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人渣與狗(2 / 2)

若非他得知謝則厲當年如何對待李寒山,這件事或許早已就翻了篇,他也不會如今日一般,時時刻刻都希望謝則厲病發。

賀靈城還有些猶豫,思索片刻,開口道:“其實樓宮主還未離開。”

江肅頓時轉頭看向了他。

“他隻是與教主吵了架,教主讓他走,他不好繼續留在此處。”賀靈城歎了口氣,道,“他就在長寧城中,不時回來看一看,反正他隻需換一張臉,教主便不識得他了。”

江肅微微蹙眉,覺得自己似乎有了些新的氣死謝則厲的想法。

賀靈城猶豫片刻,不由問:“你真覺得教主和鬼市主人很般配?”

江肅點頭。

什麼叫般配,這簡直就是般配他媽給般配開門,般配到家了!

看看花時清的遭遇,那鬼市主人不是喜歡打人嗎?沒事就把花時清弄得一身淤青,花時清隻是個普通人,又不會武功,細皮嫩肉的,打幾下就受不住,可謝則厲不一樣啊!

就算如今謝則厲被忍淚吟封住了武功,無法調動內息,可他畢竟也是個習武之人,那體魄絕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上的,也比花時清那種身體孱弱的小美人耐折騰。

而等謝則厲學會雙修恢複武功了,那就更不一樣了啊!

興起之下,他們還能來個互毆,保不齊誰打死誰,簡直充滿了驚喜,就適合他們這種人渣。

而這隻不過是二人般配的其中一個點。

鬼市主人喜歡搞身體囚/禁,謝則厲擅長精神PUA,太配了,江肅根本想不出比這更般配的屬性,建議原地成親。

李寒山與賀靈城均是滿麵不解,卻又不知該要如何詢問,他們已走到營地邊沿,正是樓鄢帳篷所在的地方,幾天之前,賀靈城還在此處質問過江肅,而江肅看著那帳篷,卻又想起了其他事,便轉過身,看向賀靈城,道:“賀副使,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賀靈城一怔,點頭,道:“江少俠想問什麼?”

江肅卻道:“單獨談。”

李寒山:“……”

李寒山心中莫名有些發悶不悅,可他一貫聽江肅的話,便自覺走開幾步,到了一旁,找了處地方坐下,悶悶撿起一枝樹枝,在地上隨意畫起了圈。

江肅這才轉身看向賀靈城,道:“我這麼問,或許有些冒昧。”

賀靈城答:“江少俠想知道什麼?”

“你們少主曾與我說過,他以往很少對謝則厲說謊。”江肅稍稍有些猶豫,卻還是蹙眉詢問,道,“上一次說謊,是七歲時,為了騙謝則厲,好多吃一塊糖,可有此事?”

賀靈城也一怔,也不知江肅說的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件事,倒還是點了頭,道:“好像是有……”

賀靈城的父親原是教中長老,他幼時便也常常來教中玩,隻不過聖教中並無多少小孩,父親要同教主議事,他便在教中閒逛,也正是在那時候,他初次遇見了李寒山。

他知道那人是小少主,看起來還是個六七歲的孩子,拿劍都有些吃力,教主便令人為他削了一支木劍,每次賀靈城看見李寒山時,他都在練劍。

賀靈城好奇,他自己練功是絕不會這麼拚命的,更不用說孩子六七歲時,可正是貪玩頑皮的年紀,他趁著無人注意,也私下裡偷偷問過小少主,得到的答案,卻與他所想的有些不同。

小少主天真無邪同他說,父親答應過他,隻要好好習劍,再過幾日,便會帶他下山,給他買上次他吃過的酥糖。

那日賀靈城正巧帶著幾塊糖,便乾脆全都分給了小少主,可不想李寒山卻不敢伸手去接,隻是站在原地,握緊自己手中的劍,局促不安地說自己還未練夠次數,若是父親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

賀靈城忍不住教他說了謊,兩人偷偷將那幾塊糖分了,回去之後,賀靈城越想越覺得難受,他不明白,像少主這麼懂事的孩子,教主究竟為什麼要苛待他?

他將此事與江肅說了,江肅實在忍不住心中怒氣,更憋不住挑眉,接著追問:“他身上的傷疤又是怎麼回事?”

賀靈城

卻並未直接回答,反而是問:“哪一處傷?”

江肅:“……”

好,很好。

賀靈城冒出這麼一句話,那便就是說,李寒山這些年受過的傷實在太多,短短幾句之內,賀靈城甚至無法說清這件事。

江肅深吸了一口氣,道:“他腰上那道。”

賀靈城便答:“少主十七歲時,有人想刺殺教主,少主手中並無武器,又情況危急,便隻能以身擋刀。”

可江肅想不明白,他覺得李寒山和他很像,李寒山不可能不隨身帶著劍,他便忍不住挑眉,問:“他的劍呢?”

