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刀晃了一會兒之後,趙蘭忽然眨眨眼一歪頭……刀呢?
龐煜和兩個地痞也瞧著那大個子。就見他手上的刀突然不見了,正握著拳來回揮舞著威脅他們……樣子挺滑稽。
這麼著晃了幾下之後,邱健也貌似覺察出不對來了,低頭一看,自己手上的刀不見了!
正納悶,就聽“嘡啷”一聲,三把匕首被扔在了草棚前邊的地上。
眾人下意識抬頭,就見一個紅衣人抱著胳膊坐在草棚上。
趙蘭一眼看到救星了,激動,“展大哥!”
展昭無語地看著那三個逃犯,直搖頭,“我還沒見過你們這樣的逃獄犯呢,究竟是你們自己逃出來的,還是有人放你們出來的啊?”
三人一愣,邱健就感覺手中一空。
再看……趙蘭也不見了,身邊就站著個白衣人,那個帥啊……
趙蘭也沒鬨明白怎麼回事,就感覺有人把自己拉出來,放在了龐煜身邊,不過這個過程中都沒人碰到自個兒……
龐煜趕緊拉著她查看,發現一根頭發都沒少,拍著胸口念“阿彌陀佛”。
站在邱健身邊的自然是白玉堂。
看見三人聽到展昭問話之後的反應,五爺心中有數,這三人綁架趙蘭純屬自找麻煩,而且意義不明……目的是什麼呢?看來是有人指使。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對著三個小賊已經不感興趣了。
龐煜何等精明,小侯爺想了想,就問趙蘭,“他們抓你之前你碰到什麼事了沒?”
趙蘭立刻一拍手,“啊!有個白衣人在林夫子書房偷書……”
趙蘭話沒說完,展昭和白玉堂已經一閃沒影了。
此時,戈青已經到了,身後跟著抱著小四子的包延他們。
孔坲修將那三個犯人押走,看了看左右,問龐煜,“展昭和白玉堂呢?”
歐陽也到了,火麒麟看著那三個小賊,完全不像是綁架公主的料啊,怎麼回事?
這時候,皇城軍一個副將跑來找歐陽,“將軍,太學又著火了?!”
歐陽一蹦,臟話就飆出來了,“我說著太學是怎麼搞的?還能不能好了啊?這三天兩頭出事是怎麼回事啊!”
而此時,展昭和白玉堂已經趕到了太學。
太學並非整個著火,燒起來的,隻是林夫子書房裡的一個書架子。
林夫子一把老骨頭正拿著掃帚滅火呢,熏得一臉黑煙。
展昭趕忙將他拉住,白玉堂掌風滅了火,可那書架上的卷宗已經燒了大半了。
林夫子直跺腳,“哎呀!誰那麼缺德燒我的書啊!”
展昭扶著老頭坐下,給他倒水讓他彆激動。
白玉堂走到燒了一大半的書架前,抽出了其中一本沒燒掉的,看了一眼,發現是太學學生的名錄。
白玉堂微微皺眉,名錄?這是最沒用的東西了,燒來乾嘛?又看了看殘存的一些沒燒掉的,都是曆年太學學生的名冊、考試的功課之類的……這有什麼好燒的?
展昭安慰了一下林蕭,走到白玉堂身邊,道,“趙蘭說那人偷走了一本書。”
“剩下的都燒了……是為了讓我們不知道他偷走了哪一本麼?”白玉堂問。
“趙蘭看到他偷書,一定會叫人來。”展昭看了看敞開的窗戶。
“於是那人就叫那三個逃犯綁走趙蘭,是為了製造混亂,必定所有人都跑去救公主,於是他好趁機放火燒書,這算急中生智?”白玉堂看了看書架,是從中間開始燒的,所以下邊的書保存下來得更多,上邊的幾乎都燒光了,特彆是中間幾層,一本沒剩下,應該是潑了火油。
展昭背著手,在書房裡轉了起來,“沒準,還拿走了彆的什麼呢……”
“或者。”白玉堂指了指那堆焦灰,“燒了些彆的什麼。”
展昭摸下巴,“相當的可疑啊!”
這時,外頭歐陽少征帶著人進來了。
火麒麟瞄了一眼書房,搖頭,抱著胳膊問展昭和白玉堂,“你們說是你們帶衰還是趙普帶衰呢?總之你們幾個裡頭得有一個不吉利的!你說你們不在的時候開封府太平的很啊!剛回來就又出事了。”
展昭和白玉堂無奈,不過這事情也著實是蹊蹺。
林夫子沒看到放火的人,趙蘭說他看到個白衣人,書生樣子,十□□或者二三十……
龐煜直扶額,“小姐,十□□和二三十差很多的好不好!”
趙蘭還挺委屈,“你們都知道我眼神不好的!離那麼遠哪兒看得清楚鼻子眼睛,就知道挺帥的!”
龐煜哭笑不得,“沒看清楚還知道是個帥哥?”
