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回到開封府的時候,差不多天黑了,倒不是說兩人走得慢,而是幺幺走得慢……海龍蜥飛得快遊得快,可就是走路慢,大尾巴一晃一晃的走起路來左搖右擺,跟隻大鴨子似的。
同時,幺幺又太沉了,展昭和白玉堂也背不動它,隻好陪它慢悠悠走到開封城裡。到了街上,白玉堂才能租輛大的馬車,雇了好幾個車夫,將幺幺拉回了開封府。
這陣仗把開封府裡的人都嚇了一跳,趙普正好在院門口,驚訝,“怎麼了這是?飛著飛著撞牆了?”
展昭略無奈,一擺手,“唉,一言難儘,讓玉堂跟你說,我外公呢?”
趙普指了指後院,殷候剛才貌似打算睡了。
展昭從車上拿了那幾支箭,找了塊綢子裹住,跑去後院找殷候。
趙普看到了展昭拿走的箭,微微皺眉,問白玉堂,“有人偷襲你們?”
白玉堂點點頭,等幺幺從車上下來,就和趙普一起回院子,找公孫給幺幺看看傷口,順便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跟趙普說了一遍。
趙普就皺眉,“這麼好箭法?什麼來頭?”
白玉堂搖頭,示意不清楚。
公孫給幺幺重新上藥包紮了傷口,表示隻是皮外傷,不要緊。
白玉堂把幺幺塞進喵喵樓讓它休息,回頭卻沒見小四子——按理來說,聽到幺幺受傷,他應該第一時間跑過來看才對。
“小四子呢?”白玉堂問。
“還在靶場陪話嘮。”趙普道。
白玉堂有些吃驚,“龍喬廣還沒有學會?”
趙普一攤手,“剛才赭影他們去看了一會兒,回來說,話嘮的頭都快砸地裡去了,就是學不會。”
白玉堂輕輕摸了摸下巴,“按理來說他射箭應該很有天分。”
“那個當然。”趙普跟龍喬廣一起長大的,自然清楚,“他天生就會射箭!論天分,這方麵我沒見過比他高的人,多羅還是有師父教出來的呢,話嘮就自己琢磨會的。”
白玉堂點了點頭,剛想再問句什麼,外頭白福跑了進來,“少爺。”
白玉堂看到白福,猛地想起來自己白府的賬目還沒弄清楚,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晚上要將賬本做好,明天貨物和銀子都要裝船送回陷空島。
趙普拍了拍白玉堂,“這邊我們幫著展昭出主意,你先回去辦正經事。”
白玉堂點頭,跟著白福先回去了。
……
白府裡,之前已經打掃乾淨了,這會兒辰星兒和月牙兒正帶著一大幫下人將銀子分裝,賬目白福也大致都記錄好了,就等白玉堂過一遍,大家好像也都知道五爺忙著查案。
白玉堂看著忙碌的下人,倒是也自我反省了一下,不過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查案更加重要一點,這次無論凶手是誰,抓住了一定要先痛扁一頓。
“四艘船不夠吧?”辰星兒正跟月牙兒在那兒計算船的吃水量什麼的,倆丫頭倒是也有板有眼。
白玉堂盯著那幾個箱子發著呆,隨後微微皺起了眉。
“少爺。”白福拿著賬本給白玉堂看。
白玉堂卻還是在發呆。
“少爺?”白福又叫了一聲,但是白玉堂突然站了起來。
辰星兒和月牙兒也都好奇地看著白玉堂——怎麼了?
白玉堂眉間微微一皺,道,“數目不對。”
白福被白玉堂嚇了一跳,他家少爺越來越牛拉!賬本都沒看就知道數目不對?
“可是我核對了好幾遍……”
但是沒等白福話說完,白玉堂已經一轉身出去了,嘴裡則是自言自語,“金子的數目不對,差點被蒙混過去……”
白玉堂快步出了白府,往開封府跑。
此時,夜已深,開封大街上靜悄悄的。
白玉堂邊走邊想著心思,拐過一個彎,前邊出現了長長的北天街。開封府總共四條天街,以皇宮為中心,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一條特彆寬的主街道,直通城門,這四條街都相當相當的長。
白玉堂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
夜晚靜悄悄的。
五爺站住之後,微微地一偏頭……
“咻”一聲,一枚箭從他耳側射了過去。
白玉堂緩緩回過頭。
就見在身後,離開大概有百丈遠外的地方,站著一個人,左手持弓,正對著他。
白玉堂嘴角微微地挑起了幾分,笑了……追查了那麼多天,連個人影都沒看到,這回終於出現了。
白玉堂回過頭的時候,又一箭擦著自己左側的脖頸射了過去……五爺沒動,肩頭的黑發微微地揚起了一些。
此時,白玉堂和那黑衣人隔著百丈之遠,麵對麵站著。
黑衣人射了兩箭之後,突然又一拉弓……
這次,並沒有弩箭飛過來,隻有兩股疾風掃過。
白玉堂往旁邊一閃身,又往回走了一步……腳邊,出現了兩個坑,卻沒有出現箭。
五爺微一挑眉——傳說中的二重弓麼?
……
“咻咻……”
軍營的操場上,小四子和小良子同情地看著遠處那棵已經被“扒了皮”的楊柳樹。
龍喬廣練了半天,樹枝斷了、樹皮被削掉了,可靶子就是不倒。
兩個小孩兒回頭,連打著哈欠陪他們的小五也歪著頭同情地看話嘮。
龍喬廣趴在地上用腦門砸地,砸了滿地坑,“老子為什麼就是練不會啊!”
小良子感慨了一下廣爺腦門好硬之後,道,“要不然改天再練?會不會是沒睡好?”
龍喬廣無語地看著倆小娃。
小四子托著下巴坐在小五背上替龍喬廣出主意,“廣廣是不是方法不對?彆鑽牛角尖呦。”
龍喬廣看了看手裡的弓,這都射斷三張弓了,為什麼大家都會,連小良子都會就是他不會?
這時,一陣風過,小四子一縮脖子。
蕭良趕忙把外袍脫下來給他披上,“槿兒,冷不冷啊?晚上風大。”
“不冷。”小四子拍了拍小五的背,小五一翻身,小四子就滾到小五肚皮上了,毛茸茸的很暖和。
小良子和小四子一起縮在小五肚皮下邊的厚毛裡,繼續看著龍喬廣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