
“沒聽過麼?”眾人都好奇,“說是應天府的大商人。”
展天行懷疑地搖頭,“我與應天府的商人大多有來往,界麵上有頭有臉的我都認識,但從來沒聽到過一個姓單的,
眾人都疑惑……這麼低調?
展昭就要去找包大人,乾脆他和白玉堂跑一趟應天府去問問易賢。
“包拯去許縣了。”這時,龐太師走了出來,對展昭道,“你們也趕緊去許縣看看吧,貌似是出事了!”
眾人都一驚,“出什麼事了?”
太師道,“說是肖長卿殺了人。”
眾人都愣了。
“他殺了誰啊?”展昭好奇。
“一戶無辜的許縣平民。”太師也搖頭,“說是昨晚他失心瘋一樣衝入許縣近郊的一戶民宅,殺了一個農夫還有他懷孕的妻子,農戶七歲的小女兒躲在床下才逃過一劫。肖長卿渾身血跑出來的時候有不少鄉裡鄉親都看到了,趕忙報館,今早衙役們在肖長卿的房間裡搜出了帶血的衣物,這事情搞得群情激奮。本來許縣突然來了那麼多江湖人,就給百姓帶來不便,如今如此殘忍殺害平民,可以說是天怒人怨了啊。尤其西海的那些人,又是賭錢又是逛窯子,搞得烏煙瘴氣……這不,老包審案去了,讓那小女孩兒和目擊的村民認昨晚上行凶的是不是肖長卿,如果是……那老頭也不用報仇不報仇了,直接狗頭鍘伺候得了。”
眾人麵麵相覷。
殷候聽後皺眉,“沒理由啊,肖長卿是名門正派,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暴行。”
其他人也點頭,覺得肖長卿突然的惡行十分反常。
倒是白玉堂想起,“那天肖長卿的隨侍說在一葉夫人死的當晚,肖長卿像夢遊一樣外出……”
公孫摸了摸下巴,“可是到目前為止,許縣不少中了花毒的人,卻沒出現過殺人行凶的事情。”
“還是先去趟許縣吧。”展昭提議,“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