賀靈城答:“教主本來是不允許彆人佩戴兵刃見他的。”

江肅:“可我……”

“江少俠,你在教中亂闖,已不是一兩次了……”賀靈城簡直有說不出的無奈,“你跑得那麼快,守衛也來不及讓你解劍啊。”

江肅:“……”

江肅自然而然略過了這個問題。

江肅:“他背上的傷呢?靠近左肩的。”

賀靈城蹙眉想了想,也隻是有些猶豫,並不確定,道:“可能是……早幾年教主與少主比試時打的。”

江肅:“……”

“少主不會在我麵前脫衣服。”賀靈城又解釋道,“我隻是大概猜測。”

江肅卻有些氣惱:“比試罷了,點到即止,他倒是舍得打自己兒子。”

賀靈城不知還能如何為教主辯解,到頭來也隻能道:“我並未見過他們比試,也許是誤傷。”

江肅嗤了一聲,顯然對這解釋很是不屑,他轉口又問:“那日在鬼市之中,鬼市主人說李寒山是謝家血脈,他除了是謝則厲養子之外,還和謝無有其他關係?”

賀靈城便道:“少主的母親,是謝家人。”

江肅皺了皺眉,倒也明白了賀靈城的意思。

謝無並無子嗣後代,可謝家內卻並非隻有他一個人,隻不過發展到如今,卻隻剩下了謝則厲和李寒山兩個人。

魔教講究血脈,那也就是說,除非謝則厲排除萬難,將教主之位傳給其他人,否則李寒山就是唯一能繼承他如今教主之位的人。

哪怕謝則厲再不喜歡李寒山,他也無可奈何。

想到此處,江肅方才略微覺得有一些解氣,而他也已大致了解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他看李寒山還坐著撥弄樹枝,正要轉身回去,賀靈城卻拉住了他,輕咳一聲,好像還有些不好意思,道:“江少俠,對不起,以前是賀某誤會了你。”

江肅不明白賀靈城的意思。

“是我偏見太深,總覺得正道中人不懷好意。”賀靈城低聲道,“可如今……你對少主的好,我看在眼中,也會記在心裡。”

江肅皺了皺眉:“關心朋友,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賀靈城笑了笑,卻不再多言,反正江肅堅持說是“朋友”,他也不想拆穿他們,便鬆了手,還要多言一句,道:“多謝。”

江肅:“……”

江肅來不及回答,便已看見一旁樹叢之中,似乎有人正在鬼鬼祟祟,小心翼翼地朝這邊張望。

那張臉江肅並不認識,可賀靈城不過朝那邊看了一眼,便已心領神會一般,還有些哭笑不得,小聲與江肅道:“那是樓宮主。”

江肅:“……”

好,真好。

他正憋著一肚子對謝則厲的怒火無處釋放,卻不想樓鄢就這麼自己就送了過來,江肅便轉過腳步,先去尋了樓鄢。

樓鄢見他走來,原還想跑,可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跑不過江肅,便乾脆頓住了腳步,衝著江肅笑,問:“江少俠,有什麼事嗎?”

江肅也與他笑:“樓宮主,你不去尋謝教主,在此處做什麼?”

樓鄢:“我……是他不願意見我……”

“教主怎麼會不願意見你呢。”江肅故作驚訝,“他還未學完雙修功法,怎麼也得等到你傳授結束,才能讓你離開啊。”

他這話說得陰陽怪氣,樓鄢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什麼叫做等他傳授完雙修之法就讓他離開?難道謝則厲想過河拆橋?學會了雙修就去找其他人一道練習?

樓鄢滿心疑惑,不由開口追問:“江少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聽說謝教主已不願同樓宮主雙修了啊。”江肅故作驚訝,“既然如此,他怎麼也該開始找下一個雙修對象了吧?”

樓鄢:“……”

“教主想要如此,我便不由開始思索,我識得的人中,究竟有誰與謝教主比較相配。”江肅說,“我想過,鬼市主人就挺不錯,我剛剛也與教主說了,教主好像有些心動。”

樓鄢:“……”

“哦,對了,教主剛才又犯病了,雖然傅神醫說,雙修不好,可教主怎麼可能忍得過去呢?”江肅不由歎了口氣,“無人為他傳功,也無人與他雙修,也不知最後教主會將誰拉入帳中——”

樓鄢陰沉著臉色,幾乎難壓抑心中妒火,甚至不再去聽江肅接下來要說的話,徑直轉向魔教營地,匆匆趕了過去。

“啊,樓宮主,你要去做什麼啊?”江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懶得去追趕,“你等一等,教主不讓你進營地的。”

說完這句話,他才慢悠悠走了回來,到蹲地畫圈的李寒山身邊,好似全然忘記了自己剛才做過什麼事。

賀靈城:“……”

這個男人……真不是假裝正道的魔頭嗎?!:,,.