趙蘭眯著眼睛,“那個……感覺帥!這年頭,不是帥哥誰敢穿一身白?”
一旁,展昭笑眯眯點頭,那是。
“你想想以前有沒有見過他,或者描述一下印象。”包延就想畫個畫像。
趙蘭仰著臉想了半天,“嗯,好像是鳳目……不對不對,好像是圓眼睛。”
眾人都扶額,有空的找公孫給這丫頭看看眼睛。
問了半天畫也沒畫出來,戈青把趙蘭送回宮了。
沒有不透風的牆,出了那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不傳到趙禎耳朵裡。
戈青理應受罰,還好趙蘭求情以及及時尋回了公主,再加上事出突然,趙禎也知道趙蘭不好管,於是隻意思意思,罰了戈青幾個月俸祿。
一聽太學又出事了,趙禎也覺得莫民奇妙,這一窩書生怎麼那麼多事呢?最近又是新學季,於是他吩咐歐陽多安排點人馬到太學附近巡邏。
傍晚的時候,公孫和趙普也到了太學。
趙普進門就四處參觀,這新造的太學規模比以前大了不少,白玉牆琉璃瓦,看著那麼雅致,就是風水貌似依然不好。
公孫直晃頭,“不可能的,太學這宅子建的就是塊風水寶地,跟風水鐵定是沒關係!”
趙普湊過去跟公孫嚼耳根子,“我就說展昭和白玉堂裡頭有一個衰星附體!”
公孫點頭,“同意。”
……
兩人進門,就看到書房裡一片狼藉。
林蕭夫子正跟包延他們一起清點書和卷宗的數目呢,小四子盤腿坐在桌子上,小良子做凳子上,兩人正翻看一本很大的圖冊。
公孫過去抱兒子,趙普就去找門口等結果的展昭和白玉堂。
跟趙普前後腳,孔坲修也來了,拿了一份刑部的筆錄卷宗給展昭,道,“那三個逃犯我都審過了,他們不是自己逃走的,而是有人協助他們越獄。”
“協助?”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果然……
“是這樣的,他們逃獄三天前,有一個書生來探視邱健,說是他表弟。”孔坲修將查明的情況告訴展昭,“邱健說他根本沒這麼個表弟,不過還是跟他見麵了。那書生沒告訴他名字,就跟他做了個交易。”
“交易?”展昭好奇。
“那書生給了他一千兩的銀票,告訴他三天後傍晚不要回牢房,帶兩個信得過的牢友一起躲在牆根的草叢裡。到時候牆會塌,他們從洞口跑出來就行了。出來之後,要他們三個幫忙辦點事,事成之後會再給他們一人一千兩銀子做酬勞。”
展昭等人了然,難怪邱健他們鋌而走險了,越獄麼,被抓回去最多再關個一年半載,兩千兩銀子這買賣可是太劃算了。不過這三個也是莽漢,都不想想這世上哪兒有這樣的好事。
“他們三個順利逃獄之後,就一直躲在一處空宅裡,也是那書生安排的,吃喝都有人送進來。”孔坲修接著道,“那書生今天突然叫他們到太學,在院牆外邊等著。他們三個正等著呢,就見書生翻牆出來,讓他們翻牆進去綁架從書房出來的那個女學生。具體也沒說綁去哪兒,就說帶去太學後邊西郊的巷子裡先躲起來!”
眾人都忍不住皺眉——這要求也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麼說,那煙館大牢的外牆不是被雨水衝刷才塌掉的?”展昭問。
孔坲修點頭,“我剛才特地去看了,怎麼說呢,更像是被人用掌力震塌的,不過要一掌震塌那麼厚一麵牆,對方內力應該相當了得。”
趙普聽了個大概,不解,“彆說兩千兩了,花兩百兩也能找到大把敢幫忙殺人越貨的人,何必跑去幫人逃獄這麼麻煩?”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兩千兩呢,找個頂級的高手殺人都不用這價錢。
孔坲修道,“我也覺得奇怪,所以派人去查那三個人的底了,尤其是邱健。”
展昭點頭,“那三個人呢?還關在煙館大牢麼?”
“這回不能了,要關去天牢了。”孔坲修搖頭,“綁架公主罪加一等,他們三個根本不知道綁架的竟然是公主,現在是悔不當初。”
展昭摸了摸下巴,“天牢啊……”
“怎麼?”孔坲修問。
“不如先關去開封府的大牢怎麼樣?”展昭跟孔坲修打商量。
孔坲修想了想,點點頭,“展兄覺得那書生想讓那三人進天牢?”
趙普也點頭,“的確可疑。”
“先暫時收押在開封府,我還想問他們一些問題。”展昭道。
孔坲修自然點頭,查案子是開封府的事情,他也不會過問,於是就安排人將犯人轉送去開封府收押。
此時天都快黑了,眾人收拾了一下,先去皇宮飲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